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Legacy

人类似乎天生地对未知物抱有恐惧和敌意，与此同时却又对未知物充满旺盛的好奇心。若不是残余终焉病毒遍布Node外的空气，人类是绝对不会甘愿蜗居于小小的Node之中的吧？

毕竟从除役事件之后，N.A.500年左右开始，他们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对Node外的探索，只是碍于终焉病毒的存在，他们一直都踏出太远。

直到N.A.680年左右，针对[终焉]的高效过滤面罩被人类发明了出来，人类的脚步终于还是踏进了这片他们本不该涉足的土地...

我让建造者们守在以Factory 03为中心建成的[迷城]里，把踏入迷城的人类一个不留全都杀光。但不知为何，人类依然前仆后继，看起来就像完全不知道之前有人死在了这里一样。

[迷城]实际上是一座用许多伪装成废弃建筑的建筑外壳筑成的巨大的迷宫，但在人类看来，这里只是一座荒凉的遗迹城市罢了。从建造者杀死的这些人类身上带着的资料看来，他们把这里称为“遗迹”，认为这里是古代人类文明留下的残骸。

嘁...幸亏他们没做碳同位素测定，不然测出这些可能比他们还年轻的建筑年龄，那就有意思了。

人类的脚步比演算得出的结果更加迅速，不到两年的时间，也就是N.A.682年，有一支人类的勘探队成功深入到了迷宫的核心，直接看见了Factory 03的全貌。

我起初是抱着“反正都要杀掉就让他们试试好了”的想法放任他们走进了迷宫——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了，但这支队伍是第一个走到核心的——结果他们就真的走进来了。

眼见这一行四人站在Factory 03前仰望着，我立即命令建造者们隐蔽埋伏在各个角落，寻找时机全数击破。

突然，为首的那个人类跟其他人说了些什么，只身闯进了Factory 03的大门，举着照明灯朝Factory 03内部推进。

...人类。要是让他靠近CytusΩ的核心...Mio...绝对不行。

在一个拐角后，我戴着兜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人类显然吓了一跳，迅速后退的同时也拔出了武器。“你...是什么人！是盗掘者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抬起头，眼中散发的红色光芒照在了他的脸上。

“Luka Thakker...”我读出了他身上戴着的铭牌上刻着的名字。

“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什么人！如果拒不回答，我将以管理局勘探队的名义逮捕你！”说着Luka把枪举向了我。

“...我不是什么人，”我灵巧地避开Luka的枪口，捏住他的手腕卸了枪，紧接着用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悬空提了起来。

“我...是建造者。”

“队长！Luka！什么情况！”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听这脚步声应该是也闯了进来。

啧...到此为止了吧。

只是手掌稍一用力，Luka脸上的恐惧就永远地凝固了。建造者们从四面八方现身，剩下的三人意识到自己被包围时，已经只有逃跑这条路了。

“追。”我扔下Luka的尸体，朝建造者们下令。

“入侵者...杀...”建造者们口中重复着我的指令。

“Colin，你快逃！这里交给我们！！”

“不，我...”

“快走！！你是最年轻的人，你必须要活下去！！”

呵。活下去？痴人说梦罢了。

拼了命的两人也仅仅拖住了不到一分钟，虽然Colin已经跑出一截，但在运动性能远强于他的建造者面前也是没用的。

我透过建造者们的眼睛观察着这一切，享受着这场猫追老鼠的游戏。Colin一边奔跑一边向后方开枪，但这在建造者的眼中依然是可以“计算判断”的行为，因此收效胜微。

突然一个拐角后，Colin的踪迹从距离他最近的两个建造者的眼前消失了，而下一秒他却从旁边的墙顶上跳了下来踩踏在其中一个建造者的身上，干净利落的几枪爆头干掉了两个建造者。

还真是令我有些意外...不过，也仅仅是“有些意外”罢了。第三个建造者已经追上了他，抽出内置的刀刃一刀卸掉了他拿枪的右臂；稍远处的第四个建造者弹出内置的脉冲枪，瞄准了他的脑袋。

正捂着手臂惨叫的Colin一瞬间被脉冲枪击中了右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但看起来生命体征并没有消失。我正准备让持刀的建造者给他个痛快，却看到了他身上的铭牌...

“Colin Neumann Jr.”

他是Neumann家族的后代？

我命令建造者停下了。

......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Mio的后代，但这姓氏在此，即便不是也一定脱不了血缘关系...

