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食物
一、食物
感受着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激荡，昏暗的洞穴|中，一个浅绿色的小绿皮怪物睁开了双眼。
“以后我就是埃尔夫了”埃尔夫自语道
常年的地底生活带给了哥布林们优秀的夜视能力，漆黑的洞穴只是略显昏暗
掀开盖在身上的黑色破烂腐鼠皮。
从记忆中得知，这种被北方巫师驱逐的污染生物是埃尔夫部族冬季主要的食物来源，它腥臭的鼠皮是地下的弱小种族除了火以外唯一的御寒之物。
挣扎着站了起来，略显僵硬的在昏暗狭小的洞穴|中走了几步，最终站定在一块一米左右泛着微光涟漪的石镜旁。
石镜是身为战士的父亲埃尔贡去年带给孩子们的礼物，是参与夏季掠夺时从人类村庄抢到的。
部族的萨满威特说石镜上有代表‘镜’的咒文，他想要用三根带着微量魔力的腐鼠尾骨或者等价的食物换取，十分优厚的条件却被埃尔贡拒绝了。
去年他已经抢到了足够的粮食，埃尔贡觉得作为劫掠到的唯一带有魔力的石镜是实力的象征。
为了彰显自己比萨满更强大，不可能拿来和威尔换取尾骨。
然而石镜对哥布林们来说没有丝毫作用，自然，无用的石镜就被摆到了小哥布林们的洞穴|中。
镜中投射出的倒影让埃尔夫对自己有了清晰的认识，浅绿色的皮肤，巨大的棕红色双眼，不及镜子的身高，身上套着鼠皮连结成的衣物。
幸运的是身体比例还算正常，只是手脚上的指甲长而坚硬。
五官扭曲，鼻子近乎看不到，只剩两个孔洞。
占据下半个面部的嘴巴内长满了锐利的牙齿，偏大的尖耳，一头灰白色的稀疏毛发。
他是一个即将成年的幼生期哥布林。
大脑中传来的疼痛感让呆立在石镜旁的小哥布林回过神来，转身看去，先前起身的位置已经被占据，他只好小心的绕过自己的七个兄弟姐妹勉强找了个空位躺了下去。
第二天
嘈杂的声音吵醒了睡在石床边缘的埃尔夫，缓缓睁开双眼，望着头顶嶙峋的岩石，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
眼睛快速地眨动几下，心下一叹，终究是回不去了。
破烂的木门被不断地开合，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咯吱”声。
小哥布林极尽所能地试图闹出更大的动静来，埃尔夫皱着眉头摸了摸身上的鼠皮衣物，发现内衬里的腐鼠尾骨还在，这才放下心来。
你不能对一群狡猾的地底哥布林讲什么兄弟情谊。
况且他们都未成年，每天生长需要大量的食物，而腐鼠尾骨可以换来食物，偷窃和强抢是他们唯二的选择。
面对埃尔夫他们只有第一种选择。
由于埃尔贡的托大，生了太多的小哥布林，冬天的时候埃尔夫已经失去了四个弟弟。
部族发放的食物根本不够吃，如果今天埃尔贡还是没有找到食物，还会有更多弟弟或者妹妹被送去邻近的部族换取食物。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马上就要成年，作为埃尔贡现在最强壮的儿子，他可以获得众多子女中最丰盛的食物。
无视了满洞穴精力旺盛的绿皮小怪物，埃尔夫走出了睡觉的洞穴，外面是这个身体的父母住的地方。
一大一小两个洞穴连成一个葫芦形，大的洞穴内一张略显精致的石床摆在小哥布林们居住的洞口右边，床边还放有一盏油灯。
墙上挂着的弓箭和铁刀已经不见，看来埃尔贡早已随部族的战士出去了，母亲迭娜正挺着肚子躺在石床上。
她在外观上同男性哥布林没有任何明显的区别，暗绿色的皮肤上有着少量的黑斑，这意味着她已经不再年轻，开始衰老。
这是她今年的第六胎，接连两天没有吃多少东西，让她不得不躺在床上以节省体力。
肚中传来的饥饿感让埃尔夫有些难以忍受，翻找了洞穴的每个角落，除了几个甲壳坚硬的甲虫安慰了肚子外，再没有任何和食物相关的东西。
与迭娜交谈几句，了解到埃尔贡和首领一同去了部族外的树林中打猎。
说是打猎，实际上普通的成年哥布林战士除了腐鼠等少数几种动物以外，几乎没有什么能够猎取。
钻出了同样低矮破旧的木门，埃尔夫总算离开了空气污浊的洞穴，虽然外面的味道并没有比里面好闻多少，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粪便味。
但空气总归是流动的，在微风的吹拂下，不再有洞穴|中那种憋闷到令人有点窒息的感觉。
从天色看，现在是地底世界的早晨，从不知多高穹顶上洒下的点点微弱的光亮，在埃尔夫眼中，已经与前世的白昼无异。
埃尔夫家旁边尽是些排布散乱的哥布林洞穴，全都依靠山势开凿，部族三面环山，位于山谷之中。
埃尔夫所在的部族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部落，部族首领是一个即将步入衰老期的哥布林狼骑兵，虽然不再年轻，但仍然有着碾压众多哥布林的力量。
没有哥布林知道首领的真实姓名，他也没有告诉过任何哥布林。
他说他以前的称号是碎骨，所有哥布林也就叫他碎骨，名字没有丝毫意义，终年无法吃饱的哥布林们更不会去关注。
听埃尔贡说首领以前曾在很远的城池中充当斥候，因为城主需要灰矮人帮其打造一批装备，那帮灰矮子的条件就是数量众多的哥布林灰矮狼，原因是那些畜生的毛色冒犯了他们。
作为最廉价的战士，城中所有的哥布林狼骑兵都被城主强行买下了坐骑后驱逐。
颠沛流离的碎骨不知怎么找到这个地方，逐渐聚拢了一帮哥布林艰难存活。
部族依山而建，外面用石头砌了一堵围墙，在唯一没有高大山脉的西边留下一个缺口用来平时进出部族，城门一直是一个值得每个哥布林盼望的建筑。
但一直没有一个哥布林试图修一个城门，反正也没有什么野兽想要吃肉质酸腐的绿皮矮子们，连围墙听说都是碎骨花了大力气，杀了几个哥布林才修建起来的。
现在这个时间部族内有可能有食物的地方只有萨满和首领家。
本来还要算上身为大哥布林的埃尔贡家，但埃尔贡为了弥补去年夏季劫掠时死去的两个能够捕猎的儿子，接连生了五胎共八个子女。
幼生期的哥布林需要大量的食物来供养，之前充足的食物自然迅速耗尽，萨满的提议不止一次被埃尔贡提起，却又因为所谓大哥布林的骄傲不了了之。
现在碎骨带领众哥布林外出狩猎，想要获得食物只能去萨满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