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网上对于林肖扬的讨伐愈演愈烈，有媒体拍到金启明已经带着两个女儿回了自己父母家。镜头下的两个女儿被金启明抱着，都是一脸天真懵懂地看着镜头，丝毫没有意识到那是多可怕的东西。
“小语，林肖扬跟金启明好像要离婚了，最近听说金启明在找律师。不过她最头痛的应该是她的代言，基本上全线解约，到手的资源也都飞了。她不但要赔偿违约金，还要花钱去公关。龙导那一派也肯定会把她抛弃的吧。毕竟她这一环坏了，跟着观众不买账，对赌协议就会输，对赌协议输了的话他们这一队所有人可就要一起赔钱喽。”闻人霜盘腿坐在茶几旁边看着手机说。
万语在厨房对着她喊：“谁管她那个，她爱咋样咋样，你先来搭把手————”她和丁煦把火锅搬到客厅，把刚从超市里买的菜放到盘子里。“花姐你跟皈千言说我去你那儿了对吧？”
“对啊。”闻人霜帮着端菜，不自觉地一愣，“那咱们现在跑到Rock这儿了，他会不会找不到你啊......”
“他不会找我的。”万语白了一眼，坐下开电几人开始往火锅里下东西。“这是我调的酱料，你们都尝尝。”丁煦说：“我以为你不会做饭呢。你不是大小姐吗？”
“我是大小姐啊，但很早就自己生活了。我爸不喜欢让他的手下出现在我面前。”万语想起了万凯单，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外面又下起了大雪，三人坐在丁煦的家里吃火锅。万语感叹道：“还是不演戏了好，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那是因为你有退路呗。”闻人霜只吃清汤锅，连酱料都不沾。“我现在连个自己的房子都没有，实惨了。”
丁煦对她说：“你想买房吗？二手的考虑吗？”
“在哪里啊？”闻人霜来了兴趣。丁煦说：“我之前有一处房产，在三环，最近开工作室，想把这一处闲置的房子处理了，你考不考虑？”
“我可以啊......只是，”闻人霜的眼神垂了下去，“我的卡都是刘仲北的副卡，我......我一刷大额的他就该知道了。”
“干什么啊————你还不想让他知道啊？”万语上去搂着闻人霜的脖子，“花姐，你是不是想通了，准备背着他搞事情，然后一脚把他踢开？其实你也可以不用依赖他，毕竟你一天不分手，他就会多虐你一天......”
丁煦一笑，觉得她好单纯，“小语，你为什么不想想，她现在如果分手要独立出来，刘总肯定会用尽手段来打压她的。”
“还不如变成一只白眼狼————”万语做了个“嗷呜”的鬼脸。闻人霜“啧”了一声，打了她一下，“说什么白眼狼......我跟他这几年都是把他当做结婚对象看的，可惜他一次都没拿我当人看。”
夹了一个魔芋给闻人霜，万语说：“那你可以先阴他一把，你现在手里都是他的副卡，可以先从每一张卡上取出来十万的样子，这样一下不就凑齐了购房费了？然后你有了栖身之所就可以放开手建立资源和人脉了，到时候，弄死渣男。”正在涮菜的两人抬头看着她。万语被他俩盯得不知所云，“怎么了？”
“你看似成天胡说八道，关键时刻还真能说出来几句有用的。”闻人霜说。
“小语，你有当白眼狼的潜质。”丁煦说。
万语眼一横，“信不信我把你们放锅里涮了。”
丁煦大笑：“你真的跟小时候一点都没变。霜霜，你知道她小时候生气最喜欢的就是放狠话，但......并不是特别狠毒。”
闻人霜吃着白菜，“嗯，你们从小就认识。我知道。你别放这么多肥肠————”
话还没说完万语就把肥肠全放进了牛油锅里，得意又欠揍地对闻人霜笑：“我爱肥肠，你能吃肥肠吗？你不能吃，你得看着我吃。”
“......那你怎么不说你胖呢。你跟前一段比起来跟吹气球一样————”闻人霜发动攻击。“朱日花今天老子取你狗命————”万语摁着闻人霜的头就要把她摁进锅里，闻人霜大喊“快叫警察————”
“好啦好啦————”丁煦笑着把两人拉开，“别打架。”
“哥你现在就知道装老好人。”万语吐槽道：“花姐，当年Rock哥那可是朋克先锋，不爽就开撕，撕不过就动手————”
闻人霜诧异：“啊？？”
“别听她胡说八道。”丁煦给万语嘴里塞了一块年糕。“吃东西吧。”
闻人霜大笑：“不过当年我是看过你的一些视频，当时我还在上高中？看过你朝记者竖中指的视频。哈哈哈......”没想到啊，只是七年而已，丁煦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也跟着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这么做了。在你出事的时候，当时做的一些你觉得很酷，很real的行为，都会变成你的罪行。”丁煦的眼中黯淡了许多。万语也发现了，时隔多年再见他，他眼中那种神采奕奕，自信骄傲的光已经荡然无存了，剩下只是怯怯生生的小心翼翼。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面目全非。