我让建造者收拾了三人的尸体，把这三人的尸体丢在迷城外围一个通往死路的区域；然后给Colin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把他丢上了他们来时乘坐的勘探车。

以防万一，我用在Factory 03这段时间根据建造者和Cytus装置的记忆同步原理制作的同步晶片篡改了他的记忆，让他认为自己是在战斗中负伤后逃到车上才失去意识的。

收拾了这队人果然清净了不少，人类似乎终于对“遗迹”产生了忌惮和恐惧，一连好几年都没有再见到他们靠近这里的影子。

但人类一直没有放弃对Shelter的探索。690年，Shelter 08的废墟终于被发掘，同步舱里的Vanessa被人类带走了。

当人类终于撤出Shelter 08，我赶到那里时，整个Shelter 08的地上部分已经比当初被炸毁时更加面目全非...

但值得庆幸的是，人类似乎是没发现隐藏在地下的冷冻舱区，毕竟那部分的门就连建造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都发现不了。

我打开冷冻舱区的门，把处于关机休眠状态的Ivy抬了出来。

以她之前的作风...如果她现在知道Vanessa被人类带走了，恐怕会马上潜入人类社会大闹一场...毕竟当初和身为眷顾者首领的Ilka她都敢对着干，现在这些人类想必她更不会放在眼里。

嗯，还是不唤醒她好了。我把她背到了距离Node 08不远的Shelter 32，那里虽然也被炸毁了，但能源供应似乎还能维持一小段时间...就让她在那里慢慢苏醒过来吧。

那么...接下来就是要调查人类社会了。

除役事件之后，原本Ilka一手建立的人类社会管理局全部被人类取代，变成了现在统率各个Node的“政府”。

当初人类发现Ilka的地方是Node 08，但根据Ilka身上的技术研发出OPCII和它们的同步系统的，是来自Node 03的科学家。所以...这个世界应该是Node 03的科技更发达，或许在那里我能调查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嗯...时隔数百年，又要潜入人类社会了。

通过黑进人类不堪一击的网络系统，我在Node 03伪造了一个身份：一个以我曾作为人类的名字为名的身份：“蒼葉迅（Aoba Jinn）”。得益于OPCI机体完美的体表投影，我把外表修改成了普通Node 03女性的长相。

不过，现在的Node 03社会的环境让我感到十分意外。虽然的确是人类接手了这里的管理局，但接手的人是“黑帮”。他们管理Node 03的方式很简单：一切用钱说话。想安安稳稳地活着，就得定时向管理局——也就是黑帮——交奉纳，非黑帮人士交的奉纳越高社会地位也就越高，而如果打算不交奉纳...大概就只能争取站着走出Node 03了。

而最令我感到不可理解的是，这里的人类居然接受并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甚至认为给这些黑帮交奉纳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奉纳交不够找不到生活出路就是很绝望的事情。黑帮成员收取奉纳的时候会在后台核对每个人的身份信息，所以对于“突然出现”的我来说，似乎只有加入黑帮才能最好地隐藏自己。

“巧合”这种东西，一旦出现就像命运的呼唤般无法回避。管理Node 03最大的黑帮是[土竜]，而[土竜]的首领名为“龙（Ryu）”...

果然加入黑帮比在外面简单多了。在我作为人类时的记忆里，我从小就是在黑帮长大的。再加上现在的我拥有远超一般人类的体术和超越现有人类科技的机械和电子知识，我在土竜内部几乎是顺风顺水地就摸到了龙的身边。

然而490年年底，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土竜的人报告称突然在Node 03附近发现了一座遗迹城市，里面出现了“会动的建造者”，还和Node 03的市民产生了接触。

我先前还以为是Factory 03被发现了，悄悄溜出了Node 03去一探究竟。结果却发现这座遗迹城市...

竟然是一座真正的遗迹城市。

这不应该。它所在的位置甚至盖住了原本Shelter 03所在的地方，而我从来不知道Shelter 03附近曾经有如此多的人类建筑群...

而且这些建筑也不像是有建造者进行维护，完完全全就是终焉病毒刚爆发不久的状态。

我深入调查了这个凭空出现的遗迹，和那些人类所说的“会动的建造者”，果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建筑里，所有人类留下的时间信息，都指示着“2280年”。2280...这比我记得的终焉病毒爆发的时间晚了150年，这...不应该！

更奇怪的地方是，原先Shelter 03的坐标上却是一栋奇怪的建筑，调查这栋建筑得到的却是“机械虚拟偶像Kizuna Ai”和“Ai酱的城市”这样的信息...

闻所未闻。

突然问我接到了土竜内部的通知，他们把从这座遗迹挖掘出来的东西带到了Node 03的管理局，需要我去看看却找不到我的人...

啧...不得不说人类的动作还真快啊。

我抛下这座疑点重重的城市，转身奔向Node 03。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