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的真伪(“经典与解释”第1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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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阿尔喀比亚德前篇》主题引述及后世研读的四条路径

A.E.泰勒已按照对话进行的顺序概述过,[74]本文不采用这种方式,而是试图提炼对话讨论主题并按一定顺序引用原文介绍其主要内容及主题间的内在联系。

首先,首尾相映的就是我们刚才介绍过的苏格拉底和阿尔喀比亚德的爱恋关系问题。开头苏格拉底的一大段话主要是表明自己希望和阿尔喀比亚德对话,并表明自己接下来主要说明的是为什么作为情人一直一言不发却也一直没有离开阿尔喀比亚德,这也是阿尔喀比亚德自己困惑的问题[104d]。而经过一番对话,临近结尾他们终于都实现了愿望,达成了共识,暗示他们相爱恋的是彼此的灵魂,苏格拉底之所以没有离开是因为当阿尔喀比亚德身体不再青春美貌如花绽放时,他的“自身”——真正的自己而非属于自己的如身体、财物等——也就是灵魂才刚刚绽开[131c-132a]。

但达到这样的共识并不是最终的结论,而仅仅是开始,也就是苏格拉底倡导的追寻灵魂的美德、智慧和知识的路才刚刚起步[133bc、135d]。这是本篇对话被看作柏拉图哲学导论的重要原因。前面的论证大多围绕爱恋的是什么来展开,而达成共识后就转移到真正最重要的主题上了——寻求灵魂的美德、智慧和知识。这部分对话中主要论述灵魂如何认识和关心自己,举了眼睛观看自己为例,恰恰是眼睛里具有观看能力的那部分(瞳孔)才可以有能力认识自己[133b]。灵魂想要认识自己就必须追寻其真正有能力成就自己为灵魂的那部分,也就是其中最神圣的那部分——知识和智慧。以上两个主题出现在本对话的开始处和收尾处,都是明显而重要的。

其次,在进行论述灵魂之恋的对话中提到了诸多重要的论题,大多也是柏拉图笔下苏格拉底主要讨论的问题,如:1,选择过怎样的生活[105a];2,从政必需的素质[107d];3,何为正义[109b-117a];4,知识可否教授[109d-112e];5,何为有利[113d];6,善恶与幸福[115a];7,自知无知[118a-b];8,关心自己[123d];9,认识自己[124a-b];10,属于自己的和自己本身的区别[128a]等等。

这些论述中1和2联系紧密,是一并提出的,苏格拉底设问阿尔喀比亚德如果过不上拥有更多财富和权势的生活,他是愿意去死还是勉强活着,苏氏假设阿氏会回答宁愿去死[105a],阿尔喀比亚德并没有直接肯定苏氏的假设,而是进一步追问假如他的确想要很多,苏格拉底如何帮他获得它们[106a]。这就从过怎样的生活问题过渡到那种生活必需的东西的讨论上来。而一开始这个过什么样的生活的问题,使一些柏拉图著作的早期编辑者认为这篇是论述人的生活的,因此加上了副标题:论人的生活。

第2个论题主要讨论阿尔喀比亚德要出人头地、获得更多就必须从政,得到雅典人民的拥护[106c-d]。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他可以给雅典人哪方面的建议和劝告才可以得到人民的信赖,阿尔喀比亚德说是在战争与和平方面[107d]。

此时第3个论题也就突显出来,因为正义与否是区别战争双方对错和好坏的主要依据[109a-b]。第3和第4个论题也紧密相关,因为这涉及到我们要从哪里获得关于正义和不正义的知识和判定标准,结论是我们不可能从老师那里学来,而必须自己发现自己曾经已经知道的[109d-e、110b-d]。但苏格拉底接着发问,和阿尔喀比亚德一起讨论了战争的“正义与否”和“有利与否”之间的纠缠以及“正义与否”、“有利与否”和“善恶、幸福”之间的纠缠而陷入困境[113e-114b、116c-e]。这就是5和6两个论题的内容,最后经过一番讨论,阿尔喀比亚德发现自己陷入困境:自以为知道的其实一无所知。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无知,也就是第7个论题说的内容[117e-118a]。

