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几点建议
“一带一路”是中国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回应国际社会关切、体现中国立场主张、推进自身加快开放发展的总方针。美国加入“一带一路”建设不仅符合中国利益,也符合美国利益,要更好促进美国对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的理解和支持,争取双方找到更多的利益结合点。
(一)继续发挥元首外交对两国关系的战略引领作用,推动“一带一路”中美合作
目前,“一带一路”的国际影响力正在持续扩大,中美关系基本平稳,以特朗普为代表的美国政府对“一带一路”态度正朝着积极方向转变,这是加强中美在“一带一路”框架下合作的重要契机。2017年11月特朗普访华进一步为中美双边关系指明了方向,也为“一带一路”中美合作带来了重大机遇。因此,应继续发挥元首外交对两国关系的战略引领作用,把“一带一路”中美合作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探索处理中美关系的突破口与契合点,扩大中美合作领域、拓展中美合作空间和利益,推动建立更可持续、更加包容的新型中美合作关系。
“一带一路”是中美合作的重要平台,应争取早日签订中美“一带一路”中美合作协议框架,明确“一带一路”中美合作的方向、重点和路径,明确协议落实的时间表和路线图,建立起中美务实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长效工作机制,这将直接关系到“一带一路”框架下中美的合作,直接关系到“一带一路”的长远可持续发展,直接关系到中美关系大局。
当然,我们也要注意到,特朗普自身还没真正从商人转变为世界级的政治领袖,他的商人思维、惯性的霸权思维,以及美国国内对中国的战略焦虑和疑虑,对特朗普本人及特朗普政府的外交政策也不应抱以过高的期望。积极地做好转化工作,顺势而为,而不使对方感觉这是要挟中国的筹码,这应是我们的一条底线。
(二)高度重视“一带一路”建设中的中美大国关系,清晰表明中国对美国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欢迎态度
中美两国作为全球第一、第二经济体,作为全球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必然会受到美国及中美关系的影响。从推进“一带一路”倡议的大局来看,维持中美关系稳定,避免发生大起大落的动荡,仍然是中国对美外交的主题。也要看到,“一带一路”是一个面向全球开放、包容的大平台,符合新型全球化发展的内在要求,已在国际上获得了广泛的支持,“一带一路”顺利推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带一路”自身如何发展。因此,我们要保持战略定力,坚定不移、有序推进“一带一路”建设,把着力点放在解决中国经济自身发展的问题,以及与相关国家进一步对接中的共同利益上。我们对美国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基本态度是既要持开放的态度,也要保持战略定力,你参加我欢迎,你不参加我等待,不急不躁,这应是我们处理“一带一路”中美关系的一种自信与风范。我们欢迎美国超越意识形态和零和博弈思维的影响,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但没有必要让渡更多的自身利益去获得美国对“一带一路”建设的参与,也不能使美国产生错觉,认为中国不惜一切代价寻求中美在“一带一路”框架下的合作。
(三)建立中美合作与沟通对话机制,动态回应美国各界对“一带一路”的重大关切与疑虑
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纵深推进,美国各界对“一带一路”的态度、关切和疑虑不断变化,应建立多维度推进中美合作与沟通对话机制,动态回应回答美国各界对“一带一路”的重大关切与疑虑。一是在“中美全面经济对话”机制下设立“一带一路”对话论坛。加强与特朗普政府进行“一带一路”政策沟通,不断提升其支持和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政治意愿。二是设立中美“一带一路”智库交流合作平台。当前,美国对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负面看法和错误解读部分来自智库和学界,因此,应加强中美双方的政策沟通与信息共享,加强中美智库之间的交流和合作研究,共同诠释“一带一路”的理念、目标和共同愿景,共同回答“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的重大关切与疑虑。三是建立中美省州合作平台机制。地方交流是推动美国参与“一带一路”倡议的良好方式。地方政府能实实在在看到“一带一路”下中美合作的巨大空间,应从地方政府和州层面出发,逐渐改变美国社会对“一带一路”的整体认识。四是完善与美国商会、商界等民间力量的沟通对话机制。商界、企业家、从业者是中美经贸合作的先锋。相比学者商人对机遇与风险有着更敏锐的嗅觉。与政客和智库不同,美国企业界有务实、创新的传统,鲜有政治和意识形态禁忌。因此,应注重加大与美国商会、相关美国企业等民间力量的沟通,为美国企业参与“一带一路”建设打造更便利的“接口”。
(四)加强“一带一路”与美国的对接工作,全方位推进“一带一路”建设
随着美国政府对“一带一路”态度的转变,中美“一带一路”合作开始进入务实阶段,应加强“一带一路”与美国的各种对接工作。一是加强中美之间的战略对接。近年来,美国提出并推动了一些地区经济一体化方案,如“新丝绸之路”“印太经济走廊”“亚太全面能源伙伴计划”“湄公河下游倡议”等,应抓紧研究“一带一路”与美国战略的契合点,形成相向而行的战略选择。二是加强相关规划对接。在战略对接基础上,根据求同存异、权责明确、分布有序推进原则,抓紧深入研究区分中美之间的竞争领域和合作领域,建立识别这些领域的机制,在此基础上优先研究编制中美共同利益领域如基础设施、能源、科技、文化等的专项规划,明确落实规划的时间表和路线图。三是加强重大项目对接。尽快落实《中美合作推进“一带一路”项目调研》首份中美合作协议,同时应尽快满足美国地方政府、商界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需求,形成一批中美“一带一路”建设重点项目和优先推进项目,争取早日获得成果收获。四是加强服务能力的对接。应充分利用美国一流跨国公司在管理、技术、标准等方面的服务优势,与我国的产业链、基建、资金优势强强联合,共同开发拓展第三方市场。五是加强智力对接。大力支持中国智库与美国智库、学者、研究机构在“一带一路”框架下的深度合作,加强中美智库在项目调研及学术研究领域的交流与合作,增进各界对“一带一路”倡议、“百日计划”等重要议题的正确认识,加强智库合作研究,为美国政界及商界对接“一带一路”倡议、寻求互利共赢提供智力支持。
(五)创新中美合作方式,用增量思维来主动塑造中美新型大国关系,为“一带一路”创造宽松的外部空间
尽管中美关系被普遍认为竞争与合作并存,不过中美政府均意识到合作是双方唯一正确选择,并致力于超越零和博弈。因此,我们应通过扩大中美合作领域和空间以应对竞争领域日益激烈的竞争,并将中美经贸关系“压舱石”效应拓展到第三方市场,共同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用增量思维来主动塑造中美关系,为“一带一路”创造宽松的外部空间。E国际贸易是代表未来发展方向的下一代贸易方式和新兴贸易业态,中国目前具备先发优势,应将E国际贸易作为推动中美合作的重要工作,摈弃传统贸易中你输我赢的零和博弈,共同塑造引领未来全球经济发展的新规则。探索中美基础设施合作方式,可以通过投资、相互持股或以我国对美持有的美国国债,转化为可投资的资金,形成对美巨大的投资能力,逐步减少我国在美资产的风险。探索解决美对华贸易逆差的新思路,选取食品加工等在美国有综合成本优势的产业先行先试,双方共同推进“中国品牌+美国代工+返销中国”模式,破解中美贸易逆差难题。找准合作共同开放第三方市场的合作基点,培育中美合作新的经济增长点,实现中美产业和发展的融合。
(执笔人:陈文玲,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总经济师、执行局副主任、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国务院研究室原司长、研究员、博士生导师;颜少君,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战略研究部副处长、副研究员。本稿完成时间:2017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