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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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去草原吧

在学堂的最后一年,除了吃喝玩乐外,比较正经的事情无非是找地方继续深造学习、或者找工作等等。大腰子是我们宿舍里最舒坦的,家里老头给他在家乡衙门里安排了工作,就等着回去上班了,于是整天只与李若梅厮混。刚骡子和细竹竿儿成了坚定的深造路上的战友,每天只出现在自习室和食堂,我只有起得很早或者睡得很晚的时候才能看到他们。

而萧芳,算是在舒服程度上跟大腰子平分秋色的那一种,因为成绩优异被保到南方一所知名学堂继续深造,而且这所学堂离我家乡不算远,她整个最后一年就剩了写个毕业文章。

我本想复习深造追随她,但奈何自己根本不是搞金石学术的材料,坐下来也基本上无心学习,反倒是在假装学习的时候把马道人曾经说过的书,或借或淘,或拿那本来就不多的生活费找着买,大部分都看了一遍。

我在这个过程中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同时也产生一种疑问,究竟是先人认识世界的能力不足,他们只能用自己的体系来解释世界;还是我们过于依赖理学来解释事物,忽视了世界原有的一些东西呢?

时间过得飞快,象牙塔的日子终究会到头,生活总是追着人往前跑。我在写文章这件事上算是进度快的,寒假之前就把一万余字的毕业文章糊好了。

我跟沈老师关系这么好,理所当然请他当了指导老师,于是拿去请沈老师给指导指导,他也知道,对我而言,文章通过能顺利毕业,就行了。

寒假里,我回家了一趟,和母亲一起过年。我原本是准备最后一年下半学期出去找个实习单位,做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留在哪个金石所什么的,实在不行就回去找个私营买卖当工人算了。

谁知,过完寒假来学堂没多久,沈老师突然找我,见面之后问我想不想跟他去草原搞金石调查。

而且他条件开得十分诱人,跟着他和他的俩深造学徒一起,还能白吃白住,最重要的是能好好游览一番大草原的风景,除了每天费点脚力、挨点太阳,其他没苦吃,他还承诺一回来就帮我找实习单位,现在各个金石所都挺缺干活儿的人,尤其是下田野当金石民工的男学生。

我心说这也是难得的机会,我长这么大还没正儿八经去过大草原,只见过荒芜的大片草地,于是也就答应了。

他又问我有没有研究上次马道人说的那些书,我一听就乐了,以实言相告,我几乎把毕业文章以外的时间全搭在上面了。但是问题在于我也只是看了一遍,理论知识有了,对于很多要背的东西我还是记不住,有些口诀,有些专用名称,看着很顶用,但是记忆起来确实不容易。

他听完笑着点点头,又跟我约定了好出发的时间,就在三月头儿上,跟我说除了多带点衣服别的都不用了,剩下的都由学堂负责。

我回宿舍就收拾衣物,打包行李。马道人送我的那本书我寒假的时候已经带回家里藏起来了,所以现在被我拿出来的只有装着玉坠的小盒子。我迟疑片刻,还是决定把它一起带上了。

又跑出去找地方往家里写了封信,报了个信儿,想我母亲听说我要跟老师去草原,必然会让我多注意安全。反正她平时也是这么说的,我也不奇怪。在她眼里金石似乎是个高危职业,不过话说回来,母亲看孩子大多都是做的高危职业。

刚骡子和细竹竿儿俩人还真就一起过了学堂的笔试,现在又都去准备复试去了,大腰子也还是那样儿,平时白天都是见不到人,我只能等到晚上都回来了告诉他们这事儿,并且约他们明晚早点回来,一起去外面摊儿上搓一顿去,这一别就要好久见不到了。

第二天晚上,等人一个个都到齐了,我们就一起走到一家平时光顾最多的大排档,点了菜单上几个硬菜,唠了唠最近的情况,大家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都聊得很开心,米酒更是一罐儿接一罐儿,好不痛快。自从离了实习工地,还真没聚在一起这么喝酒。

