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是章鱼是螃蟹
罗亦打开车门，将罗小五放进了后座。绕了一圈后进入驾驶室，按下的启动键。
“坐好了，我们现在去找姥姥姥爷。”他踩下了油门。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想你了呗，你不想他们吗？”
“不想……不行……我不去……”罗小五嘟着嘴说道。
“什么不行，吃完饭，今晚你跟我回家，我有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啊？现在说吧。”罗小五将身子往前凑了凑，语气像在学他的奶奶。
“不能，我怕我一激动控制不住方向盘。”罗亦反手把他推了回去。
“……”
此话一出，罗小五的情绪显然低落了起来，瘫软的坐在座位上。
可车开出去没多远，就遇上了堵车，下班的高峰期，这也是罗亦意料之中的事。
路段被堵的水泄不通，车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罗亦看着后视镜中罗小五的脸，忍不住想问他推老师的事情，可刚要张口又被迫咽了回去。
嘈杂的汽车喇叭声充斥在他的耳朵里，不断的扰乱他的思路。
……
到达海鲜店餐厅内的时间已经超过了7点，罗亦急匆匆的停好了车，拉着罗小五向门口走去。
一进门。罗小五的视线，便被超大水池中的超大帝王蟹和澳洲龙虾所吸引。
“哇……爸爸你看！真像怪兽。”
“嗯，贝壳夹夹怪……”
“不是，那个，长很多腿的那个是什么蟹？”
“章鱼……”
“我说的是蟹……什么螃蟹？”
“……您好，请问207房间在哪儿。”罗亦立即喊住了一个服务员问道。他没心情回答罗小五的问题，也没听清他的问题。
随后，他们便顺着服务员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罗亦的手握着门把，毫不犹豫的推开后。眼前出现的人物，罗亦顿时心生疑惑，他愣了一下，有点没看懂。
圆桌边，有两个人距离很远的坐着，是——孙贝儿和王一天。
他的目光快速地在二人之间徘徊了两下。“不好意思爸，路上堵车了。”他向前走去，可拉着罗小五的那只手却被他用力向后扯着。
“哦，没关系，我们也到了没多久。”王一天向门外探着头说。
孙贝儿站起了身。“罗总……”表情一如往常。
“啊，你也在啊！”罗亦故意面露一丝惊异。
“罗小五怎么了？快进来啊，姥爷还有孙阿姨在里面呢。不能这么没礼貌，快点。”罗亦催促着罗小五，却看见他面部浮现出惊恐的表情，眼神飘忽不定，身体僵直。
“小五，快进来。”王一天起身，朝门外走去。“怎么，不想姥爷啊，姥爷还给你带了礼物呢，快进来看看。”说着，便走到了他的身边拉住了罗小五的手。接触到柔软手心的那一瞬间，王一天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心里一沉，但又立刻收敛了面部的神色。
“这小子，还让我这个老家伙来请你啊？哈哈。”说着，便把他拉到了自己旁边的座椅上坐下。
罗亦也跟随着，和孙贝儿的视线再次相撞时，二人都透露着一丝疑惑。他坐到了她的对面。
“快来让姥爷看看。”王一天上下打量了番罗小五。“嗯……你奶奶把你养的不错么，吃的这么壮。”说着，手在他肉墩墩的脸上捏了捏。
罗小五仍旧僵坐在那里，盯着餐桌中央的那些没撤掉的鲜花发呆。没有任何的言语和感情的流露。
“妈……她没来么？”罗亦问王一天，并向前挪了挪凳子。
“哦，今天她先不用来了。”
罗亦疑虑开始加重，以王一天在电话里说的内容，他原本以为今天会是普通的家宴。
“既然人都来齐了！贝儿快去，通知服务员上菜吧，我们边吃边聊吧。”王一天手一挥说。“小五宝宝也饿了吧？姥爷给你点了龙虾，你喜不喜欢啊？”
孙贝儿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罗小五仍旧不做声，坐在那表现的呆若木鸡。
他这个状态让罗亦又心生一股无名火。“罗小五，姥爷跟你说话你怎么总不回答，这样很没礼貌。”
罗小五将头一垂，居然叹了口气，扣着自己的手指玩。
孙贝儿坐回来，也扫了眼罗小五，对着他撇了撇嘴。
“哈哈，没关系，像他妈妈！”王一天笑到。
