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半人影
可如果真的有人，他为什么不出来相见？
在这种情况下，难道不是应该结伴取暖，才更有安全感吗？
肖若愚回到卫生间，把水杯放下，找到墩布，卸下墩布的金属杆拿在手上，这才乘坐电梯也回到了一楼。
既然对方不愿意现身，那么自己也做好最坏的打算才是明智的。
慢慢行走，尽量不出声音，肖若愚的眼睛挨个从那些店铺门前扫过。
还是没人，难道是电梯故障了？
肖若愚不甘心，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甚至担心自己的喘气声会把那个不知是否存在的人吓跑。
直到转了一圈，重新回到便利店门口，肖若愚才叹了口气，重新回到眼前的现实中来。
眨眨眼，他突然大喝：“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附近！”
“那种运动饮料，我喝了一瓶，货架上还剩下一瓶，但是现在没有了！”
“我可不相信鬼会喝饮料！”
“还有面包，是不是被你吃掉了一袋！”
肖若愚的口气就好像真的看见了人一样，其实他只是在玩心理战，中午回来的时候因为激动，他根本没记得剩下多少饮料或者食物。
果然，最后的侥幸心理也破灭了，便利店里没人回应。
肖若愚彻底死心，用塑料袋装了很多罐头，面包和矿泉水，想了想，决定到三楼的健身房去过夜。
一来那是平时肖若愚常去的地方，有种熟悉的安全感，二来那里的瑜伽房有个明锁，可以从里面上锁，而不是像公司一样，只要有密码或者指纹就可以开门。
散落在地上的哑铃，空转的跑步机，洗浴间里没关的喷头，都让肖若愚恍惚中好像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而瑜伽室里大镜子中自己的影像，更好像让这里多了一个人，有了点生气。
太阳才刚落山，可四周已经像午夜一样安静，肖若愚站在玻璃窗前眺望远方，楼宇中间有熊熊燃烧的火光，也不知道是飞机坠毁了还是什么工厂发生爆炸。
“如果动物园失去了控制，会不会有猛兽逃出来？”
“如果发生了辐射泄露，会不会有野兽变异？”
躺在几层瑜伽垫搭建的简易床上，肖若愚根本睡不着。
下午才刚睡过，而且心事太多，最重要的是，明天又不需要上班，不需要打起精神应付客户和领导，那么睡和不睡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不让自己发疯，肖若愚还是闭上双眼寻找睡眠的状态，可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昏昏沉沉地一睁眼，却全身一激灵！
接着他又赶紧把眼睛闭上，留下一条缝盯住墙上的大镜子，同时让身体保持放松的样子，尽量不表现出紧张。
门口有人！
健身房的大门明明是关上的，睡前肖若愚也检查了所有的角落，可是现在，一个黑影正站在瑜伽室的门口，一动不动。
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但也只能看清门口那个人影的轮廓，披头散发，好像一只夜晚才出现的女鬼！
“她是人是鬼，她要干什么？”
正在肖若愚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那个人影开始推门！
吱嘎嘎！
门里面是铁链和铁索，门被推开一条缝，带起了金属和玻璃摩擦的刺耳声，也同时刺激了肖若愚的神经。
“我去吗的吧！老子忍不了了！”抓起身边的铁棒，肖若愚一跃而起冲到门边，伸手打开了电灯！
外面的人影被吓得往后倒退几步，同时发出惊呼。
“别，我是人！”
还真的是个人，而且是个女人！
借着灯光肖若愚终于看清了那个跟踪自己的家伙，居然是个美女！
“是你？”
而且，这个女人，肖若愚还算认识。
修身的OL套装，精致的妆容，端庄的五官和一副金丝眼镜，这不正是对门公司的女高管，也是肖若愚暗恋的那个女孩的上司吗？
“我也是人，你别怕。”肖若愚赶紧放下棍子，掏出钥匙开锁。
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她是个活人，就足以让肖若愚欣喜过望！
因为能见到第一个，就可能还有第二个，第三个，这世界上，肖若愚可能并不孤单！
这是希望，重新燃起的希望啊！
看到肖若愚热情的样子，女高管却没有着急进来，她警惕地询问肖若愚的姓名和公司名称，甚至还让肖若愚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内容。
“我说姐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面试那一套吗？”
耐着性子回答完，肖若愚无奈地抱怨。
“没办法，谁让我在楼上看见你的时候，你正在昏迷中说着胡话？我不知道你不是变成丧尸了，只能先确定你的神志是不是正常。”
女高管也提了一袋子食物，进来后还跟肖若愚保持着距离。
“在便利店的时候你还拿着武器，我更不敢贸然现身。”
肖若愚哭笑不得：“那还不是因为你鬼鬼祟祟的，害我担心安全问题！”
“好吧，现在，至少目前看来，只有我们两个幸存者，我们暂且开诚布公地相处，我叫林瑶，你可以叫我林姐。”
林瑶说完跟肖若愚握了握手，然后居然还用手绢擦了擦手。
肖若愚不以为然，早就听同事们八卦这个女强人虽然外表靓丽性感，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高冷范儿，甚至有一次肖若愚还看见她在公司门口，把自己爱慕的那个女孩儿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听起来好像只是因为小姑娘开会迟到了一分钟。
帮林瑶也铺好“床”，肖若愚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林瑶的经历。
而林瑶好像也很疲惫，虽然对肖若愚保持着一些警惕，但总归放松了不少，困意中只是简单回答了一下，就闭口不言，好像睡着了。
原来林瑶中午去了个厕所，出来后就发现世界变了，当然，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变化的是人。
她也像肖若愚一样做了各种尝试，最终失望而归，在公司里呆了一段时间后，听到了肖若愚在对面办公室发出的声音，于是过去查看了一下。
后面的事肖若愚大概都知道了，但是他反而觉得疑问更多了！
“如果她在发现异常后也第一时间寻找其他人，为什么我们没有第一时间遇到对方？”
“她说她吃完午饭去的厕所，可我下班第一时间就下楼发现了问题，她吃午饭的时间难道还在我下楼之前？”
“会不会这一切并不是因我而起，而是因为她？”
让肖若愚奇怪的不光是这些，还有他无意中瞥见的一条手机信息。
原本觉得手机已经失去了意义，但刚才跟林瑶互相加了号码后肖若愚又看了一眼聊天软件弹出的新闻。
跟他下楼前看到的那一条是相同的标题，不过这一次肖若愚看到了内容。
“本轮灵异事件中，A市已经确认的失踪人员包括两名私企员工，还有一名杀人犯？”
A市就是肖若愚所在的地方，而杀人犯三个字让他眼角一跳。
这种不安却又难以名状的感觉，甚至让肖若愚忽略了一个东西，那就是第三次出现的，若有似无的发霉味。
这时，黑暗中又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