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四年9

“为何一转眼，时光飞逝如电，看不清的岁月，抹不去的从前。就象一阵风，吹落恩恩和怨怨。也许你和我，没有谁对谁错”歌如人生，童安格的《忘不了》唱出柳现下大四所有当下的心境。柳在初中上学时正好是邓丽君的歌在中国大陆广为传唱的时候。当时记得老师说那是靡靡之音，让人失志，听着让人沉迷于小情小调，反正是不太营养健康的歌，告诫同学不听不唱。可当时的校园里总会听到有人唱邓丽君的歌，柳是喜欢听也喜欢跟着哼唧，学生嘛反正总是不太听老师的话。后来上高中时班里转学来一个昆十八中学的同学黄震宇“小黄”，小黄家里有一哥一妹，父亲是300号二九八厂十六车间主任，母亲是小镇建设银行员工，家住镇上银行住宅楼房。其实想说的重点是小黄家里有当时称“饭盒”的卡带录音机，当时的录音机全是小日本生产的，价格极其昂贵，只有极少数的家庭买得起。小黄他哥黄震生比小黄只高两届学习极好，人嘛还文雅知书达理还会修理摆弄钟表电器收音机，对自家兄弟的朋友也是特别的亲切都当自家兄弟一样看待。可能是为了学习英语，小黄父母下狠心买了个“饭盒”，通过“饭盒”里可以反复重复播放的英语卡带让自家三个孩子的都能学有所成。反正全天下的孩子就是没有听大人话的，柳和小黄认识后常约上几个同学去小黄家听卡带，当然不会听什么鬼佬的语言，听的全是当时的流行歌曲。当时中国大陆还很少有本土的音乐专辑，在大陆销售的大多是由广东地区灌录的音乐卡带，卡带里的歌大多都是港台歌手的专辑歌曲。在高中时期学习压力大，可以在下午放学后到小黄家听“饭盒”里放出的歌曲是最高级最快乐的事。听歌学唱抄歌词成了柳当时最乐意去做的事。当时最喜欢谭咏麟的《朋友》《爱在深秋》麻麻多“校长”的粤语歌，邓丽君、童安格、达明一派、Beyond、温拿乐队、陈百强、陈慧娴等等歌星的歌曲深入柳心，比学数理化上心的学唱歌，歌词不用特别用心就记忆深刻，柳常想要是学英语也像学粤语歌就好了，这样子自己一定能学好英语。

柳经常会在脑识里蹦跶出和现下心情及风景很契合的歌词歌曲，是自带生活BGM的人，常会在任何时候突然的哼唧着歌曲，莫名无感时常常吹着口哨在经过的各种楼梯过道大路小径上。办完园林90级绘画、设计作品展已经十一月底了，心闲下来时才发觉今年的迎新晚会完全被忽视和遗漏的不止一点半点而是完整的全部，柳都想不起国庆节去干嘛了，好像也没人邀约去参加晚会更别说上个迎新晚会节目的事。园林93级对于大四的自己陌生的如同同城联锁店里的人，明明是一家子人，但知情人都懂其实都是些完全的陌生人。大四了，一下子变成了顶级老大哥了无生机的被闲置供奉信仰着，被认为不再需要鲜活的生活，这是不是更无趣更应该感慨岁月的流转易失。柳只是了然自己的感受是完全不受待见毫无存在感，感觉就是等待到某一时刻，被学院这样憋屈的扫地出门。柳一直感觉似乎还有很多事需要在学院里去完成，还有很多心心念念的事没有做，在忙碌过后恬静闲适的日子里面有点感慨在所难免，是啊，“为何一转眼，时光飞逝如电”啊。在柳还在感叹时光飞逝时，时光依然在感叹中飞逝，似乎任何对过往的审视和回忆都是在浪费时光，好好的活在当下别无选择。

画展过后柳和燕子几乎天天粘在一起，在学院的生态环境中，相互依赖绝对是学院的生存法则，不要让自己觉得孤单，更不能让别人觉得你孤单，一但你都觉得自己成为孤家寡人，那在任何时候吃第一口饭的时候你都有想哭的感觉。人群中的寂寞任谁都吃不消，扛是扛不住的只有选择逃离或躲避，这种滋味一次就够了。所以燕子像狗皮膏药贴在你身上时，无论有多痒或多少不适及隔离感，总是觉得幸福美好。

毕业班的课程不多，都是专业课，学生老师都相互烂熟，在一起上课轻松惬意，时不时老师同学间荒腔走板的聊到了课程以外也是有过的。同学与同学间反是讳莫如深不大爱说话了，在一起已经讲了三年多的话，再怎么有新意也会沦为陈词滥调毫无意趣。画展办完后园林系众逗一下都了悟知觉般集体噤若寒蝉，也许是最爱闹腾的几个逗都有些疏懒无趣，慵懒气氛像瘟疫传染一样蔓延在毕业前夕的园林系，少了画室的园林90级仿佛少了热情活跃创意的灵魂，死气沉沉的，就连最叽喳的小礼平也在这个十一月病怏怏起来，爱也是有保质期的，尽管老窦还是很逗，可老窦这样逗了三年，小礼平也叽喳了三年。恰好到了这时节该逗的没了逗性，该叽喳的没了热情，平常的仿佛可以看见往后余生，还不到而立之年却有了知天命的心境，说来也是无奈，艺术不是简单的重复，而生活会是简单的重复，对于园林才子落入生活就等同于平庸，平庸就是杀死艺术。恐惧会莫名的产生，柳、刘云、老窦都一样都怕极了变成一个真正懂生活的平常人。

叶老大、卢景丽、刘云、柳、可贱、杨曾选常一起在院办楼院落里坐着聊天，课程少了有很多时候他们就这样在草地上消磨课后的闲暇，这样的小团队园林仅此一个，都会特别友爱和解的相处，各人个性都一清二楚，都会玩顺毛捋，没有扛精，一派祥和。

有一天，刚好只有景丽和柳时，景丽逮到机会和柳说了小石头，听到“小石头”柳瞬间不淡定了，隐隐的心疼着，好久没见小石头了，本来是把那天跑开时的挥手作为告别，可这时景丽提起石头时，时光机开启，柳回到学院露天电影院，没能越过石头看到廖慧娴的侧颜，看到的是小石头从不与人对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