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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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珍宝出世

由于晚上酒喝得太多,第二天我迷迷糊糊醒过来,一看表,都到了中午饭点儿了。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摸了摸脑壳,完,误了半天的工,怎么也没人叫我啊?

我坐起来一看,好几个都还躺在床上呢,我就不慌了。

爬起来去洗脸刷牙,正刷着牙呢,我看见面前洗漱台镜子里反射出一张人脸,正站在门口朝我看。

我被他那奇怪别扭的动作吓了一跳,立马回头看过去,只见老殷发型凌乱,一手扶着门,另一个手的胳肢窝里夹着本子,正一脸哀怨地看着我们这边:“刚起来啊?”

“昂。”我嘴里还有沫儿呢,也说不了话。

“你们几个也不早点起来喊老子一下,害我也睡到现在。”

我心里就乐了,这下子肯定没账算了。

吃完午饭,我们开始琢磨要怎么对这口井开展工作。

还是那句话,如果在陆地上这事儿太简单了,弄个人蹲在那儿挖就行,挖深了就给加固加固,上下就用梯子,梯子够不着了就搭个三脚架。

但是这井在水里,我们的问题在于积在井里的泥沙,不大可能说拿个铲子就能蹲里面挖一天。而且挖出来的土怎么处理,挖出来文物怎嘛处理,都是问题。老殷显然也没太多水下金石经验,把老赵和我们都聚在一起开始商量方案。

老赵说:“老殷啊,听你们那么说,这个井比湖底要深?大概深多少?”

老殷摇摇头:“没注意,但是应该不潜,我们向下游得时间不短。”

“那一会儿先测测深度吧,知道深度才能决定一个人在水下能呆多久。”

老殷点头同意:“那怎么发掘呢?你们有什么建议吗?”他把头看向我们几个刚毕业的:“学校有没有教你们水下金石?”

他这话搞得其他人一阵笑,应该没哪个学堂这么拽,就算金石界老大哥也是。

老殷想了想说:“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咱们下午,测深度的去测深度,另外的人先整一根专业的导潜绳,再弄个人力抽沙泵去,明天开始,三个人一组,一起下水,每组在底下十五分钟,一个人负责抽沙管儿,一个人在下面做,另一个人帮着接接东西,把弄上来的东西记好号儿。这样每组上午下午各一次,这样一天就两潜,其他人在船上就帮着过滤沙子里的东西,你们觉得有没有问题?”

大家虽然一顿议论,但是最后并没有什么异议,于是就分头行动了。

下午老殷带人去买东西去了,我就跟着老赵来到湖里去测水深。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儿,为了对水下遗址的科学考察,测深度的科学仪器但是带了不少,队伍里有专业人士,一通鼓捣,我就在一边搭把手,顺便看热闹。

没一会儿,测得这一片水下平均深度是32米。这可比正常的水深深了不少,翻了四五倍。

老赵的脸上明显不是太轻松,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怎么深下去这么多?这个深度有点水深会影响氧气消耗,而且人会发生其他情况,比如氮醉,潜水大约到三十米时,氮醉程度相当於喝一杯酒,人会兴奋但思考会变迟钝,而且这个症状会越深越严重。”

“没事,在这帮人里我算能喝的。”这话绝不是吹牛,毕竟在数个金石工地历练下来了,不会喝酒是不可能的。

老赵笑着白了我一眼:“你这还学堂生呢,酒量是对酒精的,氮醉是对水压的,看个人体质不看酒量的。不过你小子这身板,应该没问题,但我还是得提醒大伙儿一下。”

我们又在周围取点测试,周围的水深都没有井边那么深,这口井的位置很奇怪,似乎它就是周围下坡的中心,而且我们上次得经历看来,它也是唯一一个完全露出的遗址,保存情况还不错。

想到这儿,我内心有点隐隐的不安,但是说不出来不对在哪里,只得跟着船回去了。

第二天,我们带着一堆新家伙就上了船。有昨天刚购置的人力抽沙泵,还有好些大盆和大桶,还带了不少网筛,这都是给可能藏在泥沙里的文物准备的。

我和另外两个人被分在第一组,在船上穿着潜水服,老殷把抽沙泵装好了,把管子递给我说:“记住我刚才说的了?啥信号是开啥信号是关?”

