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顾(2 )
这几天天气越来越闷,搞得整个剧组的人也烦躁。对小鲜肉也没之前那么好的脾气,靠认干爹的女配角,频频要求加戏。为了演好这个角色,贺枝开拍之前特意去学了舞长鞭。手握长鞭当摆饰的贺枝,很想给那几个花枝招展的女演员来一鞭子。
“导演,我觉得我这样根本体现不出来我的人物感觉。”女二号挑衅的看了贺枝一眼,贺枝微微一笑,翻了个白眼。
一场戏闹得几个演员矛盾激化,女二号天天缠在导演的身边要求加戏。贺枝发展起来全都是靠自己的实力说话,和女二号比家世,等下辈子投个好胎再说。
回了酒店之后,贺枝躺在两米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看着玻璃星子一直晃荡个不停,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老是想到大学的事情,可能,也是因为他快要结婚了。
手机闹钟嘀铃铃的响起来,杜濯慌乱的爬起来,刷牙洗脸:“糟了糟了”原本睡得雷打不动的几个室友像丧尸一样爬起来,扒在窗户旁边,翘着丰满的翘臀,你挤来我挤去。
“死开,让我看看我们濯儿的姘头。”
“少扯你妈的犊子了,滚远点,我看看先。”
“你娘个二郎神,长得矮就别踩着爸爸的脚上位。”
···
急急忙忙冲下楼,一小撮头发不听话的翘了起来。贺枝给他递过早餐,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笑着说:“熬夜了?高材生。”爱神丘比特之箭射在他的心上,正中靶心。他支支吾吾的满是不好意思,害羞的像个刚过门的小媳妇。
“有一个学术研究,处理了很久。”其实,他们寝室四个人围着一个三维模型,一直讨论到凌晨三点。睡下之前,杜濯脑子里想的竟然是,要定一个闹钟,明天和女朋友约会。傻笑了一阵,一合上眼就睡着了。
“你的毕业论文写好了吗?”贺枝弯着头,笑吟吟的。
恋爱四年,愣是只牵了一次手。做人木讷道杜濯这个地步,也是没得救了。
两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早晨有着晨练跑过的大爷,鸟雀也是叫的声声脆
贺枝说着关于毕业许许多多的事情
“我这一次是我们学校的第一批,可能签到一个不错的公司···”
感觉肩膀一沉,杜濯靠着她睡着了,嘴里还说的糊涂不清:“要···没签,我养你···”
公园的人,没有关注着他们。贺枝咬了咬唇瓣,心虚的看了看周围,对着微微张开的嘴唇。一鼓作气的亲了下去,还有一股豆浆的甜味。
毕业之前没有多久,他们吵架了,就关于一个布偶娃娃。
放在床上,棕色的软毛泰迪熊一脸无辜的看着委屈的主人。呲着牙齿火冒三丈的贺枝,指着墙角瑟瑟发抖的泰迪熊:“哪里来的,你别说你喜欢这种丑东西。”泰迪熊如遭雷轰,一时间哭的梨花带雨的。
贺枝越想越气为自己不值,自己逃课溜去他寝室,给他准备好了生日礼物。一进门,却看见一个硕大的泰迪熊霸占着他的床,连外面的塑料包装袋子都没有拆开。一圈圈的心形印在包装上面,看的贺枝刺眼睛,恨不得一个个挖下来。
好啊,看见她这么生气,这个木疙瘩还笑的出来。杜濯他正打算和她一起打开这个礼物的时候,女朋友眼眶都红了一圈。暴走前,给了那只泰迪熊一巴掌。把模具往桌上一放,急忙忙的跑出去。
贺枝被他紧紧的抱住,挣脱不开,不管怎么打他,他都不松手。胸前却有点冰凉,杜濯装着相对论、自动化、微软的脑子空了。把她抱在怀里,静静的等她调节情绪。
“大明星,你不喜欢泰迪熊吗?”等贺枝哭泣停住时,他幽幽的问。
贺枝不回答他,把脸转过去。
“是我太笨了,我以为女孩子都喜欢这个。”听到这个话后,贺枝的手抓住他的衣领
“你还给谁送过?”贺枝瞪着一双肿了的眼睛
“我2007年8月17号凌晨两点十四分出生的妹妹”
哽住的贺枝,也不搭理他,下定决心不理会他。
颈间的瘙痒还是让她推开了在她身上撒娇的杜濯,心里已经不气了。嘴头上还是放不下面子,心里已经知道是误会他了。
“你怎么连我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我最烦这种玩偶熊了。”贺枝赌气
“是我不好,大明星委屈了。”半哄半撒娇的安抚好了她的情绪
到了晚上,杜濯把贺枝的室友拉黑了,聊天框的错误信息害他错过了一个完美的纪念日。
“听贺枝说,你们的纪念日到了,贺枝最喜欢泰迪熊了···”
“现在等快递也来不及,刚好我这里买错了一只···”
经纪人莉亚的电话打过来,打断了她的回忆。
