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镜子的艺术
中国金工用青铜铸造镜子，约在春秋战国时期。多数镜子的背面，都有精美的装饰图案，从造型特征和艺术表现看，可以分成两类，代表两种不同风格：一种镜身比较厚实，边缘平齐，用蟠虺[1]纹作为图案主题，用浅浮雕、高浮雕和透空雕等技法处理的，图案花纹和河南新郑、辉县以及山西李峪村及最近安徽寿县各地出土青铜器部分装饰花纹相近。有一种透空虺纹镜子，数量虽然不多，做法自成一个系统，产生时代可能早一些。另一种镜身材料极薄，边缘上卷，图案花纹分两层处理，一般是在精细地纹上再加各种主题浅浮雕，地纹或作涡漩云纹、几何纹及丝绸中的罗锦纹。主题装饰有代表性的，计有山字形矩纹、连续矩纹、菱形纹、连续菱纹、方格子嵌水仙花纹，黼绣[2]云藻龙凤纹、长尾兽（蜼）纹，及反映当时细金工佩饰物各式花纹。这部分图案比前一部分有个基本的不同处，是它和古代纺织物丝绸锦绣花纹发生密切联系，制作的精美也达到了当时金铜工艺的高峰，产生时代可能稍晚一些，因首先在淮河流域发现，通称“淮式镜”。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长沙战国楚墓中出土同类镜子格外多，我们才知道叫它作“楚式镜”比较正确。从现有材料分析，青铜镜子的发明，虽未必创自楚国，但是楚国铸镜工人对于生产技术的进一步提高和图案艺术的丰富多样化，无疑有过极大贡献。镜子埋藏在地下已经过二千三百余年，出土后还多保存得十分完整，镜面黑光如漆，可以照人。照西汉《淮南子》一书所说，是用“玄锡”作反光涂料，再用细毛呢摩擦的结果。后来磨镜药是用水银和锡粉做成的。经近人研究，玄锡就是指这种水银混合剂。由此知道我国优秀的冶金工人在战国时期就已经掌握了烧炼水银的新技术。这时期开始流行的鎏金技术，同样要利用水银才能完成。这些重要发现或发明，是中国冶金史和科学技术发明史上的一件重大事情。由于新的科学技术的应用，使得中国金工装饰艺术因之更加显得华美和壮丽。当时特种加工镜子，还有涂朱绘彩的、用金银错镂镶嵌的、加玉背井镶嵌彩色琉璃的，都反映了这个伟大历史时期金铜工艺所达到的高水平。
到汉代，青铜镜子的应用范围日益广泛，图案花纹也不断丰富以新的内容，特别有代表性的如连续云藻纹镜，云藻多用双钩法处理，材料薄而卷边，还具“楚式镜”规格，大径在五寸以内，通常都认为是秦汉之际制作的。有的又在镜中画圆框或方框，加铸四字或十二字铭文：“大富贵，宜酒食，乐无事，日有”是常见格式，或用“安乐未央”四字铭文，必横列一旁。
第二种是小型平边镜子，镜身稍微厚实，铜质泛黑，惟用“见日之光，长毋相忘”八字作铭文，每字之间再用两三种不同简单云样花式作成图案，字体方整犹如秦刻石。图案结构虽比较简单，铭文却提出了一个问题。西汉初年社会，已开始用镜子作为男女间爱情标记，生前相互赠送，作为纪念，死后埋入坟中，还有生死不忘的意思。“破镜重圆”的传说，就在这个时期产生，比后来传述乐昌公主故事早七八百年。又有大型日光镜，外缘加七言韵语，文如《长门赋》体裁，借形容镜子使用不时，作为爱情隔阂忧虑比喻。另有一种星云镜，用天文星象位置组成图案，或在中心镜钮部分作九曜七星，又把四围众星用云纹联系起来，形成一种云鸟图案。这都是西汉前期镜子。第三种是中型或大型四神规矩镜，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布四方作为主要装饰，上下各有规矩形，外缘另加各种带式装饰，如重复齿状纹、水波云纹、连续云藻纹、连续云中乌鹊夔凤纹，主题组织和边缘装饰结合，共同形成一种活泼而壮丽的画面。正和汉代一般工艺图案相似，在发展中开始见出神仙方士[3]思想的侵入。