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因优秀被害（一）

说起来，这是林小椿第四次来信安堂。从初识汤牧师，到3月份打烂石膏像过来找帮忙，到上回无聊拜访偶遇裘联国外宾，到此次。

汤牧师告诉他，身为嫌疑犯，林小椿依然不能自由地走动或者回家，而只能由作为担保人的汤牧师进行看管与约束。

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这个11岁，恍惚，过了几年。

林小椿知道很多事是规矩，他无力改变，吵闹也没用，所以安静地听汤牧师说完，沉默几秒后，才轻轻道：“我不是要给你添麻烦，汤牧师，不过，你能告诉我，如果——我只是假设，不是真的要去做——如果我偷偷回家，会怎么样？”

汤牧师望着他，他记得上一次，他对着他的双眸时，那里头，还有星辰，如今，确是暗淡了……

他回：“如果你偷偷回家，一旦被人看见了举报，那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离开少管所或者惩戒所了。菜家那三个儿子，现在盯你家人，盯得很紧——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小椿抿了抿唇，点点头。他的眼里泛起明显的泪光，然而咬了咬牙，他终究，没让它们掉下来。

他与汤牧师就坐在信安堂主殿的听众席上，如某个无眠的雨夜，谁对基拉的沉重倾诉。林小椿也抬起头，仰望壁上，那位双手被绑的痛苦救世主，过了会儿，又问：“那，我爸爸妈妈，能来这里吗？”

“可以。我会安排。”

如释重负，林小椿吐出一口气。他说：“汤牧师，我现在相信你说的那个故事了。我以前总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坏人，所以救世主什么的，是不需要的。但经历了这一次，我才知道，人不仅会变坏，而且坏起来，是可以一步接着一步，得寸进尺的。

这就跟你说的‘巴别塔’，是一样的，菜宝盛和菜兰花儿夫妇，根本无视我们夏炎族的礼法和先祖的教导，他们坏的简直要上天！”

“他们还不算坏。”欧德端着饭菜，从基拉像旁的侧门，走进来，听到林小椿的话，接了一句嘴。

汤牧师看着他，欧德那只没罩住的独眼，瞟了汤牧师一下，他低头摆碗筷，不搭理汤牧师，单问林小椿：“你知道，真正的坏人是什么样的吗，孩子？”

“欧德。”汤牧师唤了他一声。

欧德抬起没有表情的脸，那只独眼瞪着汤牧师，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发起火来，红色的皮肤瞧着跟充血似的，他嚷：“他迟早要经历的汤姆斯！这出剧才刚刚开始，你知道的！你想让他跟你一样，看着全家被灭门，再来告诉他真相吗？！这个民族已经不安全了！不安全了！”

蓦地转向林小椿，凶悍的大声道：“听着孩子！真正的坏人，他表面上与你友善，实际上却一直在打你的主意！他会用各样的方法蚕食掉你的戒心，跟着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最后还要抽走你的灵魂，让你永世不得翻身！就是这样一群魔鬼！你记住了吗？啊？！”

不知为什么他褐色的眼睛，都仿佛一并发红，林小椿被他吼得一愣愣的，实在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但有五个字，林小椿实实在在是听进去了，“全家被灭门”。他惊恐地望向汤牧师，却见他，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

“我16岁那年的事。”汤牧师道。

林小椿不解：“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你的家人？”

“呼……”汤牧师吐出一口气，“你知道，我们巴底亚城，为什么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城市吗？我们虽然隶属于西拿国，却是整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中心。我们发明了电，比其他国家更早一步进入自动化领域，如今，又在向信息化发展，所有的一切，都源于，我们红色人种，是这颗星球上，比较特殊的存在。

我们红色人种，从骨子里就热爱学习，我们中几乎所有人，自小就受到了良好的家庭教育，我们比其他种族更看重书籍的价值，所以千百年来，我们在国际间，有个美誉，叫‘智慧的红人’。

如果仅仅是因为过人的智商，与优于其他种族的创造力，也许我们还不至于到如今的地步，不知道，是造物主对我们的特别眷顾，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我们红色人种的寿命，比这颗星球上，其他人种，都要长。在屠杀之前，巴底亚城超过100岁的红种老人，就有上万。要知道，巴底亚城的总人口，一共，只有11、12万。

我的祖母，被害时，是93岁。我曾经听过一个最长寿的红种老人，活了190岁。很不可思议对吗？确实。千百年来，当外界知晓我们红色人种超乎寻常的寿命之后，他们就一直试图，想要解开我们红色人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