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夏太后被废 王贲显智
清晨,旭阳。
秦王宫。
秦庄襄王与聂姬及十余丫头太监随从,前往华阳太后处请安。
丫头太监都在外面,房里只有主子。
聊了半晌,进入主题。
华阳太后手抚聂姬手背先是叹息一声,华阳太后:“正如聂姬所说,那吕不韦是何等的精明。怎么会算不到有朝一日,我要与他作对?故尔事先才有吕不韦劝谏大王,让大王在后宫同时立两位太后!表面上他吕不韦是竭尽所能讨好大王,为的是让大王,给朝中文武百官臣子面前,竖立一个孝道的榜样!大王爱好孝名,又想与夏太后分享大王贵为秦国国君的荣耀喜悦,自然而然地就中了吕不韦的计谋。吕不韦这么做,无非是对我过河拆桥!让大王立夏姬为太后,实际目的根本在于分化架空后宫太后之权力!世上哪朝哪代,后宫同时立有两太后的?我也只能由人欺负,不想受这窝囊委屈的苦还是得受。哎,我老了,什么都看淡了,不计较了。可是,前几日,听聂姬言说大王的苦处,我这做母亲的心如刀割,让我这做太后的能不难过?后悔万分哪!”
华阳太后:“此事,都怪大王你自己,为什么你要将吕不韦从赵国带回来?如今这吕不韦鸠占鹊巢还不是大王识人不明之过?害我和聂姬跟着一起受那吕不韦的欺负!”
聂姬:“华阳太后,您何必来责备大王?再怎么说,你和大王都是秦国人不是?我们该一直对外,驱逐吕不韦,让他滚回自己的赵国去!”
华阳太后脸色阴阳变幻:“也算是吧,女儿家嫁哪家便是哪家的人,嫁到秦国便是属秦国的人。”
秦庄襄王向聂姬训道:“聂姬!华阳太后未嫁到秦国时,和吕不韦都是从小生长在齐国!”
华阳太后眉头一皱,责问秦庄襄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与那外姓人吕不韦串通一气对付大王?”
场面失和,聂姬一阵惊慌。
秦庄襄王眼睛一缩:“寡人对太后并非有半点怀疑,而是,除了太后您,宫中再无人可以帮助寡人了。”
华阳太后生气:“我早将自己是齐国人的身份忘记,生是秦国的太后,死当为秦国的魂!大王现今竟说我是齐国人,分明对我有所怀疑,对我不信任,大王你走吧!”
秦庄襄王吓得跪拜求饶:“华阳太后勿要与寡人一般计较,寡人能做这秦国的大王,全依仗华阳太后才成就。华阳太后对寡人的恩情,寡人一直牢记在心,从未敢忘啊!”
华阳太后一时心软:“大王请起。”
秦庄襄王起身入座恳求道:“请华阳太后务必答应寡人,铲除吕不韦等朝中逆党!”
华阳太后:“我是太后,并非是王后!朝中哪还有什么权利?就算有,也只有一小半的权利。大半的权利不是在大王生母夏太后手中么?”
华阳太后:“大王此事就应该找夏太后才对,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无论大王欲做什么事,夏太后都会无条件向着你。”
秦庄襄王:“虽说夏太后一心向着寡人,可常年在宫中受冷落,朝中更无人脉,现今她对我恐怕是隔岸观火干着急。现今,唯有一人能助寡人!”
华阳太后:“谁?”
秦庄襄王:“就是你华阳太后!朝中不少父王的旧臣,仍对父王心存恭敬。华阳太后贵为父王的王后,他们看在父王的面上,您的吩咐他们还是会听进去一些的。”
华阳太后:“树倒狐孙散,朝中臣子哪个不好比是精明的老狐狸?见我失势,回避还来不急,怎还对我笑脸相迎?更别说能吩咐他们做一些事情了。”
聂姬:“若是从今儿起,后宫就只有您一个太后呢?”
华阳太后惊道:“这是什么意思?”
秦庄襄王从怀中摸出一道竹简:“华阳太后永不失势!势如当年!甚至更比从前!”
秦庄襄王心中愧疚:娘,儿对不住你啊!儿这么做,只想保全你的性命!
正午。
太监们在夏太后处宣读圣旨,免去夏太后太后尊号,并打入冷宫。
傍晚。
赵姬房中。
赵姬对着铜镜忐忑不安:“怎么办?脸上的伤这么明显,怎好前去祝贺华阳太后?要是不去,失了华阳太后脸面,以此刁难政儿,那就得不偿失了!”
赵姬唤丫头:“你过来,将我脸上的妆再补厚点。”
一丫头过来:“夫人现今去,就是让人看笑话。再怎么补,也是见效不了多少。”
赵姬:“别胡说!我在赵国时,不也是被赵王迁命人把脸上伤给。。。”
赵姬:“其余你别管,快来给我补妆!政儿可千万不能把这华阳太后给得罪了。”
丫头一边为赵姬补妆一边道:“夫人此般去,好比当众宣扬,夫人与大王感情失和,不受恩宠。”
赵姬:“只要政儿好,我又何来委屈?!”
