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L”的底部
自2012年出现拐点以来,中国经济就基本呈L形运行。背后原因有很多,除了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冲击,还有就是既有的发展模式遇到瓶颈,再次面临制度能否顺利变迁的考验。
正如前文所言,中国经济增长最重要的推动因素就是制度变迁。2001年中国加入WTO,也属于制度变迁,表现为外部制度要件的引入。
中国经济在每一次制度变迁后,均会迎来一轮高速增长。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日新月异,自不必赘述。1992年邓小平南方谈话后,中国经济在制度红利的支撑下,劳动力、资本、土地等生产要素组合优化,1992—1996年中国经济平均增速高达12.4%, GDP由2万亿元激增至7万亿元以上。随后亚洲金融危机、互联网泡沫破裂、“9·11”接踵而至,中国经济出现了6年增速低于历史均值的低迷(1997—2002年)。之后在“入世”效应的带动下,内部产能与外部市场实现了深度对接,2003—2007年,中国经济平均增速再度高达11.7%, GDP则由12万亿元增至27万亿元以上。
中国经济制度变迁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
注:历史均值时间范围为1992—2018年,GDP增速均值为9.6%, GDP平减指数均值为5.3%。
《礼记·大学》有句话:“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可以用来描述这几十年的中国经济。制度变迁,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涉及利益分配的方方面面,改革往往旷日持久,却见效甚微。而中国经济短短几十年,竟经历数次“大考”而得以通关前行,不得不说是有更深层次的制度优势。
然而,越是到后面,通关的难度越大。好比本轮经济下行,从外部环境而言,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差的时刻,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各主要经济体均未恢复元气;从内部发展而言,主要矛盾已经由总量矛盾转为结构性矛盾。可以借力的正向要素尚不明朗。
在这种情况下寻求制度变迁,无疑不能一蹴而就。事实上,早在2013年11月,十八届三中全会就明确要深化经济体制改革,“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随后,人民币加入SDR (特别提款权)、利率市场化等改革快速推进,中国金融市场加速与外部对接。
然而,2013年至今,本轮制度变迁的红利迟迟不见释放, 2018年我国GDP增速更降至6.4%。因此市场上出现一些“反思”乃至“反悔”的声音,比如就有人质疑我们的金融市场化改革走得太快了,结果适得其反。对此,宏观层固然会兼听则明,但逆水行舟,决策的定力更是不可或缺。一个领域走得快,其他领域(如土地流转、国企改革)跟进就是,不表示非得从现有的位置上退回来。
上一次,我们用了6年去等待制度红利的释放,这一次时间可能会更长。正如权威人士所说,也恰如上图所示,L是一个阶段,不是一两年就能过去的,但(经济增速)一旦回升,就会持续上行并接连实现几年高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