也就是说对话到这里,苏格拉底使阿尔喀比亚德明白了:那些要过一种拥有权势和钱财的生活所首先必须具备的因素一定要自己在自身中去发现,其次通过对话,苏格拉底帮助他发现的初步结果是自己能够摆脱常人自以为是的知识而终于可以自己知道自己的无知了。

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当然就是进一步讨论如何在已知自己无知的情况下继续求知,苏格拉底这里有一大段独白,说我们必须首先学会关心自己和认识自己,也就是第8、9两个论题的内容,所谓关心自己就是要发挥希腊人和雅典人的特长:用心做事、具有智慧[123c-e]。

不要首先关心自己的财产、出生等那些没法与斯巴达和波斯相比的方面,同时要想关心照料自己的智慧,也就必须认识自己,认识自己能够拥有的智慧和技艺[124a-b]。关心自己是能够深思熟虑和自制[125e、133c],也就是“各行其事”[127e-128a]。但很快阿尔喀比亚德又陷入关于“关心自己”时带来的纠缠和不知所云中,接下来苏格拉底点明了到底是否在关心自己还取决于一个问题,即“自己”是什么?也就是第10个论题,属于自己的财物身体和灵魂之为真正自己以及认识自己的讨论[129a]。

最后得出结论,认识自己就是认识自己的灵魂[131a]。

可见“关心自己”和“认识自己”在开始时的确模糊地指同样的东西,都是指发现和照料自己以及属于自己的东西,但随着讨论深入,两者的区别就明白了,关心自己更宽泛,主要是指自己要有意识地、深思熟虑地做事,并且做事要有意识地自制、适度;而认识自己更偏重于指认识何为自己,认识成就了自己之为自己的东西,也就是认识灵魂。

以上我们看到了两种研读《阿尔喀比亚德前篇》的路径,一是从历史的或文字考据的,一是政治哲学或政治学的,其实历来还有两种研究和利用此篇的路径,即从哲学的和宗教或神学的。这就是研读本篇的四条路径,它们很多时候是混杂在一起的。其中政治哲学或政治学上的我们在上文已有涉及,历史的或文字考据的在真伪问题讨论时已提到,这里只试着举例说明对本篇一般的哲学的研究方式和宗教、神学的研究方式。

对哲学的研究方式,我们举“认识和关心自己”的问题研究为例。首先“认识自己”是苏格拉底—柏拉图对话中的主要内容之一,是决定性地影响了西方哲学理路的问题之一,也是苏格拉底留给西方乃至世界的主要箴言,《阿尔喀比亚德前篇》后半部分主要在围绕这个问题,它不会因为给出“灵魂是真正的自己”这样的答案而失去其作为问题的价值,因为其中的确如福柯所说区分了关心和认识自己,而后世对认识自己这一理路的强调直接可以与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勾连起来,成为认识论转向的远祖。

除本篇外,这个问题在柏拉图的其他对话中曾多处提到,如《卡尔米德》、《申辩》等所谓早期对话中,因此被认定为柏拉图展现苏格拉底思想的著作,《申辩》讲了“认识自己”是苏格拉底为神证明人的无知,《卡尔米德》讨论认识自己与“明智”、“自制”及“自知无知”的具体关联,而本篇直接指明了认识自己就是认识灵魂,就是认识灵魂中的美德和知识。

柏拉图身体力行这句话,深入探讨灵魂,此时的灵魂还是一种有生气的精神力量,而到亚里士多德则更多地有了生物和生命主宰的意义,希腊化时期认识自己更多地传承了色诺芬等人以为的“自制”,与本篇中的“关心(照料)自己”相近,特别与自由意志有关,自由意志是一种独立的灵魂的判断,它与身体区分,不受身体约束,又因其自身要理性指导所以不受灵魂中其他因素影响。爱比克泰德认为苏氏强调照料自己就是让自己有一个美好的自由意志,有一个良好的理性的个人独立判断来做各种事情,不受其他肉体的城邦管理者的影响。对意志的强调也成为了那个时代共同的解释。