这种镜子或创始于武帝刘彻时尚方官工，到王莽时代还普遍流行，是西汉中期到末叶官工镜子标准式样。有的在内外缘间还加铸年号、作者姓名和七言韵语，表示对于个人或家长平安幸福的愿望。最常用的是“尚方作镜真大巧，上有仙人不知老，渴饮玉泉饥食枣……”和“新有善铜出丹阳，和以银锡清且明，巧工作之成文章，左龙右虎辟不祥”等语句。有些还说起购买镜子的人做生意凡事顺心能发大财。又有铭文说“铜以徐州为好，工以洛阳著名”。它的产生年代和图案铭刻反映的社会意识，因之也更加明确。第四种是大型“长宜子孙”“长宜高官”铭文镜，字体作长脚花式篆，分布四周，美丽如图画。图案简朴，过去人认为是西汉早期制作，近年来多认定为西汉末东汉初期成品。此外还有由四神规矩发展而成的神人龙虎镜、分段神相镜、“位至三公”八凤镜、“天王日月”神像镜、凸起鼍[4]龙镜、西王母车马人物镜，可代表汉末过渡到魏晋时代的产品。八凤镜用平剔法，简化对称图案如剪纸，边缘或作阴刻小朵如意云，富于民间艺术风味。神仙龙虎镜，有的平面浮雕龙虎和西汉白虎、朱雀瓦当，浮雕风格相同，形象特别矫健壮美。一般多用浅浮雕，是西汉以来技法。较晚又用圆浮雕法把龙虎简化，除头部外其他全身都不明显，产生年代多在桓帝祠老子以后，有署“建安”年号的。神仙龙虎镜加“胡虏殄灭四夷服，多贺国家得安宁”等七言诗的，创始于西汉，汉魏之际还有模仿。又有一种高圆浮雕鼍龙镜，龙身高低不一，在构图和表现技法上是新发展。特别引人注意的是西王母东王公车马神像镜，铜质精美，西王母蓬发戴胜，仪态端庄，旁有玉女侍立，间有仙人六博及毛民羽人竖蜻蜓表演杂技。主题图案组织变化丰富，浮雕技法也各具巧思。有的运用斜雕法，刻四马并行，拉车奔驰，珠帘绣，飘忽上举，形成纵深体积效果，显得十分生动，在中国雕刻艺术史上是新成就。后来昭陵六骏石刻及宋明剔红漆雕法，都受它的影响。这种镜子在浙江绍兴一带出现最多，为研究汉代西王母传说流行时代和越巫关系问题提供了重要线索。
又根据近年出土记录，西汉以来还有鎏金、包金和漆背加彩画人物等各种不同方式加工的大型镜子产生。当时除尚方工官特别制作外，铸镜工艺在国内几个大商业城市，也已经成为一种专门手工业，长安、洛阳、西蜀、广陵都有专门名家，铸造各式镜子，罗列市上出售。许多镜子上的铭文，就把这些事情反映得清清楚楚。这些镜子当时不仅被当成高级美术商品流行全国，还远及西域各属及国外。近年在西北出土的镜子，可根据它判断墓葬相对年代。在日本出土的汉镜及汉式镜，又进一步证明了中日两国间文化的交流，至晚在西汉就已开始，比《魏略》说的东汉晚期早200年。东汉末年到三国时期，还有一种铁制镶嵌金银花纹镜子，早见于曹操《上杂物疏》记载中。近年来这种镜子在国内也常有出土。其镜钮扁平，图案花纹比较简单质朴，和八凤镜风格相近，开启后来应用铁器错银技法。惟铁质入土容易氧化，完整的镜子保存不多。
晋至南北朝三百余年中，神相龙虎镜、西王母镜，东晋时犹继续生产，此外还有“天王日月”铭文镜，边缘多用云凤纹处理，内缘铭文改成四言，如道士口诀律令。再晚一些又有分卦十二生肖四神镜、高浮雕四神镜、重轮双龙镜、簇六宝相花镜等。后四种出现于六朝末陈、隋之际，唐代还流行。南北朝晚期镜子图案逐渐使用写生花鸟做主题后，在技法表现上也有了改进和提高，花鸟浮雕有层次起伏，棱角分明，充满了一种温柔细致情感。其主要生产地已明确属于扬州，可说明这阶段南方生产的发展和美术工艺的成就。
