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足球夏令营
还不到九点，第九中学的操场上已挤满了人。那些原本在操场军训的初中毕业生不得不退到了水泥地面的篮球场，一面“铛铛”踢着正步，一面埋怨这些足球爱好者。
几名体育老师分发着夏令营报名信息统计表，那些满脸憧憬的男孩们好几个人轮流等着用一支笔，乱作一团，好不热闹。
张宇培也在人群中，相比那些两手空空就来报名的，他可从容得多。自从发现了系统之后，他走到哪里都背着书包，里头常备两瓶可乐，而笔纸文具，也顺带着装在书包的夹层里。
他掏出几支笔，分给身边的王燊玖和秦磊，还有二班一块来的几名队员。
所谓的报名信息表，不过填些基础信息，比如身高体重，家庭住址，联系方式之类的。
“大家安静一下！信息表填完的同学，就把它交给身边的老师，然后到主席台右边列队！”刘振远拿着麦克风站在主席台上，两侧的音响将他的话清楚地送到了下边学生们的耳朵里。
人群还是喧闹了一阵，才慢慢安静了一些。
陆续就有人按照刘振远所说来到了主席台的右侧排好了队，张宇培等人也上交了报名表，走过去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将近十点，所有人才都填好表格。刘振远满意地掂了掂那厚厚的一沓，粗略估计一下，起码也得一百份，看来学生们对足球的热情还是很高的。
他掏出手机对着整齐排列在主席台侧面的男生们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高程。不一会儿，高程就回复了，也是一张照片，看台视角，省实验和二中校队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和几名体育老师大概商量了一下，刘振远决定将这些学生分为四组，轮流进行选拔考核。因为高程说过选拔标准是“过得去就行”，因此考核项目他们设置得也很简单。
“同学们，下面我分一下组，被我念到名字的同学请站到这边。”刘振远再次拿起麦克风，“李晟，王佳琪……”一直点了二十多个人，“你们就是第一组。”
以此类推，刘振远大致将报名的学生分成了四组，每组二十多个人。
因为是按照报名表排列顺序分组，所以一块上交报名表的张宇培等人都被分到了第二组。
“下面我跟大家说一下考试项目。”分完小组，刘振远继续道，“很简单，只有两个科目。”
他伸出两根手指，又收回一根，“第一，一千米跑，只要跑进四分钟，就算合格。”
说完，他略微停顿，想看看学生们的反应。人群里倒是没什么声音，对这些平日里热爱运动的男孩来说，四分钟内跑完一千米，基本没什么问题。
刘振远微笑点头，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绕杆。”说着，他指向操场，这些堆积在仓库许久的体育器材终于派上用场，作为障碍物的十训练杆均匀排列在从中场线到禁区前不足三十米的区域，“带球绕过障碍之后打门，十五秒内完成，就算合格，每位同学有三次机会。”
“哦——”
这次人群开始有了议论声，一部分报名学生虽喜欢踢几脚球，但带球基础并不扎实，绕杆训练未必能在十五秒内完成。
但这项考核，张宇培却没怎么担心，因为他第一项——四分钟内跑完一千米就完不成。别说四分钟，就是四十分钟，他也跑不完，因为跑不到一半，就已经累瘫在路上了。
“完了，我没戏了。”他哭丧着脸，“我看我还是先走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排在他前头的王燊玖转身道，“再说，现在做不到不代表以后做不到，最起码你要让老师们看到你的态度。还没开始就放弃，才是真的没戏呢！”
这一串安慰励志的话王燊玖说出来多少有些违心，因为过去他就是这么自我激励的，但后来发现，哪怕再怎么努力，有些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但张宇培却对这鸡汤很受用，原本摇摆的态度又坚决起来，是啊，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张宇培，你不会也想进校队吧？”
刚刚重燃希望的胖子听到这令人讨厌的声音立马又委顿了几分，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王克军那家伙。
胖子不想理他，假装没听见，透过前边的人缝去看已经开始一千米测试的第一组和绕杆测试的第四组。
“怎么着？人家就不能有理想了？再不济还能吃胖点，把球门堵得更严实。”见对方没回应，刘瑞出言附和，还把双臂架在身体两侧夸张地比划着。
“你们烦不烦！”秦磊忍受不了，回头斥道。
“说你了吗！有你什么事儿！”王克军语气生硬。他从小就爱找茬打架，身边同学知道他的脾性，遇事也不和他较真。
“哎呀我去！”
秦磊倒是个好脾气，但也受不了对方三番五次的挑衅。刚想冲上去理论理论，队伍前头的体育老师却听到了几人的争吵。
“都安静一下啊！”他走进队伍的缝隙中，还有意多看了秦磊一眼，显然把他当成了挑事的一方。
“算了，选拔结束再说。”王燊玖看着王克军和刘瑞的方向，低声劝慰。郑笑天排在他俩前头，正叉腰站着，见王燊玖看过来，还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有的人啊，以为和踢球好的搞好关系，就能踢好球了？”那体育老师刚走远，王克军仍不依不饶，甚至态度更加嚣张，“再说九中的足球扛把子，还是我天儿哥，别人都得靠边站！”想起那天在教室里王燊玖的态度，王克军越发看他不顺眼。
“这人就这么贱，别理他！”反倒是张宇培出言开解王燊玖道。
“我知道。”王燊玖转回身，不去看那几人，“才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停！”
四分钟时间到，在终点线前计时的体育老师抬起了一条手臂，示意后面的学生不必再跑了。
倒真有五六个学生没有合格，他们放慢速度，表情沮丧。
另一边绕杆测试还在进行着，第一组合格的学生坐在球场上一边休息一边看第四组学生的表现。而那些没有合格的，报名表则被体育老师抽了出来，彻底被这个足球夏令营淘汰。
“第二组，跟我来！”
张宇培就觉着心脏一抽，手心的冷汗也冒出来了。操场一圈是四百米，一千米要两圈半，因此起点设置在操场的对面，参加测试的学生要先穿过操场。
张宇培机械的跟在王燊玖后头往起点方向走，身后又传来被分在第三组的王克军的嘲讽，大致就是要大家伙都留意那个胖子的表现，肯定十分精彩不会让人失望之类的。
“死就死吧！”来到了起点线，准备测试的学生们都做着热身运动，张宇培把书包扔到了场边，心一横，决定拼一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