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千山万水
当窗外的栋栋高楼都不再有亮光的时候，毛遥温睁开了眼睛，缓缓的摸索出罗曼给的手环，在静默中启动了手环。
“请输入你的代号与身份”白色的字幕突然跳出来。
罗曼确实言而有信，寻常来说手环注册必须在【新月】工作人员的见证下。
“……”毛遥温沉默片刻，缓缓扣出两个字“【溯水】”。
刚刚解锁系统，就有信息发来。
“这么晚才解锁，我等的好辛苦啊。”
一条莫名其妙的信息弹出，发件人是……罗曼·坎贝尔？
“……”
“你这是以权谋私。”
“说什么呢，我这叫良好的售后服务。”
“由帅气的罗曼先生亲自做你的客服，感动不感动？”
“……能换吗？”
“不能哦，独一无二的罗曼是换不掉的。”后面还追加了一个得意的表情。
“你小心，最近有人追查【雷师】的下落。”罗曼正经的样子转变得的太快，但毛遥温知道他没有开玩笑。
“是谁？”
在短暂的等待后，出现简短的两个字。
“很多。”
毛遥温不由得心头一紧，为什么还会有人追查【雷师】的下落，照理来说，就算【雷师】没死也没有利用价值了，疑虑如黑夜般笼罩在毛遥温心头。
“谢谢，罗曼·坎贝尔先生，很晚了，早点休息。”
“想不到你居然如此关心我。”
“……”毛遥温直接关闭了手环。
顶楼是独属于罗曼的办公室，办公室的主人正双腿交叠在办公桌上，身子随意的靠在皮质办公椅上，面前是层层叠叠的资料。
罗曼望着【溯水】名字下离线中的字，嘴角上扬。
“那今晚就早点休息吧。”
在星光下，黑暗中的办公桌上，最上端的资料赫然印着毛遥温的照片。
今晚是个平静的夜。
第二日仍是周末，但毛遥温起了个大早，望着柜子里大小不尽合身的衣服，最后选了一套裙子，这是她这么大第一次自己买的衣服，是蓝色的法式裙，也是最合身的一件。
踏着清晨的朝露，毛遥温走出了家门，今天的阳光很好。
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这么晴朗的天气了，毛遥温看着自己的影子在阳光下缩成一团，抬头透过自己的指缝感受着洒下的阳光。
今天天气不错。
天水巷内
毛遥温直直的杵在天水巷的路牌下，直到手机振动不停，定时在八点的闹铃不断振动，手机上的日程提醒闪动：与【灿阳】见面。
毛遥温拿起手机关上闹铃，左右环视一圈，一个闲坐的老奶奶，一个穿黑袍的可疑人，一个叼着烟的胡渣大叔。
……
再等等吧。
毛遥温默默的按灭屏幕，又直直的站在路牌下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老奶奶扶着腰起身，不知念叨着什么走了。
“啊…走了……”
还以为她应该是【灿阳】。
难不成…该不会…是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吧。
毛遥温想了想，转身向黑衣人走去。
只是还没走到黑衣人面前，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来，黑色的斗篷下露出带着獠牙的鬼怪面具。只一眼，毛遥温转头就走，又回到了路牌下。
毛遥温低头看了看手表“八点半了…再等等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毛遥温用自己的身子做遮挡，掏出了【雷师】的手环，此时臃肿的胡渣大叔低声咒骂一句，收起了手机，走了。
看起来不用了。
毛遥温扶额叹气，“真是搞不懂小孩子的脑回路。”
看到蓝色裙子的女孩又走了过来，【灿阳】深深的吸了口气，没好气的出声“有事？“
毛遥温看着鬼怪的面具，一时竟无言，想了再多的开头，她还是没开得了口，连叫他名字的勇气都没有。她不知道该是什么身份再与他交谈。
见毛遥温不语，【灿阳】也只是耸耸肩就不再搭理，抬手唤出虚拟屏幕，虚点几下，向【雷师】发出了消息
“师傅，遇到什么事了吗？”
消息刚刚发出，毛遥温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环，在手中震动，发出嗡嗡的声响。
【灿阳】并未错过这小小的细节，迅速伸手抓住了毛遥温的手腕。
“你是【雷师】……”毛遥温随着【灿阳】的话语猛地心跳加速。
“……的女儿？”
“……”蠢货。
“师傅他为什么不见我...”【灿阳】没有注意到毛遥温无语的神情，自顾自的低下头闷闷的发问，像一只受伤了的小狗。
“师傅，他真的...”【灿阳】见毛遥温迟迟没有回应他，竟往更令人无奈的方向想去。
“【灿阳】你还真的是一点都没变。”毛遥温翻了个白眼。
“还是一样的蠢。”
随即，抬手唤出手环的电子屏“【新月】，登录。”
毛遥温伸手对上掌纹密钥。
“【天梯榜】第八，【雷师】，欢迎您的登录。”
看着隔在两人中间的电子屏幕，屏幕后模糊的身影和记忆中的影子重叠。
【灿阳】张了张嘴，半天发不出声音，红宝石般的瞳孔，隐约有水光流转。
“太好了...我就知道......”反应过来毛遥温一直在盯着他的眼睛，【灿阳】侧过头，再对视，他脸上的鬼怪面具已经被取掉了。
阳光下【灿阳】局促不安的神情不断放大，毛遥温有一瞬的恍惚，好像与他在一起，一切都还没有变。
“你怎么还是一点都不靠谱。“毛遥温轻笑。“做什么事一点都不冷静。”
“这要人...怎么冷静“【灿阳】已经取下了斗篷，收起身上密密麻麻的装备，露出藏在最里面的日常装扮。
原本德高望重的师傅，一下子变成...
这么想着，【灿阳】偷偷抬起埋下的头，像毛遥温瞟去。
记忆中一直披着斗篷的身影与面前的少女身影重合，连气质都一般相似，语气都一般刻薄。【灿阳】找不出自己不相信她就是【雷师】的理由。
可...可是......
事情的真相在记忆中好像一直都有迹可寻，只是他从未怀疑过。
“你打算就这样和我一直面对面站着？“毛遥温好笑的弯起了嘴角，歪头看向了【灿阳】。
“当然不是!我可是做好了...很充足...的准备......”越说到最后【灿阳】的底气越来越不足了，声音也越来越小。
他原本的打算是：首先见面时要做好最成熟完备的武装，给师傅一个出乎意料的惊喜。
然后带着师傅一起去最高难度的训练场里，边热身边叙旧，顺便展示一下他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稍晚一点再一起去热带雨林里比拼射击与搏杀技巧。
傍晚在夕阳下，坐在相遇时的【新月】基地对面的楼顶回顾往事（顺便展示下他现在的功勋！）。
但现在，望着毛遥温淡然的脸庞，【灿阳】转过身遮掩紧张的情绪，内心不断闪过不同应急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