唐代物质文化反映于造型艺术各部门，都显得色调鲜明，组织完美，整体健康而活泼，充满着青春气息。镜子艺术的成就，同样给人这种深刻印象。镜身大部分比较厚实（特别是葡萄鸟兽花草镜），合金比例，银锡成分增多，因此颜色净白如银。造型也有了新变化，突破传统圆形的束缚，创造出各种花式镜。大型镜子直径大过一尺二寸，小型镜子仅如一般银币大小。并且开始创造有柄手镜。至于图案组织，无论用的是普通常见花鸟蜂蝶，还是想象传说中的珍禽瑞兽或神话故事、社会生活，表现方法都十分富于风趣人情，具有高度真实感。唐代海外交通范围极广，当时对外来文化也采取一种兼容并收的态度来丰富新的艺术创造内容，在音乐、歌舞、绘画、纺织图案、服装各方面的影响都相当显著。镜子图案的主题和表现技法，同样反映出这种趋势。例如满地葡萄鸟兽花草镜、麒麟狮子镜、醉佛击拍鼓弄狮子镜、骑士玩波罗球镜、黑昆仑舞镜、太子玩莲镜，都可以显著见出融合外来文化的痕迹。前一种图案组织复杂而精密，用高浮雕技术处理，综合壮丽与秀美成一体，在表现技法中格外突出。后几种多用浅浮雕法，细腻利落，以善于布置见长，结构疏密恰到好处。极小镜面也留出一定空间，使得花鸟蜂蝶都若各有生态，彼此呼应，整体完美而和谐。
唐代统治者宣扬道教，神仙思想因之流行，在唐镜的图案上也得到各种不同的反映。例如嫦娥奔月镜、真子飞霜镜、王子晋吹笙引凤镜、仙真乘龙镜、水火八卦镜、海上三神山镜，其图案组织都打破了传统的对称法，做成各种不同的新式样。唐代佛教盛行，艺术各方面都受影响，镜子图案除飞天频伽外，还有根据《莲花太子经》制作的太子玩莲图案，用一些胖娃娃作为主题，旋绕于花枝间。子孙繁衍、瓜瓞绵绵是一般人所希望的，因此这个主题画在丝绸锦绣中得以发展，就成为富贵宜男百子锦，织成幛子被单，千年来还为人民熟习爱好。汉代铸镜作带勾多在五月五日，唐人习惯照旧，传说还得在扬子江中心着手，显然和方士炼丹有瓜葛。又八月五日是唐玄宗生日，定名叫“千秋节”（又称“千秋金鉴节”），照社会习惯，到这一天全国都铸造镜子，当作礼物送人，庆祝长寿。唐镜中比较精美的鸾衔长绶镜、飞龙镜和加工特别精美的金银平脱花鸟镜、罗钿花鸟镜，多完成于开元、天宝二十余年间，部分且为适应节令而产生。唐代社会重视门阀，名家世族，儿女婚姻必求门当户对，但是青年男女却乐于突破封建社会的束缚来满足恋爱热情。当时人常把它当作佳话奇闻，转成小说、诗歌的主题。镜子图案对这一个问题虽少直接表现，但吹笙引凤、仙人乘龙、仙女跨鸾，以及各式花鸟镜子中的鸳鸯口衔同心结子相趁相逐形象及鱼水和谐、并蒂莲形象，却和诗歌形容恋爱幸福及爱情永不分离寓意相同。镜子铭文中，又常用北周庾子山五言诗及唐初人拟苏若兰织锦回文诗，借歌咏化妆镜中人影，对女性美加以反复赞颂。
唐代特种加工镜子，计有金银平脱花鸟镜、罗钿花鸟镜、捶金银花鸟镜、彩漆绘嵌琉璃镜，这类具有高度艺术水平的镜子图案，有部分和一般镜子主题相同；有部分又因材料特性引起种种不同新变化，如像满地花罗钿镜子的成就，便是一个好例。这些镜子华美的装饰图案，在中国制镜工艺发展史上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唐镜花样多，有代表性的可以归纳成三类：第一类宝相花图案，包括有写生大串枝、簇六规矩宝相、小簇草花、放射式宝相及交枝花五种。第二类珍禽奇兽花草图案，包括有小串枝花鸟、散装花鸟和对称花鸟等；鸟兽虫鱼中有狮子、狻猊[5]、天鹿、天马、鱼、龙、鹦鹉、鸳鸯、练鹊、孔雀、鸾凤、蝴蝶、蜻蜓等。第三类串枝葡萄鸟兽蜂蝶镜，包括方圆大小不同式样。第四类故事传说镜，包括各种人物故事、社会生活，如真子飞霜、嫦娥奔月、孔子问荣启期、俞伯牙钟子期、骑士打球射猎等。特别重要的部分是各种花鸟图案，可说总集了当时工艺图案的大成。唐人已习惯采用生活中常见的花、鸟、蜂、蝶作装饰图案，应用到镜子上时更加见得活泼生动（这是唐镜图案最值得我们学习的一点）。花鸟图案中如鸾衔绶带、雁衔威仪、鹊衔瑞草、俊鹘衔花各式样，又和唐代丝绸花纹关联密切。唐代官服彩绫，照制度应当是各按品级织成各种本色花鸟，妇女衣着则用染缬[6]、刺绣、织锦及泥金绘画，表现彩色花鸟，使用图案和镜子花纹一脉相通。丝绸遗物不多，镜子图案却十分丰富，因此镜子图案为研究唐代丝绸提供了种种可靠材料。
