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同居协议书
老爸根据我的定位，很快找到了我。
我以为他会责备，但却没有。回家途中，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你要记住，从今以后，你是一个有老婆有家的人了，要为这个家承担起责任，做任何事不要冲动，三思而后行。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且不说我们怎么办，你的丫丫怎么办？
“她不是丫丫，是远山惠美，她是日本人。”
“所以，你的决定是？”老爸看了我一眼。
我低头不语。
老爸叹口气，一边开着车一边告诉我，其实，老爸是反对早恋的。因为这个年龄段的我们，心智都还不成熟。
但你的丫丫非常执着，非常坚持，不仅说服了她爸爸，也说服了我和你妈妈，从她的眼里，我看到了真诚。
联想到你自从有了她之后，学业上突飞猛进，我便破例同意了。
当然，这只是我和你妈妈的想法，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于你。
最后老爸对我说，如果我想好了，告诉他答案。
“她不是丫丫，而是远山惠美，是日本人。”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表态了。
“那你的选择是？”
我低着头玩着手机，仍然一言不发。
多好的女孩，年轻人，终究不懂得珍惜……我听到老爸发出的感慨，显得颇为无奈。
哪有空理他哦！
马上就要到家了，赶紧的，找度娘查查。
现查，现学，现用。
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懂。
到了家门口。
爷爷、老妈和朱光头已经在家门口等候了。
见到我下车，老妈劈头盖脸把我一顿臭骂：“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任性！一点担当都没有，是个男子汉么？你让朱老师怎么放心把丫丫交给你？”
我滴个亲娘哎，这事是我不对，我认错，决不再犯了行吧？
爷爷板着脸，二话不说当胸先给我一拳，然后才说：“臭小子，再有下次，小心我的少林拳武当剑！”
哎哟，我滴亲爷爷哎，您老还是省点力气喝稀粥吧。
“小艾在里面，怎么解释，你自己看着办。不过请快点，为了等你，我们都还没吃饭。”朱老师冲我努努嘴。
特么的，这是啥暗号？
我往里一瞅，艾诗妮正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后，原来，她在等我微信回复。
我定了定神，咳嗽一声。
艾诗妮惊愕转身，这一刻，我看到了她眼里含着的泪花。见到是我，一抹微笑从泪水中透射而出。
我不得不承认，那种梨花带雨的表情，让我为之怦然心动。
“你回来了？我给你盛饭去。”她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听不出一丝责备。
“先别忙。”我一把拉住她，微微一笑。
看出我有话要说，艾诗妮深深吸一口气仿佛刑场上即将被处决的罪犯，冲我苦涩一笑：“说吧，我准备好了。”
“我想了好久。”
“嗯。”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
“我非常认真的告诉你。”
“嗯。”
“非常负责任的告诉你。”
“嗯。”她开始咬着嘴唇，看得出，非常紧张。
脑袋里飞快的闪过四个发音，在车上我练了好久，希望没有出洋相。
“惠美小姐。”我淡淡一笑。
“嗯？”
“扣你鸡娃！”
请原谅我的五音不全，不过应该能听懂吧？
最好能听懂，要不然，糗大了。
艾诗妮愣了愣，继而抿嘴一笑，出于礼貌，冲我鞠了一躬：“篷船君，哭你一起挖。”
这日本娘们发音果然标准。
呃……
接下去……
特么的！
关键的那句话该怎么说来着？
等等啊！
让我再看一眼！
“楷米、哇噢、勒诺、次麻、达！”
第一遍，我是当词组读出来的，其难听程度我能感觉到。
她愣愣的，疑惑的注视着我。
第一遍，失败。
于是，我又重复了第二遍，稍微顺畅一些了，可她还是没有听懂。