在剩下的几天等待的时间里,我又无所事事地在校外逛了几天,一想到马上又要离开城市了,总想多看城里的东西两眼,我也不知道去草原了,突然想要买点啥,方不方便。

时间很快就到了出发的时候,当天早上,我带着行李和沈老师在学堂大门口会和,宿舍他们仨和李若梅都来送我们。

跟他们道过别,我坐上学堂派来送我们去驿站的车,跟车上已经坐着的两个沈老师门下的师兄相互认识了一下,一个姓孙,一个姓李,沈老师开玩笑说:“可惜我学生里没有姓赵和姓钱的,不然就凑了赵钱孙李四大天王,不过你们也是近亲,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也是挨在一起的。”我们都哈哈笑了,我们之后也就孙哥、李哥、周老弟地相互称呼,倒也不见外。

车上,沈老师说这次行程很长,先得坐很久很久的马车到N省的C市,再慢慢倒腾才能到目的地。我问他这次调查啥玩意儿,李哥抢先说到:“去N省草原,当然是找北方游牧民族的东西,我考考你,你猜是哪一个?”

我心说我一个学堂渣,能知道个啥?但脑子里一想,去N省嘛,肯定是找蒙古人的,对,像忽必烈之类的的不就是蒙古人吗?忽必烈是元朝的大爷,于是我开口就答:“一定是元朝人的。”

他们仨听了同时噗嗤一笑,我看到连司机都在笑,我知道这个答案不妙。沈老师对李哥说:“算了,你一师兄考师弟,害不害臊?”

我问沈老师到底是找啥?沈老师笑着说:“着什么急啊,到了不就知道了。”

在马车上坐着是真的让人难受,还好我们四个凑了一桌牌,虽然路上条件艰苦,但也算有个消遣。我也逐渐发现李哥是那种能说会道、口若悬河的,而孙哥显然老实很多,倒和刚骡子有些相像,只不过体型比起来瘦很多。

我们打牌打累了就靠着歇一会儿,看外面发呆,车夫唱着我也不知名字的音乐,居然有一种颠沛流离的沧桑感,倒是有些应景。

在车上,我们的伙食也就是最经典的干粮加水,虽然乍一闻很香,但是一连吃了这么多顿也吃腻了。直到第不知道第多少天中午,都快吃便秘了,我们总算是到了C市。

一下车,真是体验到了二月春风似剪刀,N省的风吹得我脸生疼。沈老师带着我们,去驿站旁边一家家常菜吃完午饭,就让俩师兄带着所有行李坐着安排好的车先去了。

我问他:“我们为啥不跟他们一起走?”

沈老师说:“别着急,咱还得去拿点东西,你跟着我就行了。咱还得在他们前面到呢。”

于是我就跟着他,打马车去了一个地方,下车一看,好嘛,居然是个救援队的基地。我心想,这也没毛病,要是我们在野外迷了路,或者说走失了,早点来打打招呼,到时候也好有人来救我们。想到这儿我心里同时有些担心起来,看来这趟还真有些危险?

沈老师敲开门儿,跟里头打了声招呼,带着我驾轻就熟地走进去,直上二楼进了一个办公室,里面坐着的那男人一见沈老师,高兴地从椅子上蹦起来,冲上来跟沈老师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谈笑之间,我知道这人是沈老师的老相识了,姓王,而且俩人关系很好一直很好,只恨当初没能同在一个城市发展。沈老师每次来这边,必然是要来探访他的。于是不可避免地,晚上我又被王师傅拉着一起吃饭喝酒。

听俩中年男人吹牛,有时候也是挺有意思的,沈老师和王师傅都是性情中人,品性也很像,都是那种老不正经的顽童,互相借酒劲儿一边吹自己,一边损对方,你来我往,十分有趣。

而我在一边听着,嘴里一直在吃菜,因为王师傅请客,点的都是各种草原牛羊肉做的菜,不给他吃完简直是暴殄天物。等到折腾完了,王师傅把我们送到一家客栈,说明儿早上再来接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回去了。

我挺着吃得饱饱的肚子,躺在客栈的床上,这一刻跟前些天的风尘仆仆相比,实在是太舒服了。

第二天,沈老师八点多就把我叫起来,我们洗漱之后就坐着王师傅的车去了救援队。在他办公室吃了些当地的特色早点,有焙子,炒米,蒙古包子,喝的是热乎乎的奶茶。

之后,王师傅问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出发去会和地点,沈老师点头称是。

于是我就跟着他们两个走到楼梯口,然而我们没下楼去开车,而是上了两层楼。打开一扇大门之后我发现我们是来到了屋顶,我正纳闷要拿些什么东西呢,一抬头,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东西不由大吃一惊,我靠,不是吧,我们要坐大号的孔明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