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过等而已
不过等而已一
商初踹了踹张嘉林的座椅“去，把我的行李收拾一下。”
张嘉林有苦在心，口难开，这么尴尬的事为什么要他去做？当然，作为助理，他不得不去，但是作为陪伴商初打江山的十年的战友，他不愿意去，裴谨言那人对待商初，是一丝一毫都挑不出错的，如果商初错过了他，绝对是一件日后想起就会遗憾的事。
“小商总，您确定吗？我把东西拿回来的话，按你们两个的生活轨迹，大约再也不能见面了，您想好了吗？”
商初沉思了一会儿，“我不都说了吗？我也问你了，他有什么好的，现在想想，既然都是可替代性的，没有他又怎样。”
张嘉林没说话，商初又开了口。
“长得好看的人多得是，会做饭的也不少，现在画画我又不稀罕，养花我也能养，对人好，切，我花钱就能找一群对我好的，温柔，也不算什么，他这个人…我又没睡到，也不用找替代，多好。”
“快去。”别再叫她说下去，越说越没底气。
张嘉林下了车，去到裴谨言家，“小商总让我来收拾东西。”
裴谨言点了点头，将门后的行李箱推了出来。
“这是…”
“我收拾好了，您推走就是。”
张嘉林接过，脚却像生了根一样，不肯走“谨言，小商总这人就是倔，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真的要闹到这个地步吗？她没尝过情爱的滋味，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就认为有钱就行，不需要人来陪着她，现在可能她还没意识到你对她来说算什么，但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是不一样的，不能给她点时间吗？”
“嘉林哥，我又何尝舍得。只是她不迈出那一步，我再多说也是无益，反而引得她不快，就算连分手，我也想给她留个好印象。”
“唉，你说她的反应怎么这么迟钝，她怎么连喜欢都意识不到？谨言，你且再等等，等哪一天，你不再给她送饭，不再同她说话，不再陪着她，她可能才会去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失去了你。”
“嗯，我知道的，不过等而已。”
张嘉林听到这话，猛地去看他“你没打算放弃？”
“嗯，我舍不得。”
张嘉林欢欢喜喜地走，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有点难以启齿，但是为了小商总的性福，他还是说出了口“那个，听说，小商总还没…睡到你！…虽然这办法有点低俗，但是，谨言，这不失为一个方法，肉体和精神，总是分不开的，你不如依了她，也好让她离不开。”
裴谨言面上显出些严肃“我裴谨言还是有些骄傲的，我要一份感情，要的是一份干干静静的感情，要的是一份分得清欲望和爱的感情。”
他声音又低了下去，带着叹息，笑了“她没爱过人，我怕她分不清。”
张嘉林还能说什么，拿着行李走了，走的时候还带着些为难，小商总的风流债最好就这一件。
……
两个星期过去了。
商初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已经是中午了，张嘉林又叫她去吃饭，她才想起，明明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但是一到中午，她仍下意识地在等裴谨言来送饭，真是…习惯害死人啊。
她去吃饭，每天去的餐厅都不同，点的都是她最喜欢的菜品，可她每个都不喜欢，每个都只是果腹而已，商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隐隐约约的，她也有些知道，可她不愿意承认。
被裴谨言影响了生活，她想这没关系。
过几天就会好的。
几天过去了，商初觉得自己确实没那么想裴谨言了，至少在工作忙的时候没有。
又是一天的下午了，每天的时间过得飞快。
商初收拾了文件，放在桌的左上角，正准备下班回家，自己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裴谨言。
下意识，她的唇角微微上扬，浑身都透着几分欢快，可接电话时，明明对方看不到，可她故意皱着眉，压着嗓子“喂？谨言？”
“嗯，现在按我说的去做，好吗？”
商初摸不着头脑，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吗？
“不要想苹果。”
苹果？苹果怎么了？红红的，圆圆的，有脆有不脆的。
“然后，不要想香蕉。”
香蕉？香蕉又怎么了？黄色的外皮，等等…
他不是说不要她想吗？
“不要想葡萄。”
她不自禁地就想了葡萄，这不行。
“谨言，你在干什么？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还是说，你想我了？故意给我打的电话，我都说了，只要时间一长，你就会忘了我的，不要再…”
