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 初较劲针锋相对
见余兀旸洋洋得意,洪凌泉又说:
“但我洪凌泉认为,一切取之有道,此为君子本分,若是取之无道,给生灵造孽,给他人带来巨大的痛苦,这才是不义之徒,不知这样的人想过没有,如果把受害者所受之罪,统统都放在他自已身上以后,他会感觉怎么样呢?”
“凌泉,咱们说点儿别的好不好?”鲍武阳说:
“你说这些我没法说,因为天下不只我一个余兀旸。不瞒你说像我这样的人多得很,就拿老公公九千岁来说,身为宦官,朝里朝外谁不敬重他,他也没儿没女,为什么还要这样呢?再拿我老师严太师来讲,他官高爵显,为什么也是这样贪得无厌,唉,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能得的就得,想要的就要,活一辈子才几十年,不随心如意,岂不枉活了一世。”
洪凌泉摇了摇头又说:
“是啊,侯爷,您既然拿我洪凌泉当知心人,不把我当外人,您的所想所为就不该瞒着我,我若入您这个门,也得知道您的事儿才行啊,您说对不对?”
“那是当然。”
洪凌泉又起身行礼道:
“既然如此,侯爷,有几件事我不清楚,请您以实话相告吧。”
“行,行,你问吧,我保证知无不尽。”
于是,洪凌泉又郑重的问:
“听说您跟朱宸濠有关系?有没有这个事?”
余兀旸听了说道:
“那是宫里马娘娘和翁娘娘的事,她们之间皇亲不和,宁王不服气,就在在江西招兵买马,说是要造反,我和他嘛,说没关系也有点关系,说有关系,也没啥关系。”
余兀旸也不傻,他自然没敢承认,眼珠转了转后,反问洪凌泉道:
“凌泉,你问这个,是几个意思呀?”
洪凌泉又笑着说:
“侯爷,我得打听打听,今后跟着您,也得心里有底,说实在的我这四品官来的也不易,侯爷您有靠山,我可没有,到时候若是出了事,娘娘在万岁面前一句话,您高枕无忧,刘公公再在天子面前一句话,您大事化小,可我洪凌泉谁管呀?”
“嗯,有我管你嘛。”
“是啊,有侯爷您管我,我就想知道您干过些什么?还准备要干什么,您给我交个底儿呀。”
“嗯,这个嘛…”
余兀旸一想,说不说呢?
他此刻后悔,没把小诸葛沈公平带来,有事也好商量商量。
又想,洪凌泉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既不拿他当外人,就不能再瞒人家了,瞒了人家,那就是不信任人家,我不信他,他能信我吗?
说吧,又有点儿不放心,这时余兀旸已经急得抓耳挠腮,过了一会儿,他才说:
“就这么办吧,洪凌泉,我今天就给你这么句话,你就放心,只要你跟我余兀旸一条心,保证只有你的好处,没你的坏处。”
“侯爷,”洪凌泉继续说道:
“现在你是有九千岁撑腰,什么都不怕,万一还有比九千岁大的人到京城递状,把您告了,我不也得跟着您吃苦头?”
“哼!谁敢告我?”余兀旸拍着胸脯说。
这时,洪凌泉从袍袖中,把刘云那张状纸和另外二十八张状纸拿出来,摆在桌上说:
“侯爷您瞧瞧,这可都是告您的,我这儿不过是个小小知府,您侯爷比我身份高,地位大,都有人敢来我这里告您,难道人家就不敢到京城找个更大的官去告您?”
“哈哈,这个啊,他们是闹着玩呢。”
“闹着玩?圣上有王法!”
“什么王法?屁法!我告诉你洪凌泉,你听我的话没错,淮安的天是我余兀旸的天,淮安府的地是我显亲侯的地,不论是谁,我让他站住脚,他就能站住脚,我如不让他站住脚,他连尸首都不能埋在这儿,至于说上京城告状,哼,告了也没用!”
“侯爷,难道说,这大明朝的王法,就管不了你这个显亲侯?”
洪凌泉说这句话时,语气明显加重,他脸色一沉。
余兀旸立即感到不对劲儿问:
“哎!洪大人,你这是绕着弯儿过我的堂?还是真心真意想请我吃饭呢?”
洪凌泉又说:
“侯爷,要说请您吃饭,也是真的,要说过堂是假,也是真,就看侯爷您,今天打算怎么走这条路了。”
“你说清楚点儿,洪凌泉。”
“也好,”洪凌泉又义正词严的说道:
“如果今天侯爷您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交待几天,招了供,不管怎么说,您是显亲侯,天子的皇亲,九千岁刘公公的义子干儿,法律虽无情,但另外还有私情,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您今后若能改恶从善,您害死的人没法子了,只要您诚心诚意痛改前非,我可以启奏万岁,减轻对您的惩处,
如果不然,不管别人如何,我是四品知府,上要对得起天子,下要对得起黎民,我不是拿钱买来的官,我要为民作主,按律定罪,到那个时候,您别说我洪凌泉一点情面不给
说实话,这是侯爷您,若换成别人,我立即就要升堂审问,常言道,人心似铁非是铁,官大如炉才算炉,他就是钢铁骨,也不怕他不招!”
说到这儿,洪凌泉看了一眼余兀旸又说:
“刚才,您问是过堂审您,还是请您吃饭,实际上,今天是两样都有,如果您把您的所作所为,统统都招了供,下官为了保全您的名誊,为了娘娘,为了我皇万岁,我可以把您送回京城,交给刑部,在淮安府人不知,鬼不觉,不让任何人知道,
到了京城您有多大人情,您那九千岁义父也好,您老师严太师严荣也好,他们能给您使多大劲为您开脱,那您心里有数,如您不听我洪凌泉的话,那我就在准安府以我四品知府来审您显亲侯,
还可以这样告诉您,就是老太师严荣,他要在准安府犯法,我洪凌泉同样可以以法治罪,因为我是这儿的执法人!”
“哈哈哈…”余兀旸听罢,一阵大笑,说道:
“洪凌泉,你真不知道你能吃几碗干饭,我今天遇到你这样的人也算开眼了,好吧,既然你把话说到这儿了,我就让你满意,洪凌泉你这是多少张状纸?”
“二十九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