“当年，我也没有刻意去走什么人设，我们那个时候不讲究这个。我只是在做我自己而已，别人对我不好，我就用同样的方式怼回去；歌迷喜欢我，我就对歌迷好。我没有想走什么所谓的反差萌、可甜可盐这种人设。后来出事了......让我最难过并不是脱粉回踩，也不是被人拎出来批评排挤，而是当时的‘朋友’全跟我划清了界限。我以为，没有一百个，也会有五十个圈子里的朋友出来帮我说话......可惜只有小语站了出来。还被骂到看了两个月的心理医生。”丁煦的脸上没有愤怒或是失望的神情，他放下了。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在形容天气一样稀松平常。他好久没跟人交过心了，今天索性都说出来，还痛快些。闻人霜眼圈红红的，她看了一眼万语，握住了丁煦的手，“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对啊，都过去了。”丁煦笑着说。
“我下面了。”万语突然要吃方便面，闻人霜抱怨道：“这才吃了几口啊，你就下面。至少把素菜都吃了呗。”
“那你吃素我吃肉。”万语说着，外面的门铃响了。她站起来：“我点了咖啡和奶茶————没你的份————”
闻人霜气得摔她的筷子：“那我喝你的————”万语坏笑着把奶茶递给闻人霜，“全糖的哦~~”
“......那我也喝。”闻人霜扎开奶茶喝了一口。丁煦在一旁看万语丝毫没有联系皈千言的意思，便问：“不联系你男朋友没事吗？”
“没事啊————”万语摆手，“他现在肯定是在忙啊。”她低头刷着Instagram，他如果觉得自己有错，早就跟自己联系了。万语的个性就是，哪怕是分手，她也要赢。
闻人霜喝了一大口奶茶，“小语啊，要不就先跟他联系一下吧，你们俩又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是不是......”
“这还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啊？宁愿跟我冷战都不要说清楚。两个人交往不应该是坦坦荡荡的吗？他在保留些什么？？”万语不爽地吸溜着宽粉。
手机猛地一响，吓了他们三个一跳。
“谁的？”万语问。
“不是我的......”闻人霜回答。
“是我的。”丁煦拿起手机，“嗯......是皈制作......”
万语擦擦嘴，“接啊，开免提。”
“这不合适吧......”丁煦有些尴尬。万语拿过手机，“有什么不合适的。”她手快地接了电话，直接开了免提。
「皈制作，您好。」丁煦说。
那边不知道皈千言在哪里，环境很静。「您好，我刚刚下班。请问小万是不是跟您在一起？我去了闻人小姐的酒店，他们说闻人小姐并没有回来。」
闻人霜紧张得把菜咽下去，看着万语。万语做了个“怕个屁”的口型。
丁煦看了一眼万语，点头说：「别担心，她在我家呢。」
「在......您家？」皈千言的声音一沉。
这边丁煦立刻就怂了，「啊，不是，霜霜也在呢。我们在一起吃饭呢。」闻人霜听到皈千言的声音也产生了莫名的害怕。
「真的是麻烦你们俩了，我去接她。」
「你别来！！」万语突然夺过电话大喊：「你该什么干什么去，我不需要你来接！」
丁煦和闻人霜对视一眼，还是决定默不作声比较好。
那边只有静静的声音。
万语接着说：「你不是最厉害最有能耐的吗？怎么这回连我在哪儿都不知道？你既然不想好好聊聊，那就永远都别聊————知道吗————永远都别聊！我干什么你不都知道吗？那就自己接着猜去吧！」
「说完了吗？」皈千言平静地问。
「？」万语看了看丁煦和闻人霜，他俩都在摆手，示意万语别闹，也别激怒他。「说完了，你想咋？」
那边挂了电话。
“你妈的。”万语翻着眼睛把手机递给丁煦。“吃完饭喝酒，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真的生气。她当时是怎么猪油糊了眼睛，看上了皈千言。
“知道他这个行为是什么吗，他这个行为就是曝光效应，成天跟个住在下水道里的无业游民一样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想不看到他都难。”万语一副需要后悔药的样子喜感十足。
闻人霜喝着奶茶笑着问：“所以是堆积起来引起质变了？”丁煦接话：“我觉得......应该是小语发现皈制作先有心思的吧......”