文艺复兴时期,从莎士比亚晚期的著作看,“认识自己”的问题仍然有很大困惑,[75]莎翁一生著作中很多作品都在处理“认识自己”的问题,他的悲剧大多是伟人们试图认识自己但都以失败告终的悲剧,这是受当时英国颇具思考力的人们把爱拉斯谟(Erasmus)(《愚人颂》的作者)提出的一种心理能力——他认为智慧开始于认识自己——和亚里士多德提出的认识“人们”是认识“自己”的最好途径结合起来的影响。[76]

现代之后,这句箴言被“我思故我在”取代,“认识论”一统天下的局面开始形成。从对自己的认识中细致地区分出自识与反思之类,便可以写成一部现代哲学史。[77]

其次,“关心自己”与“认识自己”不尽相同,“关心自己”更多地是对自己的各种技能特别是自身具有的能力的操练和切近的有关个人的事务的操持,与传统的“勿过度”相连,这样关心自己便更多地成了“自制”。当然这里也暗含有一种自我意识,不同于“认识自己”,如在本篇中提到的对个人名誉、权势的极度在乎等,这种古老的承自荷马的自我意识方式要求人们首先要成就自己的功名,贵族青年更是如此,阿尔喀比亚德同样有强烈的这种愿望,后人所谓“从政”只不过是当时成就自我意识的主要方式,在柏拉图其他对话中也可以看到关心自己的要求和人们关注自身的热望,但柏拉图笔下的苏格拉底更多地教导人们放弃那种对声名、财富等实现自身意识的方式的执着,改而从事自我事务的操持和技能的发觉培养,因为深思熟虑是希腊人尤其是雅典人的特长,在这一思虑过程中我们不得不一步步走向“认识自己”,但当真正进入认识自己的探讨时又会遗忘来时的路,一种在“自制”、“明智”意义上的“关心自我”和成就自我隐没了。

色诺芬没有意识到“认识自己”和“关心自己”的区别,因为他只是在“关心自我”意义上用这一教诲,他笔下的苏格拉底就是教导人们“自制”。为更好地了解“关心自己”的“自制”一维,我们下面可以看到色诺芬在《回忆苏格拉底》中有很多例证。从《回忆录》的描述来看,色诺芬眼中的苏格拉底是个注重人事的人,他追求智慧,知道事物是什么,只是为了更好地去实践,人最终是要通过认识自己,不断学习如何把事情做好,而身、家、友、邦便是人要努力做好的事,其中又以治理城邦为最高尚最伟大的事。

这些和本篇有个别契合之处,但这里我们不是强调色诺芬才更好地理解了苏格拉底,实际上柏拉图不是不知道自制意义上的“关心自己”,正如上文提到的,他在很多对话中涉及的从事政治之前的教育以及自制、明智等,这些都是针对自制意义上的认识自己的,而不是一来就已经深入到认识论讨论中去,我们这里希望大家看到的是在理解苏格拉底—柏拉图时也不要略过和轻视“关心自己”这个“前奏”。

以宗教或神学的方式对本篇的研究主要分两种:一是研究苏格拉底本人的宗教观与当时城邦信奉的宗教习俗之间的关系。二是作为信仰基督教的神学家的素材,引证基督教教义,将苏格拉底说成虔诚的基督教先知,本篇对这些研究都可以提供有力的支持。

