第4章 他的背影

我常常看到他的背影。

散会后，吃饭时。

总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的影子。

人群中，他的影子，阳光下，有些流离。

瘦瘦的，飘忽而过。

总是在某个瞬间，想一些关于他的事。

也总能看到某个故事，联想到他。

既期望看到他朝我送来快乐的笑容，又怕自己太过沉浸，抽身不出。

很矛盾的心情。

所谓的理还乱，理又乱，越理越乱。

两天没见，非常想念。

我意识到，自己已陷进去。

真的那么不自拨了吗。

很苦闷，为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内心。

我忽然理解那些婚外情。

莫非是，情到了一定的深度，是无法自控的。

有人说过，真正相爱的人，是控制不住的。

控制住的都不是真正的爱情。

人可以控制行动，难控制的，是自己的表情，自己的心。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出我的异样。

很多次幻想到，如果真的被别人议论，或他的母亲找了来，骂我耽误他儿子的幸福。那会是怎样糟糕的场面。

他还未婚。

作为一个成年人，我很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但总有一根神经，在身体的某个地方隐隐地痛。

而你找不到这个点在哪里。

如果感情是一个方程式，输入情感，化出了解，也是一种好的解脱。

但情感是一个网。

过往的点点滴滴，织成了一个网，困住了我。

在网上看到很多心里医生，解决情感，婚恋。

我想，情感的事，真的能有人解决吗，或者说，能解决的，是情感吗。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既使有了现实的条件，也不一定能产生。

我相信，情感的事，每个局中的人都明白基本的事理的。

但控制不了的，是心。

如此而已。

这是所谓的精神出轨吗？

我是精神出轨了吗？

偶然间，我看了《安娜卡列尼那》这个电影，才知道这是一部关于婚外恋的。

这部电影让我恐惧很久。

一个悲情的故事，让我几乎看到所有婚外恋的悲剧。

所有的女人都活在悲剧里，活在爱情的世界里。

不同的是遇到了什么样的男人。

我决定远离。

能远着的尽量远着。

他明显的也感觉到了。

从他犹郁的步伐，和沉默的脸色。

这导致我们之间的气氛很尴尬，两人都非常的不自在。

一整天都是闷闷的。

我去他的办公室，他在一旁叫住了我。

我走过去，他站起来与我说话。

说了什么，我已不记得，只记得他与我说了话。

我看到了他不自然的表情。

我尽量自然的与他说话，虽然我不知道我的表情自然不自然。

我看到他根本不看我的眼睛。

满眼闪铄。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我让他很难受吗？

他都不敢看我了，他跟我说话时表情都有点抽畜。

若真是这样，我以后就不要来这个办公室了。

有些心痛。

我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

我为什么会有心痛的感觉呢？

我为自己的伤人行为感到自责。

决心没执行多久，心就软下来。

我想，还是愉快的相处吧。

人活到80岁，中间有点小插曲，就当下课好了，哪有聚精会神一辈子上课的。

由于这样的开脱，我反而有点轻松。

我想，如果下一次他考到别的单位的话，他在这里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也许这一生，也就只有这几个月的时间与他相处了。

虽然是冷冷的远离着。

虽然是淡淡地相望着。

他是个不错的人，不想给他留下伤心的记忆。

多年之后，我希望他想起我，不会是一个让他憎恶的背影。

我一直相信，有一天他会去别的地方去工作。

那就在这几个月里愉快地聊聊天吧。

给彼此的人生留下一段愉快的回忆。

其实每天也就那么十多分钟时间，在一起吃饭。

可就在这样的短暂时间里，很多时间，只是闷着头吃。

***********

中午吃包子时，他只吃一个，我吃两个。

太过分了，这是衬托我吃得多吗？

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只吃一个包子？

有些气愤。

“你怎么只吃一个呢”我忍不住问。

他说，“吃包子吃够了。”

什么样的经历，吃包子能吃够。

我说，“一个星期才吃一次。”

他说，“一个月吃一次就可以。”

好吧，原谅你，不知道，包子是我的真爱。

我爱民族的这项发明。

一口下去，有菜有面，多方便啊。

他吃的异常的慢，我两个包子都吃完了，他的那个包子还没有结尾。

这么慢的速度，让人怀疑。

想起，不管我吃什么饭，都是我先吃完，先走了。

就连他今天吃一个包子都在我的后面。

这是什么速度。

是他真的慢，还是他不想快。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在家也是这么慢吗”

“差不多。”

如果我是他妈，我真为这孩子急死。

以前也吃这么慢吗？

一点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