这第二遍，又失败了。
然后，第三遍。
接着，第四遍。
再然后，第五遍。
再接着，第六遍。
一遍比一遍熟练。
一遍比一遍大声。
说到第十遍的时候，我突然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不顾其他人的眼光，霸气的将她搂在怀里，竭斯底里的狂喊：“楷米哇噢勒诺次麻达！”
起先，艾诗妮听得一愣一愣的，显然也是一头雾水。说完第十遍的时候，她笑了，笑得很灿烂，跟花朵似的。
依偎在我怀里，她甜甜蜜蜜的对我说：“死可得斯。”
啥啥啥？
爱死不死？
阿迪达斯？
斯柯达斯？
还是什么死？
朱老师笑言：“乌篷船同学，请你翻译一下你俩的对话，我们这些吃瓜群众可都蒙在鼓里呢。”
呃……
“扣你鸡娃”是“你好”的意思。
“楷米哇噢勒诺次麻达”是“你是我老婆”的意思。
那个“爱死不死”是……是她想给我生儿子的意思。
哟承认，这最后一句话是我瞎猜的。
“那是说我喜欢你的意思。”艾诗妮“噗嗤”一声笑了，脸上飞起一片红霞。
呃……
好吧好吧！
看来今后还要恶补一下日语才行。
老妈“哦”了一声，说：“连起来就是，我喜欢你，我想给你生儿子。是这个意思吧？”
老爸哈哈一笑：“老婆大人哎，算了算了，咱功能退化了，生不出来了！”
“你！死鬼！”老妈也笑了。
爷爷捋着胡须笑了：“看来，咱们全家都要好好学习一下这日本话了。”
这顿家庭团圆饭，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开心的一次，也是最奇葩的一次。
为啥这么说？
你看这是啥嘛！
荞麦面、日式火锅、可乐饼，当然还有鱼，菜不少，口味偏淡也就罢了，量还太少。
特么的！
就我这食量，一个人吃都不足半饱。
“老爸，这是不是你的主意？你也真是好意思，我老婆第一次上门你就让她烧菜做饭，当她是佣人啊？”
娘希匹！
老子能说自家婆娘烧的菜不合我口味么？
老爸冲我一瞪眼：“三十万彩礼可是老爷子出的！老爷子发句话你小子有什么意见？”
呃……
原来是爷爷的意思！
没意见！绝对没意见！
咱这不是心疼老婆么？
不过我觉得吧，很有必要开一个家庭会议。
毕竟这里是中国，不是日本，这菜啊，还是以中国人的习惯为好。
老妈不等我说完，当即表态不行。
奶奶的凶！这女人不鸟儿子，竟然向着儿媳。
意见不统一，咋办？
于是，一家开始了投票表决。
嘻嘻哈哈的争论中，最后的结果出来了，我差点崩溃。
一三五，日式料理，由儿***惠美主持。
二四六，中国特色，由妈妈主持。
周日，中日结合，由儿***惠美和妈妈共同主持。
至于剩下的老、大、小，三个男人，负责打下手。
最后，按照惯例，老爸说：“同意并且坚决执行的举手！”
末了，突然又补充一句：“谁要不同意，睡地板去！”
哎哟我滴个亲爸哎！
您这不是在说我么？
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不睡，睡地板？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好吧，看来我不同意是不行了。
老爸一拍桌子：“全票通过！明天开始正式执行！”
得，这事儿居然就这么定了。
然后，老妈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文案放在桌上。
这是……
合同？
协议书？
搞神马鬼？
仔细一瞅，最上面一行黑体字让我大吃一惊：
《乌篷船与远山惠美的同居协议书》。
我靠！
尼玛过河了！
老妈清了清嗓子，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老爸也不再乐呵呵的，看上去一脸认真。
这情况貌似不妙！
“篷船君，听好了！”
哎哟我滴亲娘哎！你是中国人，可不是日本人，请别那样说话好不好？
“我儿媳妇是日本人，所以我也要学一些日本话。是不是啊？萨瓦迪卡！”
萨瓦迪卡都出来了……
亲娘哎亲娘，萨瓦迪卡貌似是泰国语……
“哦，是吗？”
难怪老妈会把艾诗妮当成韩国人。
这智商，捉急！捉急！
彻底晕倒！
再看这同居协议书。
第一，男方乌篷船在未到达法定结婚年龄前，不得与女方远山惠美同床共枕，不得发生性关系。