早在1851年已经有人专门编辑注释了《柏拉图神圣对话集》,选取了《申辩》、《阿尔喀比亚德前篇》等九篇对话,分类出版。[78]十年前沃拉斯托斯的私淑弟子普赖尔(William J.Prior)编辑出版了研究苏格拉底哲学的四卷专题论文集,[79]第二卷有几篇专门研究苏格拉底的宗教的论文,其中两篇论文的作者马克弗伦(M.L.McPherran)还专门出版了《苏格拉底的宗教》一书,[80]马克弗伦主要反对以往忽视或曲解苏格拉底之于城邦宗教的关系,他力图要恢复恰当地对待苏格拉底的宗教的方式,苏格拉底对神的信仰是不容置疑的。哲学家往往偏重于把“精灵”或苏格拉底说的“神”解释为他对理性的自觉,但现在已有不少学者纠正了这一看法,因为苏格拉底一生行事一以贯之,直到死也有十分的虔诚(当然不是对上帝的),我们如果简单地把他的“精灵”看作理性,那为什么不把阿基琉斯愤怒时看到的女神前来阻止也解释为理性呢?希腊人说突然听到或看到神本是可以理解的事,为什么偏偏苏格拉底说“精灵”和神就是理性呢?以“理性”这个命名来代替和解说他的神本来就是很晚近的事,我们不能因为在启蒙运动之后更愿意说它是“理性”而忽略和揣测当时“神”所蕴涵的景象。

本文一开始就点明了“精灵”作为一种精神力量就是每每指导苏格拉底的决定性因素[103a-b、105e]:

苏:我沉默的原因并不在于人,而是有一种神圣的精神力量在阻止,关于这个力量你自己以后会听说的。然而它现在已经消除了(阻止),所以我来了,我真心希望它以后不再阻止我。

……

苏:我想长久以来正是因为这个神才阻止我和你说话,我一直等着看何时才允许,你拥有向城邦证明你卓越价值的愿望,如果证明了你立刻就拥有了极大的权力,我想通过证明我对你有价值而赢得在你之上的更高能力,在神的帮助下除了我无论是你的保护人、亲戚还是其他人都无法将你想要的权力交付给你。

最后讲到需要神的帮助才可以完成他们的探索[135d]:

阿:如果那是你所愿的,[81]哦,苏格拉底。

苏:你说的不好,哦,阿尔喀比亚德。

阿:我该说什么呢?

苏:该说如神所愿。

有人在研读《圣经》时注意到了一个表达:“如神所愿”,《新约》中有很多相似的例子,[82]表明这是一个当时通用的语词,恰好在《阿尔喀比亚德前篇》中就有这样的语句(见上文所引),同一个句子在不同语境不同人读来当然不同,当一个基督徒读到这句话时把苏格拉底理解成先知也是“有理有据”,可能有一位虔诚的基督徒和希腊经典爱好者看了《阿尔喀比亚德前篇》,一时兴起还添了几笔,于是有了今天133c处这段著名的衍文:

苏:我们能说我们灵魂中[133c]还有比知识和智慧更神圣的东西吗?

阿:没有。

苏:它自己的那一部分很像神,无论是谁看到它都会来了解神和聪慧,这样就可以最好地认识自己了。

阿:显然。(以下方括号中为衍文)

[苏:我们再来想,如果镜子是干净的,那么于眼而言镜子就是清楚而明亮的,同样神之于我们的灵魂也是纯净而光亮的喽?

阿:好像是,哦,苏格拉底。

苏:那么看到神我们就说我们这样可以看到美丽的镜子,可以看到人们灵魂的美德,我们也便最好地认识了我们自己。

阿:是的。]

于是究竟如何看待这段话,是否是后世人加入的衍文,就不只是一个文字考据了,更多的宗教意味被赋予了这篇不长但内容丰富的对话。而我们对《阿尔喀比亚德前篇》的介述也就到此结束,因为本文的任务只是打开一扇门,进与否,取径如何,悉听尊便。

(作者单位:四川大学哲学系研究生)


[1]《中世纪的柏拉图传统》(Platonic Tradition in the Middle Ages,Edited by Stephen Gersh,Marten J F M Hoenen,Walter de Gruyter Gmbh & Co.Berlin,2002)页8。

[2]阿尔法拉比,《柏拉图的哲学》,程志敏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页39-40。

[3]Olympiodorus,《柏拉图〈阿尔喀比亚德前篇〉注释》(Commentary on the first Alcibiades of Plato,Edited by L.G.Westerink,Amsterdam,1956)。

[4]Proclus,《柏拉图〈阿尔喀比亚德前篇〉笺注》(Commentary on the first Alcibiades of Plato,Edited by L.G.Westerink,Amsterdam,1954)。