唐镜在造型上的新成就，是创造了小型镜和各种花式镜，打破了旧格式，如银圆大小贴金银花鸟镜，八棱、八弧、四方委角花式镜等。
宋代镜子可分作两类：一类是在我国青铜工艺史上应当占有一个特别位置的，即部分缠枝花草官工镜。其造型特征是镜身转薄，除方、圆二式外，还有亚字形、钟形、鼎形及其他许多新式样出现。装饰花纹也打破了传统习惯，做成各种不同格式。新起的写生缠枝花，用浅细浮雕法处理，属于雕刻中“识文隐起”的做法。图案组织多弱枝细叶相互盘绕，形成迎风露效果。其中特别优秀的作品，产生时代多属北宋晚期。宋人叙丝绸刺绣时喜说“生色花”，有时指彩色写生折枝串枝，有时又用作“活色生香”的形容词，一般素描浮雕花朵都可使用。这种“生色花”反映于镜中图案时，做工特别细致，只像是在浅浮雕上见到轻微凸起和一些点线的综合，可是依然生气充沛，具有高度现实感和韵律节奏感。这一类官工镜子，精极不免流于纤细，致后来难以为继。另有一类具有深厚民间艺术作风的，用粗线条表现，其中双鱼和凤穿牡丹两式具有代表性，元、明时犹在民间流行。
北宋在北方有契丹、辽政权对峙，西北方面和西夏又连年用兵，因此铜禁极严，民间铸镜多刻上各州县检验铸造年月和地名，借此得知当时各县都有铸镜官匠。第二类镜子的创作，就完成于这种地方官匠手中，文献和实物可以相互证明。
青铜镜子的生产，虽早在二千三四百年前已有，一直使用下来，到近二百年才逐渐由新起的玻璃镜子代替。如以镜子工艺美术而言，发展到宋代特种官工镜，已可说近于曲终雅奏。劳动人民的丰富智慧和技巧以及无穷无尽的创造力，随同社会发展变化，重点开始转移到新的烧瓷、雕漆、织金锦、刻（缂）丝等其他工艺生产方面去了。青铜工艺在若干部门还有不同程度的进展，例如按照宋代官制，盛行金银加工的马鞍装具。最低品级官吏，都使用铁錾银鞍镫。铁兵器杂件也常错镂金银。宋宣和仿古铜器，在当时极受重视，制作精美的商周赝品[7]，直到现代还能蒙蔽专家眼目。新创造的铜器也别有风格，不落俗套。南宋绍兴时姜娘子铸细锦地纹方炉，在青铜工艺品中还别具一格。不过制镜工艺事实上到南宋时已明显在衰落中，特别是在南方，已不再是工艺生产的重点。这时扬州等大都市的手工业多被战争破坏，原有旧镜多熔化改铸铜钱或供其他需要。一般家常镜子，重实用而不尚花纹。闻名全国的“张家”“马家”“石家念二叔”等店铺所做青铜照子，通常多素背无花，只在镜背部分留下一个出售店铺图记。一般情况且就铜原料生产地区，由政府设“铸鉴局”监督，和铸钱局情形相似，用斤两计算成本，三百一十文一斤。镜工艺术水平低落是必然的。私人铸造虽然还不断创造新样子，却受当时道学思想影响，形态别扭，纹样失调，越来越枯燥无味。如有些用钟或鼎炉式样，铸上八卦和“明心见性”语句的，在造型艺术处理上不免越来越庸俗。女真族在北方建立的金政权和南宋政权对峙，对生产破坏极大，官私铸镜，虽还采用北宋串枝花草镜规模，此外也创造了些新式样，但就总的趋势来说，工艺上还是在日益下落中，少发展，少进步。
1956年写
（原为《唐宋铜镜》一书题记，中国古典艺术出版社，1958年出版）
【互联网+注释】
1．掌握下列字词：
[1] 蟠虺（pán huǐ）：青铜器纹饰的一种。以盘曲的小蛇的形象，构成几何图形。盛行于春秋战国时期。
[2] 黼绣（fǔ xiù）：古代绣有斧形花纹的衣服。
[3] 方士：古代自称能访仙炼丹以求长生不老的人。
[4] 鼍（tuó）：爬行动物，吻短，体长二米多，背部、尾部均有麟甲。穴居江河岸边，皮可以蒙鼓。
[5] 狻猊（suān ní）：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龙生九子之一（一说是第五子，另一说是第八子）。形如狮，喜烟好坐，所以形象一般出现在香炉上，随之吞烟吐雾。
[6] 染缬（xié）：古代丝绸印染工艺的总称。