“哥————太对了！！”万语去跟丁煦击掌，“我就是知道他喜欢我，才转向他了。太太太失策了，其实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我不喜欢这种......”
说到激动的地方，手机又响了，是皈千言打来的。
万语直接挂了。
“你不接啊？”闻人霜问。
“不接。我接着说，”谁也不能打断她的话，“他这个人，除了活好时间长其他也没什么值得我特别着迷的地方————”
“别开车！！”丁煦无语。闻人霜拍手大笑，“你害羞什么啊......”
万语的手机接着响，她就接着挂。直到门外的门铃响了，她才接了电话。
「你有完没完？」
「我在门口。」
「操。呵呵。」万语挂了电话，丁煦和闻人霜安静了下来。
“什么情况？”丁煦轻声问。
万语去拿衣服穿鞋，“他说他在门口。”丁煦听后，连忙起身把门打开。
皈千言戴着灰色的冷帽，穿着Canada goose的羽绒服把脖子全裹住，拎着一条红围巾冲着丁煦礼貌性一笑。
“进来坐坐？”丁煦说。
“不了，不麻烦了。都快十点半了，我们真该走了。”皈千言往里看，万语穿好衣服站在丁煦背后。
“哥，我先走了。你送一下花姐就行。”她跟丁煦告别，丁煦不放心地说：“有问题了给我打电话......”
万语摆摆手，“我知道了。”
“我是说皈制作。”
“......”
万语等丁煦关上门自顾自走到了电梯口，皈千言大步跟上来，伸手给她戴上围巾。
“不。”万语挣扎着推开皈千言，就像在闹脾气的小孩一样欠揍。皈千言不让步，硬是把围巾围到了她脖子上，“外面很冷。”
两人进了电梯。
“你开车了吗？”万语问他。皈千言回答：“没有。”他在隐忍着怒火。
电梯到了一楼，万语走出公寓楼，“那你自己回去吧，我开车回去。”
“我们一起回家。”皈千言说。万语转身把钥匙塞给了皈千言，“你开车，我打车回去。我不想跟你待在一个空间，那让我感觉自己像在被锁喉——————”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管她愿意不愿意，皈千言强制地拉着她去开车，“我已经够忍耐你的了，你也算是闹够了吧？跟我回去————”
万语二话不说一脚踹到皈千言腿弯上，他反射性地倒地，因为拉着万语的原因，万语也被他扯着摔倒了。
“你有没有脑子——————”皈千言彻底被她弄爆发了，“你这么踢我，你跟着摔倒了能不疼吗？！”
一看他生气了，万语也不甘示弱，推开他站起来，扯掉围巾扔到了他旁边，“你真的好自私啊，我就得顺着你的意思来是吗？明明这件事的起因是你，你现在又这样对我发脾气，皈千言，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错，而且你欠我一个解释————但你他妈现在又是这种吃人的表情，横得跟是我的错一样！大不了......大不了我不跟你谈恋爱了————”
她为什么这次吵架这么想哭，边走边深呼吸，万语重重地吸吸鼻子，踏着雪大步往前走，雪夜里没什么人，万语也不管有没有拍到她，反正她太难受了，又想发脾气又想哭。冷风大股大股地灌进她的脖子里，她捏着衣领忍受着雪拍打在脸上的锋利感。
“小万————小万————”皈千言捡起来围巾一瘸一拐地跟在她后面，他没感觉到腿疼，但被万语踹的腿就是走不利索了。“你别走这么快————”
万语假装听不见，想快点穿过马路。
「滴滴——————」
汽车的鸣笛声骤然靠近，万语没反应过来，直接懵了——————
“小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