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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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迷魂(一)

“我不是奸细,你看我也是黑头发,我也恨杂毛洋鬼子,也杀杂毛洋鬼子了!”

沈卿言知道自己怎么辨解也脱不了嫌疑,只能一再强调也上阵杀敌了!

那执法官好象有点犹豫了,围着他转了一圈,又问了一句:“你那同伙林什么……?”

“你听错了,那是我在向神祈祷呢!”沈卿言突然想起琳达是金发碧眼,绝对不能再承认了,否则小命绝对呜呼了!

“神?什么神?”

“管…管风沙的神!”只能瞎编了,沈卿言想起了在沙漠里遇到的风沙!

“管风沙的神?为什么临死前要向管风沙的神祈祷?”

“沙漠里最可怕的是风沙,风沙一起遮天蔽日比死神更可怕,人死之后都不想暴尸荒野,都讲究个入土为安,所以,临死前要祈祷风沙神把我埋好!”沈卿言好不容易自圆其说,尽管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是本地人?”那执法官终于温和地说了句话。

沈卿言终于觉得有点希望了,更加胡说八道:“也是也不是,这里本来就人烟稀少,杂毛洋鬼子一路烧杀抢掠而来,这方圆百里人烟早已断绝,今日恰巧碰见有报仇的机会,也就拿起刀枪杀几个杂毛洋鬼子解解气!”

这一番解释令执法官半信半疑,盯着他看了半晌又问:“那么,你为何到此?”

“沈卿言心中暗骂:“我TM怎么知道?”可是还不得不给个解释:“我…来…这里祭奠族人,都是被杂毛洋鬼子祸害的,风沙神可怜他们,都埋进黄沙了!”

沈卿言觉得自已真是个编故事的天才,这么复杂的故事不信他不信,说完还挤了两滴泪!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你还是个勇士呀!可愿加入我军?”

“当然,给我弄身甲胄,我可不想再被误会了!”这个时候必须顺杆儿爬才能保住命。

“好吧!我去上报王后,留下你加入羌营!”

沈卿言总算是长出一口气,可他听到“王后”这个称呼,心中一惊,禁不住问了句:“王后?是将军?”可他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心中暗骂自已:“多嘴!祸从口出不知道吗?”

“是的,我们的统率是武丁大王的王后妇好,你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那执法官走了之后,有人送来一身盔甲,他套在牛仔衣之外,把绳子系得紧紧的,走出帐篷仰望夜空,心中顿感凄凉无比。

深夜凉意正浓时,被一群披甲执锐的士兵押回了羌营,羌营也就是沈卿言原来在的营,经过交流才知,羌营中的士卒都是像他一样被捉的羌方人,羌方是游牧民族,天生会骑马狩猎更善于打仗,自从王后妇好下令捉到游荡于商境的羌方人不再乱杀,把他们组成军队用以征战四方,羌方人的地位才逐渐提高起来!

羌营的统领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黑武士,盛气凌人地问:“会骑马射箭吗?”

骑马射箭沈卿言当然不会,只能轻轻摇头。

“不会骑马射箭,算什么羌人,你没有资格入羌营!”

这是沈卿言的直觉反应:“此刻决不能离开羌营,否则定会被当作异类杀掉的!”

沈卿言只有发挥嘴上的优势了,立刻反驳道:“难道只有骑马射箭能杀敌吗?还有许多杀敌方法,挖陷阱,打埋伏照样可以杀杂毛洋鬼子!”其实他自己一样都不会,只是找一个留下来的理由而已!

“你那两下太原始,没有骑马射箭来的爽快,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还是个围过猎的,九头虫,分你队上了!”

沈卿言心中暗骂:“你TMD原始人还说我太原始,脑子简单的跟猪一样,哼!”

可是当他跟着九头虫回到队上才发现自己错了,这队真TM惨,三十九人的小队如今只剩十三个人,白天一战死了三分之二,正急需补充兵员,怎么可能不要他?害的自己还跟那头猪费了番口舌,顿感自己长着颗大大的驴头,不管驴不驴吧,总算是保住小命了!