华阳太后处。
太监报嚷:“赵夫人到!”
主座上华阳太后及下座十余夫人同往门口瞧去。
只见赵姬脸上黑红一块,却满面春风带笑容带着两丫头向华阳太后行礼:“赵姬前来贺喜华阳太后。”
包括聂姬在场的十余夫人难掩窃笑。
赵姬身感不自在。
华阳太后:“免礼,找地方坐吧。”
赵姬寻最末处角落位置落座。
聂姬:“华阳太后,赵夫人可是大王的第一位夫人,理应让赵夫人坐在这前面来。”
华阳太后:“聂夫人说的在理。”
华阳太后:“赵夫人,坐到前面来。”
赵姬:“妹妹们个个长得出尘绝伦,我就不上前显丑,扫了各位雅兴吧。”
所有夫人讥笑不绝,聂姬更是得意。
华阳太后:“既如此,便不强求,你就安心坐那儿吧。”
宫中一房中。
嬴政与王贲只穿一条短裤相互搏斗,大汗淋漓。
王贲身上到处淤青,嬴政则完好无伤!
嬴政:“好了,今日就练到这!”
赵高上来为嬴政擦汗,穿衣。
王贲自擦身上汗,穿衣拜别。
王贲走后,嬴政道:“他真是奇怪,我这么欺负他,他一句怨言也没有。”
赵高:“嬴政你是王子,他哪有胆敢怨你!”
嬴政:“那你说,他嘴上不开口怨我。心里会不会有想法,或者想着什么计划要报复我杀害我?”
赵高心一慌手一抖:“那这太可怕了,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他。要不,我们先砍掉他一条胳膊一条腿,这样,他就无法再与我们作对了,再无能力陷害我们了!我们也不用现在这样过得胆战心惊,猜来猜去。”
嬴政:“若他没有害我之心,是一心一意地对秦国忠对我忠。我们要是这样砍掉他一条胳膊一条腿,就太对不起他了,我怕到时自己会后悔。”
赵高:“防人之心不可无呀!想想在赵国,我们无心害人,但总有人来欺负我们。我们得提早做好打算,将那些有可能伤害到我们的人,提前给予他们教训和惩罚!震摄他们!”
嬴政:“你的话虽对,但守护我秦国的将领总不能都断一条胳膊一条腿吧。这是损己利敌,我嬴政可不会这样做!”
夜色里。
嬴政和赵高便尾随王贲,一直到禁军休息处,嬴政赵高就窗口观察王贲的一举一动。
这一切皆被恰巧路过的王翦看在眼中。
连续七日,嬴政和赵高皆尾随观察王贲。
第八日,夜,禁军休息处。
嬴政赵高没跟来,王翦进屋,只见王贲捧卷诵兵书。
王翦口气平和:“你把书先放下,我有话问你。”
王贲:“何事?爹。”
王翦:“这几日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事异常?”
王贲想了片刻:“没有爹,一切正常。”
王翦一怒:“你知道一连七日,王子政和赵高一直暗中尾随观察你吗?”
王贲:“爹,我知道!”
王翦怒气顿消:“你知道?你不怕?”
王贲:“为将者,光明磊落,不畏生死,我又有何惧?”
王翦:“那今日,他们怎么没跟过来?”
王贲:“或许我的生活太过单调了吧,白天陪王子政练功,晚上读诵兵书。他们瞧着没趣便不观察我了。”
王翦:“那你可知他们为什么要尾随观察你?”
王贲:“他们不信任我。孩儿每天被王子政打,王子政担心这儿像赵国一样。认为孩儿会怀恨在心,等待时日侍机报复王子政。王子政不放心孩儿,便尾随观察孩儿,就是看孩儿是否对他忠心,考虑着要不要将孩儿除去。”
王翦:“一个九岁的王子政竟有如此心思?这些都是王子政告诉你的?”
王贲:“不!一切都是孩儿自己猜的?”
王翦:“你猜的有几分准?”
王贲:“八九不离十!”
王翦:“你是从哪里判断出来的?”
王贲:“爹曾教育孩儿,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对你友善还是险恶皆能看出。打从第一日,陪王子政练功,孩儿便时刻留意王子政和赵高的眼神变化。故能有此判断。”
王翦:“若你判断估错呢?”
王贲:“孩儿若估错,以王子政的个性,恐怕孩儿不会活着站在这里。王子政眼里有着对生命的冷漠绝情,这多半是王子政在赵国受到的非人待遇造成的。”
王翦脸露赞赏:“吾儿王贲长大了!来,咱们喝一杯,庆祝庆祝!”
王贲:“不!爹!你掌管宫中禁军,怎可饮酒?”
王翦更为赞赏,竖起大拇指:“有心试探一番,岂料被我儿轻易识破。心不高气不傲,吾儿乃天生的将才!”
王贲:“谢谢爹!”
王翦:“读诵兵书后,记得校场跑一百圈,日继一日,不能间断!”
王贲:“知道爹!”
王翦:“我去殿前巡逻察看一下。”
王贲:“爹,你放心去吧,你交给我与王子政陪练的任务,定会圆满完成!”
王翦满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