[5]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卷三,贺麟王太庆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59,页207-226(原书页码,译本边码)和大卫·福莱主编,劳特利奇哲学史卷二:《从亚里士多德到奥古斯丁》,冯俊等译,北京: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页445。

[6]Proclus,《普罗克鲁斯注柏拉图的〈巴门尼德篇〉》(Proclus'Commentary on Plato's Parmenides,Trans.G.R.Morrow &J..M.Dillon with introduction and notes by J.M.Dillon,Princeton.1987)。

[7]Wayne J.Hankey,《在〈忏悔录〉卷十和其他哲学著作中,奥古斯丁主义者和基督教徒对自苏格拉底到现代的德尔斐铭文“认识你自己”的顺从》(“Knowing as we are Known”in Confessions 10 and Other Philosophical,Augustinian and Christian Obedience to the Delphic Gnothi Seauton from Socrates to Modernity),自http://classics.dal.ca/Knowing.htm。

[8]参Julia Annas,《堂森德中世纪柏拉图主义者演讲》(Townsend Lectures on the Middle Platonist),自《柏拉图式的伦理:古与新》(Julia Annas,Platonic EthicsOld and New,Conrnell University Press,1999)。

[9]施特劳斯,《论僭政》,古热维奇、罗兹编,北京:华夏出版社,2006,页305、316。

[10]福柯,《主体解释学》,佘碧平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11]Robert Walsh编,《英国诗人作品选》卷ⅩLⅣ(The Works of the British Poetswith Lives of the Authors,VolⅩLⅣ,edited by Robert Walsh,J.Eastburn,1823)页456-462。

[12]路吉阿诺斯,《路吉阿诺斯对话集》,周作人译,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3,页401。路吉阿诺斯又译“琉善”、“卢奇安”等,本文取周译。

[13]路吉阿诺斯,《路吉阿诺斯对话集》,前揭,页459。

[14]《雅典的泰门》(莎士比亚全集卷29),梁实秋译,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远东图书公司,2002,页5。

[15]据Lewis Walker编,《莎士比亚和古典传统》,(Shakespeare and The Classical Traditionan annotated bibiography1961-1991,Edited by Lewis Walker,Routledge,2002),页129。

[16]参考《荷尔德林诗选》(Poems of Friedrich Holderlin:The Fire of the Gods Drives Us to Set Forth by Day and by Night trans.by James Mitchell?,Ithuriel's Spear,2004)和http://www.brindin.com/pgholsok.htm

[17]Nicholas Denyer编辑,《柏拉图:阿尔喀比亚德篇》(Plato:Alcibiades,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1.)页14。

[18]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卷二,贺麟、王太庆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59,页170(原书页码,译本边码)。

[19]Hans-Georg Gadamer,《哲学的开端》(The Beginning of Philosophy,trans by Rod Coltman,The Continuum Iternational Publishing Group Inc,1998)页11-12。

[20]Friedrich Schleiermacher,《柏拉图对话导论》(Introductions to the Dialogues of Plato,Arno Press.New York,1973)页329-330。

[21]Andre Maurice Archie,《苏格拉底式的遭遇》导言(Socratic EncoutersPlato's Alcibiades),自Internet

[22]George Grote,《柏拉图与苏格拉底的其他同伴》(Plato and the other Companions of Sokrates,Murray Publishing,1867),页354。

[23]Paul Shorey,《柏拉图说过什么》(What Plato Said,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33),页415。

[24]泰勒,《柏拉图——生平及其著作》,谢随知等译,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90,页739-740。

[25]泰勒,《柏拉图——生平及其著作》,前揭,页25。

[26]Nicholas Denyer,《柏拉图:阿尔喀比亚德》,前揭,页15。

[27]G.rR.Ledger,《再辨柏拉图:柏拉图风格的电脑分析》(Re-counting Platoa computer analysis of plato's style,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9),页144。

