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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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痞子闹事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就见沈老师精神明显很差。

去工地之后他也只是转了转,就坐在一个土坡上晒太阳打起了瞌睡。我只以为他昨晚上没休息好,也就没多注意,还是干着自己手上的活儿。

工地上的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毕竟来了这么就,大家也都比较有经验了,遇到一般的问题自己都能解决了。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辆马车的声响,很快就到了我们工地附近停下。只见马车上下来的男子四五十岁的样子,一身穿得十分邋遢,下车走到一个民工旁边说了些什么。我本以为是家里人有事儿来找呢,但那民工随后往沈老师那边儿指了指,那个男子就朝沈老师走了过去。

我心想,难道这是准备来打短工的?我看着还在瞌睡的沈老师,朝他喊了喊:“沈老师,沈老师。”他听见我叫他,睁开眼转头看向我,我指了指那边大步走过来的男人。

沈老师顺着看过去,也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就站起身拍拍土,向他迎了过去。金石工地一向是闲人免进的,不管是来干嘛的,沈老师都要过去问问。

虽然民工们向来很喜欢看热闹,一个个抬头看着,但是今天的气氛却让我觉得很不对头。很快那人就很靠近了,沈老师还没开口,那男子忽然从腰里掏出一把刀,快步冲上来就向沈老师挥过来。

旁边不知道哪个女生反应够快,先喊了一声:“小心!”

沈老师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还算健壮,反应也挺快,侧过身一把揪住了男子拿刀的手,二人僵持起来。我见势不好,赶紧从探方里翻身上来,抄起一边的探铲,就朝那男子身后冲过去。

探铲就是俗话说的洛阳铲,一根木棍头上是略微锋利的环形铁铲头儿,工地上遗迹不多,就没准备铁棍的。

我虽然急,但是没疯,我知道用铲头捅一下这家伙不骨折也得内伤,就把洛阳铲当木棍,一下子抡在那个家伙的后腿窝上。打腿窝最好的效果就让能让人跪下。这一下力度还是不小的,而且他对身后的事情毫无防备,下盘突然就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一仰。在沈老师的方向看我看得清楚,早有准备,顺势往地上一压,用胳膊肘顶住那男子胸口用力一推,俩人就顺势都倒下,只不过沈老师是压在那男子身上的。

这时候几个年轻点的民工也赶了过来,抢过男子手里的刀扔在一边,接着换下沈老师把男子控制住。这时我才看见整个工地的人都在愣愣地看向这边。

沈老师被换下来之后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我扶着他非常吃力地站了起来。沈老师问周围几个村民,几乎喘着气问道:“这谁啊,你们认识吗?”

旁边一个说:“我们村的,就是一痞子,平时游手好闲,欺软怕硬,年轻的时候就经常被我们打,今天还敢到这儿来撒野了。我们也没想到他敢拿刀捅人,不然说啥也不让他靠近沈老师啊。”

那男子听了,回过头不屑地看了那民工一眼,那位也是狠人,一巴掌把他脸给抡了回去。

“行了,请你们几位辛苦一下,我请衙役来处理。”说着沈老师就拜托村民告知村长,再去镇上官衙报告。

接着对大家说:“没事儿了,接着干活儿吧。”大家见也就这样了,便各自干起手上的活儿。

沈老师对我说:“行啊,刚才那一下打得好!”

我呵呵一笑,见他也没受伤,也回自己方里去了,不过还时不时起身看看那个男子。沈老师还是坐在一边的土堆上晒太阳,头时高时低,似乎又在打瞌睡?

