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与众不同之人
如果不是耳朵里听到的还是正常的话语,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到了地狱。
常孟跌跌撞撞的跑出医院,他不敢告诉医生自己的异常,否则绝对会被送进精神病院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常孟喃喃地走在路上,他只能凭借记忆回学校,因为此刻他眼中的视野时不时就会变幻为地狱。
路上的行人都是剖开肚腹的恶鬼。
来往的车辆是潜行在地面的巨兽。
在这世界中,唯一能看清的只有镜中的自己。
除此之外,皆是噩梦中才会存在的恐怖。
而更恐怖的是,当常孟试着触碰了一下
花园桌椅化作的充满利齿的肉块时,肉块上的利齿咬向他,随之他的手腕一痛。
再恢复视野时,手腕已经被撕掉了一条肉,鲜红的伤口昭示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不是幻觉吗?应该是幻觉!
为什么会痛?为什么会受伤?
不是幻觉吗?是幻觉吗?
我到底!
遇上了什么啊!!!”
常孟接下来不敢再触碰任何幻觉世界的东西。
而在现实世界的人们眼里,他仿佛是个精神病一样,走路不好好直着走,到处闪避,绝对精神有问题。
常孟没理会旁人的时间,此刻幻觉世界和现实世界在他的视野里不断替换。
虽然大部分时间眼中呈现的景象还是现实世界,但幻觉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
常孟估计,照这样下去,撑不过一天,自己眼中就会是永久性的地狱了。
而那时候,恐怕也就是他的死期了吧。
常孟不算笨,他此刻没留给自己时间惊慌,而是在拼命思索着。
“中邪了?见鬼了?
那我来及驱魔吗?
时间不够!时间不够啊!哪里都去不了!
那么原因呢?为什么我会突然变成这样?
昨晚醒来后发生的变化!
那个恐怖片吗?不对,不是它!
我和舍友一起看的,他们都很正常。
还有什么异常?还有什么……”
骤然,常孟瞳孔一缩,想起来了昨晚做的那个梦。
他只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个很恐怖的梦,醒来后莫名其妙记得一串数字。
09725854.
不科学啊,梦里不应该有这么清晰的记忆。
就像自己已经不记得昨晚做的那个梦的大概一样,这串数字不该能记得这么清楚。
简直就像是现实里谁告诉他的一样!
常孟脑海中浮现出一幅恐怖的画面。
昨晚自己睡在床上,某个黑影悄然地站在自己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然后靠近他耳边,轻轻说出了这串数字。
“为什么是我?没理由啊!
不,现在已经不是去想这些的时候了。
如果排除掉其他可能,我昨晚唯一遇到的异常就是这串数字!
要,试着用电话打一下吗?”
常孟犹豫了,自己遭遇这样的恐怖,这个号码如果没用,那就得想其他办法。
但万一它有用呢?
常孟无法想象,如果这一切都是人为的,那么对方留给自己这串电话,自己打过去,电话对面接起的又是什么人?
或者说,是“人”吗?
这串不像电话的电话,会不会是通往地狱的呼唤铃?
常孟将握在手中的手机放回兜里,自己已经没有选择,这串电话是一定要试的,但不能这么试。
用自己手机打过去的话,会留下个人信息。
用学校的,公共电话吧。
常孟觉得自己也许疯了,居然会尝试打一个不是电话号码的电话。
但他也许还没疯,因为他还有一丝理智,懂得隐藏自己,即便对面的人可能不是人,但做了总比不做强。
十五分钟的车程,常孟跌跌撞撞走了两个小时才回到学校。
中途因为和血肉怪物避无可避的碰撞,他身上又新添了三道伤口。
还好都比较隐蔽不明显。
他不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不希望别人靠近自己。
因为在自己眼里,那些不是人的“人”,随时都会伤害自己。
他跌跌撞撞地跑着,避开一切活物,避开一切死物。
脚下的地面也变化为了红色的血肉,还好没有生命,也没有利齿。
刹那间,常孟停下了脚步。
他颤抖地站在原地,缓缓转过身,看向身旁。
他希望自己看到的不是错觉,不是眼花。
他刚刚,似乎看到了,血肉世界中的一个正常人,坐在那里。
这一刻,常孟激动地几乎要热泪盈眶。
确实,一个长头发的少女坐在变化成血肉的长椅上,就在这已然扭曲的校园中。
明明是幻觉世界,却遇到了一个常人。
常孟第一时间甚至想到,会不会对方其实才是血肉的怪物?
当正常变化为血肉,血肉变化为正常呢?
常孟装作不经意的走到对方身前,瞥了眼对方的面容。
长发,恬静的面容,他似乎见过这个少女,和自己一个年级,算是个小名人吧,因为漂亮到算是校花级别的。
似乎叫九什么的…
确定对方的的确确是人后,常孟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急迫,坐在对方身边,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是和你一个系的,我叫常孟。
希望你能给我一点点时间,听我讲完我的遭遇。
这不是搭讪,也不是闹剧,
我希望你听我说完,然后告诉我,
为什么你和别人不一样?
你,能不能救救我?”
两人坐在长椅上,常孟低声且迅速的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没有隐瞒,全部如实相告。
他需要帮助,隐瞒可能带来的最坏后果,他承受不起。
说完一切已经过去了多半小时。
不过长椅上的两人看起来郎才女貌疑似情侣,所以中途也没人过来打扰。
少女安静的听完常孟的遭遇,轻声问了一句。
“你还没用电话拨打过那串电话吗?”
常孟忍不住心头一动,对方会问这个问题,似乎自己找对人了。
“没有。”
“是吗?”
少女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的确知道解决办法,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代价吗?常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无谓的猜测毫无意义,他索性沉默等待对方点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