“准备一下,我马上来接你,节目台邀你去录一期采访。”贺枝的话还没说出来,电话就已经挂断了,这样的事情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可以做到任何时候保持着得体的笑容,面对记者的采访
但这一回,记者的问题却有点刁钻、露骨
“枝子,我们都知道你谈过一个圈外男友,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带着耳麦的记者,懒洋洋的笑着问。
“8年”贺枝笑容僵硬住,不是很情愿回答这个问题。
导演和其他的人打手势,切换问题,贺枝才恢复了笑容。
原本几个问题问完了之后,应该插放广告来结束这一期采访。记者却抓住贺枝圈外男友的事情不放手,是公司为了热度买的记者···
“枝子,你们是为什么分手的呢?”还剩下一分钟三十五秒,要是不回答的话,算是违约
“因为,我有恃无恐。”她还是面对这个问题,突突一笑。
刚开始出道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合租了一间十平方米的房子。
白天的时候,贺枝就去给那些卖衣服的商人当模特,拍照。到了晚上,去录音棚和人一起配音,每天几乎追着跑。杜濯毕业没有多久,一家小公司收他去做一个打杂的小啰啰,傲气的男孩子自己有孤愤,从来都不说。
因为他要给他的女朋友,安全感。要是他自己都在迷茫,那她该怎么办···
“我觉得那家录音棚也太累了,我不想跟了,可是一断就少了好几百呢。”贺枝灌着开水把那一块面饼泡开,一间房子里全是老坛酸菜的味道。
对着电脑敲编码的杜濯回头看看她:“那就别跟了,你看你给瘦的。大不了我多接几个单子,几百块也有了。”
眉开眼笑的贺枝窝到杜濯怀里,杜濯连忙退开电脑。贺枝笑的浑身颤抖,手指一直戳他:“良心发现了,对我这么好。”
“我一直都对你好的很,是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没看见。”杜濯嘴角愉悦勾起来
贺枝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忙你的,我吃面,给你留一半。”
半夜,在确定杜濯睡着了之后,贺枝打开了他放在床头的手机。木楞子以为自己演的多好,以为她看不出来。她一个学表演的要是看不出来,那简直是对不起母校的栽培。
手机屏幕的光打在贺枝咬着唇流泪的脸上,不发出一丝声响,怕惊醒了杜濯。
“小杜,今天的那几个任务就你来完成了。”
“杜濯,你这个计划稿还是拿去改改,看着挺笑人的。’
“感谢您对该公司的支持···”
杜濯起了身,看了看手表,五点不到。动静小声的洗漱完了之后,又不放心回去替贺枝紧了紧被角。在她的睡颜上小嘬一口,笑的满足。
嘎吱一声,门关上了。贺枝睁开了浮肿的眼睛,还是打通了电话
“您好,我是那个贺枝,是跟棚的那个···”
“哎,对对对!西郊啊,没事,我马上到。”
这都马上除夕了,像跟个棚别提多难。
这里是东区,西郊要走上七八里的路,转电车要20多元。她舍不得钱,还是走了过去。
当晚回家的时候,没注意到杜濯的表情,躺在床上,骨头咯吱的响着。
“你去哪了?”杜濯背着她问
贺枝不解说:“没去哪,就是之前那个棚子,挺近的。”
“贺枝,我不是笨蛋。”
锅碗全都摔在地上,发出霹雳的响声。在这间只有十平方米的小房子里,回荡着贺枝一个人的怒吼声,震的杜濯耳廓生疼。
贺枝抱起一堆衣服,往玫红色的行李箱里面塞:“行,我下贱。”
“我就是费力不讨好,我走了这一天,你一句好话都没有。”
拉起行李箱的箱杆,起身就往外走。杜濯扯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拳头握的咯吱响。
一个一米八几的东北男孩子,贺枝当场也怕他的拳头往她的身上麾下来。可她就是撅着性子不服输,对着他嘴硬:“杜濯,你有本事就打。”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高大威武的男孩子阴着脸,自己扭过头去,哭了。
吓得贺枝一边安慰他,杜濯委屈巴巴缩成一团:“你能不能不走?”见她没什么反应,又开始扁起嘴,眼泪直滴滴掉下来。贺枝拍着他的头,哄着:“不走了,不走了···”杜濯把头埋在她的颈间,闷声闷气的问:“以后还走不走了?”“只要你不赶我,我就不走。”外面再放烟花,一大朵的那种。
“枝子,你要答应我,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害羞羞”
那是他们恋爱的第六年
风吹不开烟花,绚烂之下,有人说会一直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