她话还没说完，这边就又悠悠地传来声音……
“嗯，不要想我。”话中带着丝笑意。
我艹！
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那边就挂了电话，他什么意思，她算是明白了。
说是不要想，可他说的那些，每说一个，就会在脑海里浮现，包括他所说的…他自己。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裴谨言是在打趣她，他料定她不愿去想起和他有关的一切，可越是暗示自己，这样的思念就越重，记忆反而越加清晰。
商初将手机放下，坐回椅子上，或许…她做错了？
嗯，这样的忘法不好，她要换一个。
……
她说‘你是想我了吗？’
他先回了“嗯。”
然后打趣她“不要想我。”
他想她了，很想很想，不知他这样说，她听出来了吗？
“谨言，我听你们院的说，今年你要去小山村支教？还去半年？”徐闻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进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知道一般去的都是实习生，为了转正，或者说为了资历，才去的，你都一连去了几年了，为什么还去？还去半年？”
“徐闻。”
“咋了？”
“商初和我分手了。”他说了一句和这个话题完全无关的，却很有效的让徐闻闭上了嘴。
“去那边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我教的课时也有老师代课，我在这边也没什么意思，在哪教书不是教书。”
徐闻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问“不止这些吧，你该不会是因为要去疗情伤吧？”
“可能也占一定比例？”裴谨言笑着回。
“你就不生气？谨言，我劝过你多少次，不要太上心，商初那样的人，你驾驭不住。”徐闻愤懑的样子，让裴谨言觉得，被分手的好像不是他，倒像是徐闻一样。
徐闻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裴谨言，只觉得可惜，他叹了口气“别喜欢她了，行吗？谨言，但凡她有可能爱上你，有机会爱上你，有希望爱上你，我都不会这么劝你。”
裴谨言没说话，身子却狠狠地一颤。
隔了许久，久到徐闻觉得自己话说的重了，想道歉时，才听裴谨言道“你以为我没劝过自己吗？不仅我劝我自己，就连我心心念念喜欢的那个人，她也劝我，劝我不要有这样的妄想，可是，如果只是劝，就可以不再有这样的心思，这世上就不会有什么爱而不得，抱憾终身这样的话了。”
裴谨言叹了口气“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不听劝的。”
徐闻无话可说，无法再劝，他没有这样喜欢过别人，自是无法体会他的心情，可只从他的只言片语中也能感受到他的无奈。
“我现在有点佩服你了，要是我是商初，我就嫁给你。”
裴谨言微微扬了扬唇“我喜欢她，也不知道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这还算不幸？那天底下就没有痴情儿郎了！”
徐闻说得夸张，可只有裴谨言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
他对人真诚，半生坦荡，可唯独对商初使了心计。
他装作对她的追求不温不火，不是不爱，不是怕付出，而是怕把商初吓跑，他太清楚，因为她只是想玩玩，他要上了心，她就不敢玩了。
他故意不对她的‘喜欢’回应，避免自己进了死局，不说喜欢，不说爱，不是他不爱，反倒是因为太爱，太爱总是无法说出口，甚至只是想起，心口就会发烫。
他创造了许多机会与她相处，送饭，去写生，一起去玩……他花尽心思，只想让她也沉醉于这场游戏，无法脱身。
只是…
他做了这么多，依然没能留住她。
他低下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这颓废的情绪要不得，他又眯了眯眼，试图平复心情。
“谨言，那天我送你，换个角度想，或许是件好事，起码你的履历更丰厚了。”
裴谨言笑了笑，他从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不过，他说的也对，换个角度想，这确实不失为一件好事。
裴谨言喝了口咖啡，拇指摩挲了一会儿杯壁，抬头对徐闻说“这件事知道的人多吗？”
“你们院的都知道，其他不多。”
“嗯，再多点才行，徐闻，麻烦你了。”
“什么意思？”
裴谨言挑了下眉“总是要传到某人耳朵里才行。”
徐闻恍然大悟，拍着胸脯告诉裴谨言，包在他身上了。
裴谨言又喝了口咖啡，今天的咖啡煮的不是很好，也不知那盆花还好吗？现在这个时间是下班高峰期吧？天气也转凉了。
商初，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