第二天的行军让沈卿言累个半死,在沙漠边缘绕了一大圈到了一个小镇,镇中已经没有人了,听说在这休息一晚明天还要行军,他们羌营是全军的先锋营,天不亮就得出发,所以都是撂倒即睡,爬起来就走,接连走了四天才见到了绿色!

这里将会有一场大战,因为杂毛洋鬼子的残余占据了这片草原,双方列阵时沈卿言终于在万军之中,见到了传说中的王后妇好,让他惊讶的是,这王后妇好还给他抛了个媚眼,让他心中疑云顿生,后来他渐渐地从那个媚眼中分离出他熟悉的眼神。

“琳达!”沈卿言惊奇的发现王后妇好竟然是琳达,仅仅是一闪念,就听到了鼓声隆隆。进攻开始了,羌营也率先出阵,向着敌方阵地踏步前进。

首先的碰撞来自战车,敌方的战车轴上安装着长长的刀刃,躲之不及就可能会被开膛破肚,所幸的是商朝大军有克敌法宝,就是长枪大钺军阵,这阵应该是专门应对敌方的战车而训练的,战车一旦陷进阵中是寸步难行,杀马的杀马,别车的别车,砍人的砍人,一顿七手八脚之后,只会留一地血肉!

商朝大军已经跟杂毛洋鬼子干了两仗,头一阵诱敌深入伏击于峡谷之中,缴获了敌人大量战车,第二阵敌我双方面对面列阵硬碰硬恶拼一场,最终自然是大获全胜,也就是自已在半路加入的那场战斗。早就摸清了敌人的套路的商军,乘胜追击至此要将已是强弩之末的敌人赶尽杀绝。

杂毛洋鬼子仅剩的七辆战车,一阵下来便成了一地渣渣,碾压式的形势使敌人露出了最后的凶残,拼死不降后便成了一地碎肉。

当然,,,沈卿言的长枪也夹杂在其中捅进了敌人的胸膛,正在兴冲冲大杀四方之时,忽然耳边有个声音在呼喊:“你不装死脱身,还待何时?”

被这声呼喊惊得呆呆地站立片刻后,他痛苦地倒下了,倒在了死人堆里,血腥味冲得他直想呕吐,忍了几忍也没忍住就是一阵狂吐!

“吐了,快!快!先拿纸擦擦!”

“咦,吐了一床,我去叫护士来换床单!”

渐渐恢复了意识的沈卿言不想睁眼,因为他在琢磨着王后妇好的媚眼和那一声呼唤:“这是梦?不是吧?哪里有这么完整的梦?到底是王后妇好抛的媚眼,还是琳达给我抛的媚眼,她在暗示着什么?”

正在琢磨梦境的沈卿言突然感觉大腿下有一双手在抬他,这是一双女人的小手,力量显得很弱,可还是在努力地托着,这感觉立刻使他全身如电击般弹起,可是方向没控制好,一翻身如坠崖般掉落,耳旁传来几声尖叫,是女人的尖叫,而且不是一个女人,从频率判断应该是三个!

睁开眼的沈卿言感觉额头上火辣辣的痛,再扭头看向尖叫声的地方,他看到了三张惊恐的脸,中间的是郁天青,床头的是孔羡妮,床尾的是小护士,都是羞红着脸闭着眼呈惊恐状!

沈卿言正想起身问她们惊叫什么?忽然感觉屁股上凉丝丝的,立刻尴尬地拉住被角裏住下身,然后一手扶被子,一手扒着床沿站起来!

还是人家护士姐姐见多识广先挣开了眼,沈卿言热着脸看着人家利索地揭了床单又换上净床单,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

尴尬地站了一会儿,沈卿言才横着身子上了床,将被子裹紧后才小声问道:“我咋在医院里呢?”

郁天青用忧怨地眼神望向孔羡妮,沈卿言也跟着她的眼神望向黑里透红的那张脸,孔羡妮好像准备的很充分:“你喝醉了,酒精中毒,我和章布把你送来的,谁知道你的酒量那么差!”

简单的几句让沈卿言想起来了,尴尬地的向孔羡妮致谢:“谢谢嫂子,谢谢布哥,我回头再登门致谢!”

