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所思即现实
当常孟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是在城北公园躺着，头顶竟挂着一轮大太阳。
“我回到现实了？”
常孟掐了自己一下，心中顿时一片哇凉。
毫无痛觉，自己还在梦中。
“昨晚我被人攻击了。看体型应该是男性，成年人…然后我遇到了个小男孩，小男孩饥饿，惊吓…再结合鸠的信息。”
常孟揉了揉下巴。
“犯罪现场再现吗？难道昨晚的那个小男孩就是第一个受害者？”
常孟起身，准备在梦境世界里走一走，转一转，了解一下。
看看这里和现实世界有什么不同。
店铺，大楼，马路，草木…
一切的一切都与现实无异，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世界没有一丝生气。
只有常孟一个活人，和一片死物组成的城市。
常孟转了有数小时，却发现天上的太阳根本没动弹过位置。
“也对，梦境无时间嘛…”
最终常孟回到了城北公园，而这次回来后，公园里却多了三个人。
常孟昨晚遇到的那个小男孩又出现了，还有另外两个同龄的男孩。
三个孩子在公园中。
而两个孩子正在合伙欺负常孟昨晚遇到的那个小男孩。
此刻常孟才注意到，被欺负的小男孩衣衫破旧，明显是穷人家的孩子。
而另外两个小男孩似乎也因为这样，才特意欺负他。
常孟记得他看到过这样一种说法。
小孩子的世界很单纯，单纯到可怕，他们不懂善恶，会因为好奇，去折磨昆虫，猫狗，甚至是同龄人。
常孟一直在一旁观察，但突然想起了鸠的话。
“要去试着‘理解’。不然的话，必死无疑。”
理解吗？常孟看着公园里的情景。
他去理解两个欺负人的小孩，还是被欺负的小孩呢？
常孟没怎么犹豫就做出了选择。
显而易见，连续出现两天的小男孩更重要。
那怎么才算理解一个被欺负的小孩呢？
常孟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自己是个小孩，在那种场景，最希望得到的，应该是某人的帮助吧。
常孟走上前，大喝一声，赶走了那两个欺负人的小孩，救下了小男孩…
而在常孟看不见的天空之上，鸠正定定站在那里，看着下方放生的一切。
这个记忆空间她已经来过无数次了，整座城市所有的控梦师都知道，这里是她的私有地。
她想找到一个答案，但凭她自己找不到。
梦境是潜意识的体现。
而潜意识，是最纯粹的，最原始的感情表现。
鸠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印象已经固化。
她一旦干涉下方的任何事，这里的一切就会变成她所认为的那样。
接连数起的杀人案，然后凶手被捕，记忆空间中的一切会归于虚无。
而其中她看不到自己想要的真相。
所以她才找来常孟。
对这个记忆空间来说，常孟就是一张白纸，没有沾染任何颜色，才能显现出这里的本来模样。
而该告诉常孟的，她也已经全说了。
鸠定定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常孟救下小男孩后，帮他拍去了身上的尘土，亲切地询问他的名字。
“我…我叫胜男。”
“那我就叫你南南了。那两个孩子你认识吗？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啊？”
常孟直接问道。
听到这话，小男孩南南却突然露出了惊吓的表情，与昨晚如出一辙。
常孟心念一动，即刻往旁边一闪，然后起身转头。
这次他看清了背后的来人。
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根不知从哪根树上折断的木条，狠狠朝着小男孩南南打了下去。
“小兔崽子，让你乱跑！让你给我不听话！我打死你！打死你！”
南南尖叫着跑着躲闪着，木条不停打在他身上，多出了一条条血痕。
“够了！”
常孟看不下去，上前把南南拉到自己身后，放在了中年男人面前。
“我打我孩子关你屁事，滚开！”中年男人恶狠狠道。
如果是现实，常孟的确会头疼眼前的情况该怎么处理，不过这里是梦境，他便可以随意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你的孩子就可以随便打？那你爸妈当初怎么没把你打死啊？”
常孟肆意的话语，反而让中年男人退缩了，指着常孟背后的南南骂了两句，然后缓缓退后，身影逐渐变得透明。
看到这一幕，常孟想通了一些事。
“梦境随心，昨天我恐惧了，所以没能看清就被打昏。今天没有恐惧，反而是把他吓跑了。”
常孟得出了这条规律。
常孟转身，准备问南南一些事。
例如刚才的中年男人是不是他的父亲…
但转身后，常孟却看到了愕然的一幕。
南南蹲在那里，面前多了一个土坑。
而坑里，正是两具身高不到一米的血色尸体。
看到尸体，常孟无法自控，下意识退了一步。
而后退这一步，正是潜意识恐惧的体现。
空间回应了他的想法，坑里的两具尸体缓缓爬了起来，肢体扭曲地朝着常孟走了过来。
“看到尸体就会想到恶灵，所以它们动了吗…”
常孟瞬间就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然后转身就跑。
恐惧已经在他全身蔓延，就算他告诉自己不害怕，也只是自欺欺人。
还好此刻是白天，不再直面尸体后，头顶的太阳温暖地洒在身上，很快就驱散了常孟周身的恐惧。
而背后两具动了的尸体，也没了声音。
“还好有太阳，如果是晚上的话…”
常孟潜意识刚刚浮现这个念头，头顶就骤然一暗，太阳和蓝天消失无踪，只余下一片黑暗。
“艹！”
常孟怒骂一句，随着黑暗而来的，还有那无可避免的恐惧。
如果一个人告诉你不要想大象，你会想到什么？
大象。
这就是潜意识。
此刻常孟很想告诉自己不要再想恐怖的东西了，但第一时间他脑海里就浮现出了…
电影《咒怨》！
里面就有如同那两个尸体一样的年龄的恶灵…
常孟停下了脚步，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双腿被东西抱住了。
梦境即是意识的体现。
当常孟想到咒怨里的小恶灵能瞬移抱腿后，梦境也随之而变。
常孟恐惧地闭上眼睛，想静心驱散恐惧。
但他却绝望的发现，自己即是闭上了眼睛，眼皮也仿佛透明的一样。
而且常孟的视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低着头，能够清楚地看到两具扭曲的尸体攀附着自己的双腿爬上来。
几乎已经快要到了胸口，而常孟丝毫动弹不得。
一瞬间，常孟难以抑制地想到了，如果它们爬到自己脸上，然后一口咬下去…
记忆空间，所想即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