“记住了。”

老赵也过来叮嘱:“你们互相盯着点,有谁状态不好,直接上来,千万别犹豫。”

“放心吧,走你!”说完我直接戴好装备,拽着管子熟练地后仰下水,一头扎进混浊的水里。经过这么多天,我的水性是越发的好了。

我们三个人顺着导潜绳,看着彼此的水油灯保持差不多的速度,一路下潜。上次来因为是一只慢慢下降所以没有感觉,今天直线下潜才觉得这个深度确实不是开玩笑的了,而越深的地方,压抑和恐惧又再一次成为一个大麻烦,也许上次来的时候人多,也许太过兴奋,但这一次它们是真的出现了。

但无论如何,老殷把我们放在第一组,就说明他还是相信我们的能力的,还好我们有三个人,再不济彼此还有个效应。

终于,我看到井圈的时候,真想长舒一口气,心里终于轻松了不少。我们都聚着趴到井口观察情况,水油灯能够照射的范围里就是泥沙,而且隐约可以看到有一些东西被扣走留下的痕迹,想必那帮人就是从这里拿走的东西。

于是我们各自就位,负责挖掘的那个人探身进了井口,因为距离很近,他工具都没拿,直接用手在泥沙里扒弄起来,一会儿就搅得浑水更浑。

过了一会儿他退出身来,对我做了个手势,意思底下泥沙太多,吸吧。于是我把管子的一段插到泥沙附近,再通过老殷在管子上装的小玩意儿,告诉上面,可以开动了。

很快,那管子开始鼓囊震动起来,我尽力把它扶稳,对着井里的泥沙。没过多久,这沙泵突然就停了。我正纳闷怎么回事呢,旁边的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向他,他用手势告诉我到点儿了。

居然这么快?我还沉迷在抽沙工程中无法自拔,就十五分钟了?但是一想到上面停了泵可能也是给我们掐着点儿呢,于是我就把管子放在井里,跟他们一起回了水面。

我奋力爬上船,脱下身上的装备,老殷走过来问:“怎么样?”

我像狗一样甩了甩头上的水,问他:“啊?什么怎么样?”但是回答玩我就发现,不对劲,我的思维好像是有点变化。

“水底下情况怎么样啊?”他看着我,有点尴尬。

“还好还好,我把管子插在底下了,下去直接开就好。”

他看我们没什么大问题,就又去安排其他人干活儿了。

我坐在一边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自己渐渐恢复了思维的速度。没想到,潜水还真能让人产生“醉意”,让人“变傻”。

又坐了一会儿,我们就去帮其他人干活儿,从抽上来的泥沙水开始筛东西。我过去的时候,旁边已经放了好些个淘出来的钱币,我挨个儿看了看,确实是些西汉五铢钱和一些富有特色的新莽货币。这种东西搅和在泥沙里一起出来并不奇怪,也正是它们说明了这口井的废弃年代确实是西汉末年。

我正在认真筛着泥,突然听到船边有人高声喊了一下紧接着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我也放下手中的事情像那边看去,别是他们在水下出了什么意外。

然而,发出呐喊不是因为出事儿了,而是找到好东西的兴奋。直接刚才下去的三个人,一人提着一样青铜器浮出了水面,递给船上的人。

这下大家都围了上来,这几件青铜器的样子颇为“古怪”,或者说比较少见,因为青铜器在收藏馆里的大部分都像一个器皿,而这三个,两个是方板子,一个是铁环,样貌十分奇特。

我之前还真没见过这种青铜器,我问老殷:“您认识这仨东西吗?”

他摇摇头:“我也没见过,这上面有泥跟水锈,得把水锈去了看看。”

说着他拿了块板子,用盆里的清水洗了洗,拿抹布擦了两下,锈是要等后期做除锈处理的,但是泥污洗净板子上果真有几个字,我好歹在学校是学过古文字的,上面的字能辨认的是“龙”、“度量”、“子子孙孙”这样的字眼。单从小篆风格来看,古意盎然,不是很工整。

口气这么大,还“子子孙孙”,莫非是秦始皇颁布度量衡的诏版?

我还没把我的想法说出来,刚刚上来的一个同志突然说:“别着急,底下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