第二，男方乌篷船和女方远山惠美不得私自外出开房同居，不得偷尝禁果。
第三，若男方乌篷船与女方远山惠美任何一方成绩下滑，立即实行隔离，直到成绩恢复方可解除。若成绩持续下滑，婚姻解除。
第四，男女双方不得对外透露关系，否则立即实行隔离，且造成的一切损失由透露方承担。
第五，关系保持期间，男女双方不得劈腿另觅他爱，否则，造成的一切损失由劈腿当承担。
如果说我刚才假装晕倒，那现在真的是晕倒了！
这简直就是不平等条约！
我抗议！
最强烈的抗议！
我有爱自由的权利！
我有性自由的权利！
“驳回诉讼！维持原判！”爷爷猛地一拍桌子。
得！
特么的，法官宣判了！
这法官今晚看起来好戳气！
“法官大人，青天大老爷，草民苦逼啊！”
爷爷又是一拍桌子：“往肚里咽！”
“青天大老爷，您这是要官逼民反啊！”
“敢造反，胆子肥腻了？”
爷爷挺直了腰板，冲我招招手：“来来来，徒儿，为师再教你一手。”
“师傅，我怕打伤您……”
“口气不小啊！就让为师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长进！”
于是，桌椅挪开，腾出一块地儿来。
一场爷孙较量师徒比武拉开帷幕。
别看爷爷已经年过七十，当真是老当益壮。
我在他手里，仍然过不了十招。
每次到这里，特么的都会被他反手制住。
愚蠢的是，每次到这里，特么的就是不知道是虚招还是实招。
你若虚招，我便破之。
你若实招，我便架之。
可问题是我若破之，他就反之。
我若架之，他便破之。
“嘭”的一声，我被摔倒在地。
一会儿，又被摁倒。
“臭小子，服不服？”
娘希匹！
老子还真不服气了！
然后，我就在老婆的惊呼中，一次次被摔倒，被摁倒。
“服不服？”
“爷爷，服了！我服了！别摔了，再摔，今后就生不出儿子了。”
“签不签字？”
“签字！我签字！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仰天长叹，没办法，技不如人，只有认栽。
面对这不平等条约，我眼含热泪，万般无奈，屈辱的将“乌篷船”三个字落下。
“爷爷，我想跟您学功夫，可以吗？”艾诗妮突然问。
我滴亲爷爷哎，您可千万别答应。您要是点头了，那我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啊。
亲爷爷哎，求求您了！
“惠美也想学武？”这一声惠美，说的极其自然。
擦！
老爷子的适应能力看来比我强。
艾诗妮二话不说，当场一个劈叉，做了一个标准的一字马，而后平躺于地毯，双手撑地，身子往上拱起弯曲，直至头触碰到脚为止。
悟空，快来！
这里有个妖精！
还是个没有腰的妖精！
“身体柔韧度相当好，做瑜伽的吧？”
“是的，爷爷。”
“也好。学得一招半式，也可防身。”爷爷哈哈一笑，当即拍板。
“衣服没撑破吧？”
“嗯？”
“你看嘛！肉肉鼓鼓囊囊的，我真怕会把衣服撑破了……”
话未说完，艾诗妮狠狠的在我腿上掐了一把。
“看见没有？你们看见没有？我老婆打人啦！”
他们似乎都是聋子，对于我的呼喊置若罔闻。
想想也是，对于这种小情小爱的，他们可都是老屁眼了，都是过来人，看得多了。无伤大雅的事，就让小情侣闹腾去吧。
唉！
既然已成事实，那不如退而求其次。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请问：在不发生关系的前提下，搂搂抱抱可以吧？
老爸表态可以。
请问：在不发生关系的前提下，亲亲摸摸可以吧？
老爸想了想，表态可以。
哈哈！
那就好！
这日子可以过了耶！
如果再……那就更好啦！
让我好好想想。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再请问：在不发生关系的前提下，脱衣服亲亲摸摸可以吧？
“还得寸进尺了是吧？不行！”老爸一瞪眼。
“那如果惠美主动呢？”
“臭小子，你敢威胁她？”
老爸大吼一声，抡起拳头就要来打。
妈妈耶！
要挨揍啦！
快快跑！
我围着桌子，一边躲避老爸的攻击，一边夸张地呼喊：“雅蠛蝶！雅蠛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