提到王琦，剩下的三人都做了些不自然的小动作，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王一天今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罗亦始终也没猜出来。难道，孙贝儿是他叫来的吗？莫非是因为今晚要喝酒让她来给我开车的？但是直接叫司机不就好了。难道，会是因为……他知道孙贝儿就是……？
想到这里，罗亦斜眼瞟了下王一天，但从他的脸上也读不出任何信息。抬眼又看了看孙贝儿，她正垂着头在喝水。
不知道事态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在服务员撤掉了多余的餐具，关上门的那一瞬间。
王一天扭了扭手腕上那块硕大的表，竟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声音很诡异，很渗人。
他双手握拳放在桌上，摩挲着嘴皮子，仿佛在酝酿着某种情绪。
“你看看我，身为家里的长辈，做的实在是太不够格了。真是老了就不中用了啊。”他故作一脸的悲愤状，左手轻轻敲了敲桌子。
“……怎么了爸？”罗亦知道他话中有话。
王一天叹出一口气来，继续说到。“我的侄女在我公司工作了那么久我居然都不知道。啊？是不是秀芝！”
此言一出，孙贝儿感觉自己的喉咙瞬间哽住了，脖子僵硬的动了动。虽然白天，听闻聂康正的话之后，自己就已经预料到了，但是……被当事人亲口说出来的感受让仍旧让人麻木。
“……王总。”孙贝儿支支吾吾的，身体有些晃动，她不停地眨巴着眼睛。
“还叫什么王总啊。罗亦，这时你姑姑家的女儿你知道么？”
此时，服务员敲门，端上来了第一道菜——海胆。
罗亦的额头冒出了冷汗。“这个……不知道啊爸。”他的眼神也瞥向了孙贝儿。
她脸上带着尴尬的笑。“舅舅，我……我只是没想麻烦您。并不是故意不告诉您的。”
“嗨！一家人说什么麻烦，我也没怪你。来来，吃吧。罗亦，你给小五弄菜。”他自说着，夹了一个海胆。抠出肉，滑入口中。
既然王一天都知道了，孙贝儿认为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但对于他会知道的原因，除了樊志宇或者王云白说的，她暂时也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她抬头看了眼罗亦，他也微微皱着眉，正在帮罗小五剥开海胆，好像也在为相同的问题苦恼。
……
王一天顿了顿，身体像罗亦这边侧了侧。
“罗亦……有件事，不知道你是否知道。”王一天继续开口说到，他将双手抱在胸前，语气平和。
“什么事爸？”
“咳……就是……关于你爸爸车祸的事。”
罗亦的眼皮不自觉的跳了下。“……好多年了，不知道您指的是哪方面？”
“嗯……既然秀芝的身份我们都知道了，其实，她姓樊。”王一天盯着罗亦的脸，等待他的反应……“秀芝，相必你也不知道吧。他爸爸就是罗文望。”
听完此话，罗亦反而觉得安心，原来如此啊，这就是王一天安排此次饭局的目的。但内心，仍旧就有股情绪在燃烧。
他和孙贝儿相视一看。“额……姓樊……？”
王一天皱着眉，默默的点点头。
“啊！那我爸爸就是当年……！”孙贝儿立刻起身，故作吃惊，脸上表现出痛苦的情绪。“罗总……”她眼皮了垂一下又瞟向王一天。
“你爸爸是……樊伟业？”罗亦眯着眼盯着孙贝儿，双手交叉抱在了胸前。“是么？”
“嗯，没错。”王一天抢先回答了。
孙贝儿没敢坐下，眼神慌乱，咬着手指。
“啊……”罗亦叹出一口气，双手撑住额头，尽量掩饰住自己的表情，想要表现出痛苦并不难。
这期间，好像有服务员进来过，罗亦记不太清了
“爸……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他起身摸了摸口袋，想起了烟在车里。
“哦……好。”王一天挑了挑眉说到，觉得放他出去冷静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罗亦刚挪动了一步，只见罗小五也紧紧跟着起来了。“要小便么？”他低头问他。
罗小五没抬头望着他没说话，摇了摇头，眼神充满哀求。但手还是紧紧抓着。
“好吧。”说着，便拉着他一起出了门，没再看孙贝儿的脸，想必她也在计划着下一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