孔羡妮的脸更加红了,喃喃地说:“我们没有…我们应该…向兄弟道歉,真的,不该让你多喝!”

孔羡妮道完歉立刻掏出手机道:“我给章布打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这几天我们两个都担心死了!”电话还未打,她就抽泣起来,估计是心理上承受了巨大压力,一经释放就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来!

这时郁天青的眼瞪得溜圆指着沈卿言大叫一声:“流血了!”

这也把沈卿言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摸向鼻孔处,但疼痛感告诉他应该在额头,确实是额头,刚才掉下床时磕在了床头柜上!

护士姐姐很及时地出现,消毒,上药,包扎,缠绷带,很利索地完成后,还向他鞠了一躬,羞红着脸说道:“都是我的错,害得你大病之后又添新伤,我会给你补偿的,但是先请你原谅!”

“不!不!不是你的错,是…是我反应过激了!”沈卿言连忙解释,解释的同时还用眼扫了一眼郁天青!

“那还是我的错,我可能挠到你脚心了,这个错误我必须承担!”护士姐姐说完就急匆匆走了,把沈卿言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郁天青刚在一边羞红着脸撅着嘴生气,趁孔羡妮去打电话没回来,沈卿言故意逗她:“都是你,害得人家护士姐姐承担了!”

“才不是呢?”郁天青撅嘴辨解着!

“还不承认?”

“我是说她才不是呢?”郁天青这么说让沈卿言一头雾水,这时孔羡妮打电话回来了,依然站在床头俯身看向他的额头说:“喂,卿言兄弟的灾难怎么这么多呀?这头上又开个瓢,我和章布可不负责啊!”

“嗨,又不是你的错,负什么责呀!”沈卿言被压的窒息,不得不表态!

“嫂子,那护士说她负责,你不用担心!”郁天青赶紧解释,说是解释,口气倒像是告状!

“哦?是吗?我就说嘛,这是全市最好的医院了,医护人员的素质自然也是最好的!”孔羡妮抬起身子一通的夸赞,根本没理解这小姑娘的语气!

“卿言哥哥,你肯定饿了吧,想吃啥?我去买!”郁天青的提醒,确实让沈卿言感到腹中空空!

“刀削面,最好吃那一家的!”

“我去买,小妹妹把你哥掺到卫生间洗漱洗漱!”孔羡妮抢先去买饭了,让郁天青投以感激的目光!

“天青,我裤头呢?”沈卿言刚才已经摸了枕头下面,什么都没有,不得已才问起郁天青!

刚刚恢复正常脸色的郁天青立刻又红了,但还是很调皮地做了个鬼脸说:“妈妈给你脱了,拿回去洗了,现在没有内裤穿!”她边说也从衣橱柜里拿出他的大裤头晃了晃,意思是说:“这个行吗?”

凑合着挂了空裆的沈卿言去了趟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又套了个T恤,站在窗口向下望去,这栋高层医务大楼,基本上可以俯瞰半个区了,整齐的街道,热闹的市场,花园式的小区,让他的心得以慰籍,人类社会发展了几千年,走到了安乐详和的今天,真是不容易啊!

埋头苦干了一大碗刀削面,一连串的饱嗝证明沈卿言已经完全回归新社会。

孔羡妮又起了一瓶冰啤递了过来,沈卿言刚要仰脖来一口冰爽,沈爸沈妈推门进来,看到儿子又吃又喝,惊喜又深情地唤道:“儿子,醒了!”

不知为何沈卿言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爸,妈,让你们担心了!”

沈爸也忍不住泪水直流,倒是沈妈性格豪爽,训斥道:“俩大男人,挤什么尿,收着!”两人马上转成笑脸,病房里的阴云立散阳光也灿烂起来!

沈爸是个细腻的人,出院回到家的第一天,沈爸就拉着儿子钻进卧房问道:“儿子,你这次病得的蹊跷,你爸也是酒精沙场之人,醉酒也是常有的事,顶多睡一觉就好了,可你连睡五天,是不是喝住假酒了?”

“假酒?”沈卿言心中一惊,回忆起那诡异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