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大厨
半晌过后，二人带着土牢和一群羊来到了龙门关外。
这时，通道式的牢笼反而有了用武之地。灵儿打开通道，推出一只，士兵就牵走一只，如此很快营内就多了一块圈着一百多只羊的羊圈。
陆庆年来看到这一圈羊后，也是愣了神，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道长竟抓了这么多只？”陆庆年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不是陆统领说越多越好么？”一一笑了笑，“统领现在是不是要开始处理了？我也好学习学习。”
“道长是要学处理毛皮？那可不是件简单的功夫。刚剥下来的皮是不能直接用来缝制衣物的，刚剥下皮后要去油去肉，再用特殊溶液浸泡几天，还要一些后续处理，费时费力不说，还需要各种材料，即使学了将来也不是那么方便使用。”
“这样么？倒也无妨。那便先看看陆大厨的厨艺吧，这个想必以后我也能用得上。”一一本想学学皮毛的处理方法，现在看来只好暂且作罢。
陆庆年闻言只得牵上一只土羊，拉到伙房。只见他将羊按在一张桌板上，绑上羊腿，取了一把尖刀，利落地一下刺穿喉咙，放净鲜血。待血放净后，割开羊的喉咙取出与肠道相连的部分打结。再用小刀环切四肢，然后腹部一刀，利落地将皮剥净。最后挂起羊身，开膛破肚，取出内脏等物，又去了羊头，便算完工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见一丝停顿，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陆大厨好手艺。”一一在旁看着，不禁开口称赞。
陆庆年憨笑了几声，“哈哈，没想到这么多年不动刀，这手艺也没什么退步啊。”
“大厨接下来要怎么做这全羊宴？”
陆庆年听言，尬笑了两声，“咱关外人哪吃过那啥全羊宴，就更甭提做了。不过道长放心，这烤羊肉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我包你闻着流口水，吃了咽舌头，吃完就叫好。”
陆庆年接着剁下数块羊肉，洗净后取了一部分放入盆中，又将葱姜蒜剁碎，加入盆中，最后倒上油盐黄酒等调料，混合搅拌后放置，“这些要腌制一会，等晚上再烤。”
灵儿听了，顿时蔫了神，“还要等那么久啊。”
“哈哈哈，小道长想吃，这还有现吃的。”说着他取剩下的羊肉，切小块后，用各类调料粗略腌制一下，然后用叉子串了串，就放火上烤了起来。烤了一会，烤肉的香气飘溢而出，连一一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旁的灵儿则已经站在火炉边，两眼放光目不转睛地盯着烤肉。烤肉发着滋滋的响声，晶莹的油花时不时从肉上滴下，色泽渐渐转为金黄，又带一些焦黄。最后陆庆年又撒了把细盐，将叉子取下，交给了灵儿，“来来来，小道长先尝尝。”
灵儿拿着烤叉，口水直流，但想了想还是交给了一一，“姐姐先吃吧。”
一一拿过叉子，召出晶刃一闪而过，烤肉纷纷从叉上落下，落入早已备好的晶盘之中，随后盘上又化出几根细签。一一取了细签先插了一块送到灵儿嘴里，然后问陆庆年：“陆统领要不要也尝尝？”
陆庆年笑了笑说道：“道长您先请，您先请，我这还能再做不是。”
一一闻言也就不客气了，取一块放入口中。这羊肉外酥里嫩，鲜嫩多香，同时调味也恰到好处，让人欲罢不能。相比之下，之前自己的烤鱼就好像是在亵渎食材一般。
咽下口中烤肉，一一再次向陆庆年说道：“陆大人真是好手艺。”
陆庆年却是经不住夸奖，听后双手叉腰，又说道：“哎，要不是这军营里缺这少那的，我做的菜都能当那京城酒楼的招牌。”
一一笑了笑，不置可否，不过这次倒是让她对人类的厨艺又有了新的认识。
灵儿细细品味完了口中烤肉，伸手拽了拽一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一一故作嗔怒，伸手弹了她一下，“自己吃。”
灵儿被弹了脑壳也无动于衷，反而闭上了眼睛，张开了嘴，“啊。”
一一无奈，口中念着“不雅”，却还是扦起肉来喂到她口中。吃了几块后，灵儿睁开了眼，握着一一的手向她嘴里推，笑着说道：“姐姐吃，姐姐吃。”一一拗不过她，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起来。
等一盘肉吃完，两人四下一看，陆统领和士兵都没了踪影。
灵儿见没了人，有些好奇地问道：“他们怎么都走了？陆统领不是还要再做么？”
“兴许有急事吧。”一一也不管那些，取手帕给灵儿擦了擦嘴角，“接下来做什么呢？回去修炼吗？”
灵儿嘻嘻一笑，“吃饱了有些困了，我想回去睡觉了。”
“小懒虫。”一一揉了揉灵儿的脑袋，微笑着说道，“那我们回去吧。”
当天晚上，陆统领又露了一手爆炒羊肉，姐妹二人同样吃得十分开心。陆大厨之名真是当之无愧了。
灵儿吃得开心，跟陆统领也熟络了不少，于是她问道：“陆统领你手艺这么好，怎么不去京城做大厨呀？”
“小道长说笑了，我这实际上也只是寻常手艺，哪登得了那大雅之堂。”
“那你怎么不去学手艺，反而来这做了统领呢？”
“这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这辈子还没去过京城呢。小时候家里穷，我跟几个弟弟妹妹做些家务，帮父母干点农活。再大一点吧，想着弟弟妹妹的前途，我就去帮人家做工，挣些钱财，好供他们读书。这后来，北方军来我们村征兵，那兵饷可比做工高多了，这不就来这当了兵。摸爬滚打几年，小兵变大兵，大兵成队长，再后来就当了统领了。”
“那你是为了保护龙国、保护皇上才在这守关杀敌的么？”一一听到灵儿的问话，不禁仔细看了她一眼。
“这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我们的皇上，我也听将军说，他是多好的皇上，多亏了他，我们龙国才能这么强盛，才能免于敌国攻打，家破人亡。可是我实际上也没见过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号，当兵几年挣了钱，我也想过这就不干了，去城里买个房置个地，弄点小买卖，管他这皇上作甚。”陆统领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神迷离，继续说道：“可是我后来想想，我不能走啊。我走了，这北境没人守，这龙门关没人守，那些外族就会再去抢我们村子，我这些兄弟也会不得好死，尸骨全无啊。”
“去去去，谁不得好死。瞧瞧你那点墨水，话都说不清爽。”旁边的将领听了这话，哪里开心得了，拿着酒壶就要来灌酒，“来来来，兄弟们，老陆说我们不得好死，要不要罚他！罚他这个臭嘴！来把它给闭上。”众人听言，纷纷起哄，都端着酒壶来灌陆庆年。一轮还没过半，陆庆年直接往后一仰，呼呼大睡起来。众人这才纷纷散去，放了他一马。
这夜酒宴甚欢，众人喝着闹着，直到半夜才陆续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