[7] 赝品：伪造的东西。多指书画文物。
2．理解下列语句的意思：
[1] 有的又在镜中画圆框或方框，加铸四字或十二字铭文：“大富贵，宜酒食，乐无事，日有”是常见格式，或用“安乐未央”四字铭文，必横列一旁。
[2] 最常用的是“尚方作镜真大巧，上有仙人不知老，渴饮玉泉饥食枣……”和“新有善铜出丹阳，和以银锡清且明，巧工作之成文章，左龙右虎辟不祥”等语句。
【互联网+知人论世】
1．作者简介：沈从文（1902—1988），男，原名沈岳焕，笔名休芸芸、甲辰、上官碧、璇若等，乳名茂林，字崇文，湖南凤凰人。文学家、历史文物研究专家。《边城》《长河》等小说是其代表作。1931—1933年在青岛大学任教，抗战爆发后到西南联大任教，1946年回到北京大学任教，新中国成立后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工作，著有《中国古代服饰研究》。
2．沈从文由文学家转为历史文物专家，请搜集历史资料，总结沈先生所取得的成果，并谈谈对你有何启发。
【文本解读+鉴赏力】
《镜子的艺术》用非常专业的笔触介绍了我国古代镜子发展的轨迹。作者沈从文没有太多学校教育经历，但是凭着勤奋好学获得知识，足以应付生活与工作的种种需要。接受过一定教育的当代中国人都知道，这位学历不高的乡下人，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天分，能够把生活的情感体验转换成精致美妙的语言文字，现代中国就有了特别接近诺贝尔文学奖的享誉国内外的代表性作家。通过这篇文章，又能让读者获得另一种惊喜，原来文学家写科技艺术的文章照样别有特色，里面种种专业词汇，又告诉人们，学习的确可以让人变得广博富有。
镜子是用来观看自身容貌的生活用品，爱美的中国人在两千多年前就发明了镜子，主要通过工匠精心制作而成，属于科技应用的产物。这小小的镜子就能让人明白，生活离不开美，生活不能过于平庸，哪怕家庭处在贫困之中，也无法束缚爱美的心灵和身体，对着水缸或者河水照影梳妆不只是小家碧玉常有的姿态。富贵人家更有讲究，可以花大价钱购买青铜镜子，不但照看方便，而且设计装饰用心，图案纹饰精美，铭字含义丰富，镜子本身就是美的艺术品。
古代的镜子同时又是科学技术发展推动、自觉应用的结果。今天在博物馆可以看到出土或收藏的铜镜，完全可以领略到我国古代科技自觉探索的精神，而精美绝伦的青铜镜没有确切的发明人，是无数的工匠通过代代相传或各自努力逐渐完善而成的。工匠无名，并不代表科技没有成色。一枚镜子需要装饰图案、冶炼工艺、技术更新等，应该说是跨界制作，需要分工合作，可以说呕心沥血方能铸造而成。精美无比的铜镜寄托了爱美之人的美好愿景，既能照看自己的容貌、净面、戴帽、装扮等，给世界一个干净整洁的面孔，又可以通过镜子表达对生活和未来的祝愿。这是爱美生活的需要，更是自觉应用科技打造美好生活的成果。
古代镜子是工匠跨界完成的，这篇文章也可以说是跨界精心著述的，当然也可以说这是作者专业水平的体现。结合沈从文的经历看，这位后天热爱学习、天赋极高的作家，后来是以服饰服装专家身份工作的，由文人作家转为专家学者非常成功，留给后人的著作可以证明这一点。由此可以说明，不断学习是不可或缺的。阅读此文，不只是可以理解我国古代制作铜镜的高超科学技术和工艺手段，还可以明白孜孜不倦、刻苦学习的重要性。
【阅读思考+创造力】
1．古代镜子的制作有什么变化？体现了什么用意？
2．古今镜子有什么不同？联系时代背景谈谈中国科技的发展与变迁。
【互联网+拓展链接】
1．将阅读和实地游览结合，谈谈沈从文湘西文学意象。
2．了解沈从文与诺贝尔文学奖的关系，总结其文学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