那几个民工正真也是很恪尽职守,衙役来之前都没撒手,牢牢地控制住了痞子。

今天下午工地又要休息了。因为衙役来了之后听完事情大致经过,就把痞子、沈老师、我还有一个作证的民工一马车拖回去做口供笔录了。

原来,男子刚来工地找的那个民工是他的“线人”,那天我们发现刚骡子方里那座墓的事情被他那边儿的几个民工说漏了嘴,被这“线人”听了去,晚上就跟这痞子说了,痞子本来只想借此来说金石队挖了他家祖坟讹点钱了事儿,没想到被收拾了一顿,还落得二十大板的下场。

我仔细想想也是,他当时与沈老师的距离,拔刀就刺的话,沈老师怕就凶多吉少了,他可能也就是要耍狠,没想到演砸了。

我们一行人从衙门出来,沈老师谢过作证的那名民工,招呼了辆马车付了钱先把他从回去了。

沈老师跟我说:“你反正没啥事儿,跟我去大医馆一趟吧,我今天像是感冒了,去看看大夫买点药回去。”

“成,走吧。”我俩就招呼了一驴车,一路吹着“凉爽”的风就到了大医馆,这凉爽对沈老师来说似乎更像是寒冷。

去大医馆,急诊的大夫给看了,说症状就是寻常感冒,抓了点儿药就把我们打发走了。出来之后沈老师感叹:“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一天晚上就能病成这样,我以前从来没有过。”

“您昨晚上喝多了,睡觉是不是踹被子了,着凉冻得?”

“不应该啊,我活这么大就没这习惯,而且早上起来被子就盖得好好儿的,我也不知道咋就感冒了。”

我们也找了一赶马车的把我们送回村里,路上沈老师还假装抱怨衙役们做事不够周到,只管拿人不管送人的,听得那车夫以为我俩刚从官衙里出来,不是啥好东西。

我安慰他道:“得了吧,不是衙役,谁来管束那个痞子保护我们平安?总不能找几个人一天到晚押着他吧,一天的工钱就够车费了。”

沈老师只笑了笑,没什么力气再说话。

感冒,最重要的还是休息。回来之后是下午两点多,我让沈老师就着热茶吃了药,抓紧时间睡一会儿,没准儿一睡一发汗晚饭的时候就好了。沈老师只点点头,就向宿舍走去,他那样子比早上晒太阳的时候还显得无力一些,我心里想他这下子是真病的不轻啊。

谁知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屋四个人一起去喊他,他居然没醒,嘴里只呜呜囔囔说了些啥,我们也听不清,只以为他现在难受呢,不想起,就帮他把被子捂捂严实,便吃饭去了。

吃饭的时候大腰子问我咋回事儿,我说大夫看了是感冒发烧了,已经开药吃了,估计没啥大碍,大家也就没再多问。吃完之后,我给他烧了一瓶热水放在他桌子边上,又捡了俩馒头放在桌上,他要是夜里起来渴了饿了都能自个儿解决了。

正当我出门儿来到院子,我听见一阵敲门声响起,是之前见过的一个村民,是来报信的。

原来,今天被送进去打了板子的痞子居然死了,而且是暴毙身亡,村里有人怀疑是我们上午把他弄出内伤了,现在让我们随时听候通知,不允许擅自离开这边。

我心说这可真是倒霉催的,一边继续喊沈老师,但他还是没什么反应。我这下子觉得不对劲了,按理说感冒发烧的人不至于叫不醒吧?心里隐隐产生不祥的预感。

我赶紧回宿舍跟他们几个说这事儿,问问大家有什么办法。大腰子说:“衙门那边儿暂时不用担心,没证据他们不能怎么样的,反正我们也没打算跑哪儿去,现在咱应该去村里找个赤脚大夫来,不行的话还得把人送大医馆去。”

大家都同意,于是立即出门去了离驻地最近的一户人家打听村里有没有赤脚大夫在,这大爷在家门口平时看见我们也都和和气气的,这会儿见我们来说明来意,他就好心地领着我们去了村里的土郎中家里,但是敲了半天的门,里头没动静,大爷说:“不好,这老头儿怕是不在家,他儿子最近新搬去城里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接去了。”

我们谢过大爷,但我心里比刚才更加着急了,今天这背字儿也是走得有点厉害。

不过,慌忙之际,我脑中灵机一动,还有一个人也许可以找一下——老刘,他说不定有办法!

拖沓不得,我立马带着这仨人往老刘家里去了,老刘家里还是没关门儿,我进去就像上次沈老师那样儿大喊:“老刘,老刘在家吗?”

但是我立马意识到自己也是急昏了头,这样也太不礼貌了,人家好歹有恩于我,于是我立马改了口:“刘师傅,您在家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