[28]如Leonard Brandwood,《柏拉图对话年表》(The Chronology of Plato's dialogues,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0.)以及《对柏拉图的新观察:古与今》(New Perspectives on PlatoModern and Ancient,Edited by Julia Annas and Christopher Rowe,Center for Hellenic Studies Trustees for Harvard University,2002.)页93-144。

[29]Nicholas Denyer,《柏拉图:阿尔喀比亚德》,前揭,页17-24。

[30]J.-F.Pradeau译注,《柏拉图:阿尔喀比亚德》附录一(PlatonAlcibiades,Traduction inédite par Chantal Marboeuf et J-F.Pradeau,Flammarion,1999),页219。

[31]参Paul Friedländer,《柏拉图导论》(PlatoAn Introduction.Vol.2.trans.by Hans Meyerhoff,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64)和Andre Maurice Archie,《苏格拉底式的遭遇》导言,前揭。

[32]参Steven Forde,《论〈阿尔喀比亚德前篇〉》(On the Alcibiades Major),自《政治哲学的根基》(The Roots of Political Philosophy,edited by Thomas L.Pangle,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87)。

[33]参Mark Lutz,《苏格拉底的美德教育》(Socrates'Education To Virtue:Learning the Love of the Noble,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1998)。

[34]J.-F.Pradeau译注,《柏拉图:阿尔喀比亚德》,前揭。

[35]Nicholas Denyer编辑,《柏拉图:阿尔喀比亚德篇》,前揭。

[36]这是国际通行斯特方页码和栏码,本篇所有引用均出自作者译文,下同。所引译文根据牛津古典文本丛书,John Burnet校《柏拉图全集》(Platonis Opera,Oxford,1903)的古希腊语原文,参考《柏拉图十二卷集》第八卷(Plato in Twelve Volumes,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55)W.R.M.Lamb译文和《柏拉图对话》(五卷集)第二卷(Plato's Dialogue,Oxford University Press,1892)B.Jowett译文译出。

[37]生于公元前465或公元前450,是早期智者之一,著名的“苏格拉底的先驱”,苏格拉底公元前339年死时他还在。

[38]色雷斯留入达达尼尔海峡的河流。

[39]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谢德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0,页488。

[40]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前揭,页546-550。

[41]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前揭,页433。

[42]奈波斯认为他和后来的两位历史家特奥庞普斯(Theopompus)和提马埃乌斯(Timaeus)都对阿尔喀比亚德倍加赞许,但大多数历史家都嗤之以鼻。见奈波斯,《外族名将传》,刘君玲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页89。

[43]见亚里士多德,《诗学》,章九,陈中梅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页81;和亚里士多德,《修辞术·亚历山大修辞学·论诗》,崔延强译,北京: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页320。

[44]参Amelie Oksenberg Rorty,《论亚里士多德的诗学》(Essays on Aristotle's Poetics,Princeton University,1992)页27-28。

[45]亚里士多德,《诗学》,陈中梅译,前揭,页81和崔延强译本,前揭,页321。

[46]阿里斯托芬,《阿里斯托芬喜剧六种》(罗念生全集卷四),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页460。

[47]Henrik Syse,《柏拉图,修昔底德和阿尔喀比亚德》(PlatoThucydidesand Alcibiades),paper for PRIO's Thucydides workshop at Columbia University,2005.参见http://www.prio.no/files/file46404_thucydides_draft_henrik_syse.doc

[48]F.I.芬力主编,《希腊的遗产》,张强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页197。

[49]Philip A.Stadter(Edited),《普鲁塔克与历史传统》(Plutarch and the Historical Tradition,Routledge,1992),页31。

[50]刘小枫、陈少明主编,《经典与解释第8辑:苏格拉底问题》,北京:华夏出版社,2005,页86。

[51]色诺芬,《回忆苏格拉底》,吴永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页9,原书卷一,章二,节12。以下改用卷章节号标明,如此处为(1.2.12),为统一人名,引用时我修改了吴先生对阿尔喀比亚德的译名,下同。

[52]色诺芬,《色诺芬的〈会饮〉》,刘小枫编,沈默等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5,页59。

[53]Charles H.Kahn,《柏拉图和苏格拉底对话》(Plato and The Socratic Dialoguethe pilosophical use of a literary form,Cambridge,1996),页4-5。

