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3.5

五雷轰顶！那不是族长希卡普吗，他怎么来了？阿莱克斯瞬间慌了，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他极力保持镇定，但慌张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没牙仔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的老朋友，兴奋地一跃而起，风一样跃到希卡普面前，一把把他扑倒在地，开始没完没了地舔他。

希卡普见到经年未见的没牙仔也很高兴，但没牙仔这一猛扑差点没让他背过气去。缓过气来，希卡普挠挠没牙仔的下巴：“嘿伙计！是的是的，我也很想你——好了别再舔了，再舔我就又得丢掉一件衣服。”

没牙仔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巴，勉强放开了希卡普，转身又找上了亚丝翠和暴风飞；这只看上去严肃的夜煞龙王，见到熟人就变得像只大黑狗。

和一旁的光煞简单打过招呼后，希卡普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步一步朝同样沉默的阿莱克斯走去；小夜光龙们很聪明，自觉地回到它们的妈妈身边。

直到希卡普端端正正站在自己面前，阿莱克斯才小声地憋出一两个词：“……族长，我……”此时的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似乎无论他怎样自圆其说都不会有用，希卡普虽然并不高大威猛，但那一双明澈而果决的双眼直视着他，让他说不出话，甚至连眼神都有点躲闪——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怕一个人。

希卡普注视着他，脑子里本来有很多话，但在见到眼前的正主后却一句都说不出。年轻的族长叹口气，平缓地说到：“你可知道博克岛上发生了什么……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等我给没牙仔换好尾翼我们就离开……”语气虽然平缓，却不容置疑。

阿莱克斯默默点点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光煞在认真地给自己的孩子做清洁，阿莱克斯安静地坐在旁边看；希卡普埋头给没牙仔换尾翼，一边换一边和它玩着，没牙仔也不消停，尾巴总是摆来摆去，不让希卡普安心工作，当然它可能是成心的；克拉夫特和机灵鬼这对搭档待在亚丝翠身旁，暴风飞就坐在亚丝翠身后给她当椅子；亚丝翠细心地教导克拉夫特如何与自己的龙伙伴锻炼默契，偶尔还是批评他们俩：“克拉夫特，我原以为你只是个安分过头的人，没想到居然也会有骑龙找龙的‘壮举’。如果你想改变自己的个性，这种极端的办法我们并不提倡。”

“抱歉，女士……”亚丝翠的话深深击中克拉夫特的内心；他原本还在担心回去晚了会被发现，这下倒好，人家直接找上来了。

亚丝翠瞅见克拉夫特脸上略带后悔的表情，又看看阿莱克斯的方向，清清嗓子，压低声音问：“其实，这都是阿莱克斯的主意是吧？你只是被逼的……”

克拉夫特吓了一跳：“不是，您怎么这么问……虽说是阿莱克斯的主意，但是我……我……我是同意的……所以……有麻烦的话……要一起承担……”说最后几个字时，克拉夫特的声音几乎小到听不见了，只觉得自己面红耳赤，烧的慌。

见克拉夫特的头都快垂到地上去了，亚丝翠不可察觉地浅浅一笑，微微点头：“别认真，我开玩笑的……你们两人都很出色。”

“……谢谢。”仍然是小到不可察觉的声音。

阿莱克斯从头到尾看完了光煞给自己孩子清洁的全过程，脑子里除了被族长发现这件事，还在努力回想光煞的事，但还是以失败告终。他感觉自己虽然想的头疼，但那遥远的回忆似乎近在咫尺，和自己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膜；透过它，阿莱克斯能看见朦朦胧胧的往事，却就是无法变得清晰，无法从脑海中浮现。

阿莱克斯意识到，可能需要一个契机。

实在想不出，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选择继续欣赏眼前的飞龙：“既然你认识我，那我该叫你什么？总不能一直叫你光煞女士吧……”看着眼前全身光滑的白龙，阿莱克斯心里有了主意，“恕我直言……你在夜煞种群里估计应该也算是个美人，皮肤光滑地像煮鸡蛋，还有这么……妖娆？”他也不知道面对龙族的曲线身体，妖娆这个词合不合适。

“叫你‘nubless’如何？它有‘光滑’的含义。你身上光溜溜的，一枚鳞片都看不到，挺合适，正好和‘toothless’凑一对。”

光煞轻轻咕噜一声，表示应允。

“当初是你把没牙仔带到这里来的……如果你来做这个选择，你会选‘隐秘世界’还是外面呢——等一下，怎么了？”阿莱克斯忽然发现整个“隐秘世界”的龙群都骚动起来，像没头苍蝇一样乱飞，千奇百怪的龙鸣声层层叠叠，幻化成鸟市般的叽叽喳喳，越来越吵。

一众人都察觉到了龙群的骚动，尤其是希卡普，他其实比阿莱克斯还早就察觉到了，此时他放下手里的工作，缓缓站起，心中暗道不妙。

这样的场景他还见过一次，在他父母团聚的那个巨大冰巢中，龙群也同样发生过骚动，而原因则是猎龙人来袭。眼前的动乱和当初很像，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但他心里似乎已经猜到了。

果然，透过龙群，希卡普隐约看见近十名龙骑士，正拉着自己的龙四处突进，手中的刀剑在自身周围飞舞，座下的龙也朝四周吐着火球，不断恐吓周围的野生龙。

这本不足以为惧，区区十人而已，但他们似乎有自己的独门秘技。希卡普注意到，在混乱中龙骑士朝龙群里扔出什么东西，然后爆开一阵烟雾；野生龙们似乎很怕这股红色烟尘，没沾上的龙都尽量远离它，而不留神吸入了烟尘的龙则在一两秒之内昏昏入睡，跌落地面；龙骑士飞过的地方已经趴了一片龙。

“是龙骑士！”希卡普大声提醒其他人，顺手朝腰间摸去，却抓了个空。

糟了！走得太急，没带武器！

没牙仔收起顽皮，把希卡普挡在背后，恶狠狠地朝龙骑士们大吼，同时示意希卡普到它的背上来。

“伙计，不行，我还没上好。”希卡普转头看看掉一地的尾翼部件，心中着急却无可奈何，“你现在自己飞都飞不起来。亚丝翠、克拉夫特、阿莱克斯！快坐上你们的——咳咳！啊！”

没牙仔不叫还不要紧，这一叫直接把龙骑士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快看大伙，那个族长和夜煞在那里，抓住他们！”

龙骑士们奋力扯着缰绳，只在几个呼吸间就飞到了希卡普他们头上，然后朝下面的龙扔出几个金属小球。球一落地，瞬间炸开，浓重的烟雾将下方的人和龙完全掩盖。

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就接二连三地被打倒在地。没牙仔、光煞、机灵鬼和暴风飞吸入红色烟雾，摇摇晃晃地倒地，龙骑士们迅速行动，把希卡普和没牙仔五花大绑起来——龙骑士和他们的龙都带着粗糙的玻璃面罩，里面塞着一些药草，完全不受影响。

阿莱克斯被熏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不住地咳嗽，好在烟尘来的快散的也快，而烟尘散去后，龙骑士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嗯？是你！你个小屁孩儿居然跑到毛霍里根部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