[54]刘小枫、陈少明主编,《苏格拉底问题》,前揭,页102。

[55]Charles H.Kahn,《柏拉图和苏格拉底对话》,页19-21。

[56]刘小枫、陈少明主编,《苏格拉底问题》,前揭,页103。

[57]Niall Livingstone,《伊索克拉底〈博斯赫斯〉注疏》(A Commentary on Isocrates'Busiris,Leiden,2001),页xiii。

[58]Isocrates,《伊索克拉底希英对照三卷集》(Isocrates 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in three volumes,by George Norlin,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0.)
参http://www.perseus.tufts.edu/。

[59]第欧根尼·拉尔修,《名哲言行录》,马永翔等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页256,原书卷Ⅳ49。

[60]刘小枫、陈少明主编,《苏格拉底问题》,前揭,页125。

[61]主要依据Thomas K.Hubbard编辑的《希腊罗马的同性爱》(Homosexuality in Greek and Romea sourcebook of basic documents,Edited by Thomas K.Hubbard,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2003),页163-267。笔者有少许增删。

[62]参考汪子嵩等著,《希腊哲学史》卷二,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页740-769。

[63]参考克尔凯郭尔,《反讽的概念》,汤晨溪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页31-41和Gregory Vlastos,《苏格拉底,反讽家和道德哲学家》(SocratesIronist and Moral Philosopher,CornellUniversity Press,1991),页33。

[64]Leo Strauss,《论柏拉图的〈会饮〉》(On Plato's Symposium,Edited and with a Foreward by Eeth Benardete,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2001)页Ⅸ。

[65]汪子嵩等著,《希腊哲学史》卷二,前揭,页745。

[66]Gregory Vlastos,《苏格拉底,反讽家和道德哲学家》,前揭,页38。

[67]柏拉图等,《柏拉图的〈会饮〉》,刘小枫等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3,页131。

[68]同上,页226。

[69]《劳特利奇哲学百科全书》(Routledge Encyclopedia of Pilosophy,General Editor Craig,Routledge,1998),“Ficino,Marsilio”词条。相关资料见词条文献注释部分。

[70]Gregory Vlastos,《柏拉图研究》(Platonic Studies,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73)页38-42。

[71]W.K.C.Guthrie,《苏格拉底》(Socrates,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1),页70-78。

[72]Richard Kraut编辑,《剑桥柏拉图指南》(Richard Kraut,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Plato,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2);Ferrari还有专门评论文字《柏拉图:阿尔喀比亚德》(Plato:Alcibiades),见The Classical Review,Oxford University Press Volume 53,Number 2,September 2003,页296-298(3)。

[73]Charles H.Kahn,《柏拉图和苏格拉底对话》,页22。

[74]A.E.泰勒,《柏拉图——生平及其著作》,前揭,页741-745。

[75]转引自Lewis Walker编辑,《莎士比亚和古典传统》,前揭,页146。

[76]同上,页113。

[77]参倪梁康,《自识与反思》,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

[78]《柏拉图神圣对话集》(Plato's divine dialoguestogether with the Apology of Socrates,translated from the original Greek,with introductory dissertations and notes from the French of M.Dacier,6th ed.carefully rev.and corr.from Sydenham and Taylor,Henry Washbourne,1851.)

[79]William J.Prior编辑,《苏格拉底:批评论文选》(SocratesCritical Assessments,Edited by William J.Prior,Routledge,1996)。

[80]M.L.McPherran,《苏格拉底的宗教》(M.L.McPherran,The Religion of Socrates,The Pennsylvania State University Press,1999)。

[81]指如果苏格拉底愿意那样,也就是愿意让他那样的话,暗指要苏格拉底帮忙。所以周伊特直接译为“通过您的帮助”。

[82]Patrick J Hartin,《雅各书》(James,Liturgical Press,2003),页225。这个语句还可以参见《雅各书》4:15;《哥林多前书》4:19、16:7;《使徒行传》18:21;《希伯来书》6:3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