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滑鱼
林茳朗看着男子和女子离开后，去了河边，滑鱼可不等人的。
河边的水是蔚蓝的，与其说是河，更像是海，只是没有沙滩。两边的悬崖围绕着汹涌的蔚蓝的水面。
悬崖上是一片荒芜，除风沙和来捕捉滑鱼的人之外别无他物。
人是不可以跳进水中的，因为水里比路面更加危险，路面只有同类，哪怕是同类相争，毕竟还有些规矩，而且傲因一般也不会主动招惹人。
但是曾经下水的人十死无生，所以这就造成了滑鱼更难捕捉的情况。
因为不能下水，只能编织捕鱼网，然而滑鱼十分细小，很多情况下捕捉上来的不是滑鱼，而是一些其他的东西，但是海里捕捉上来的东西几乎都不能食用，除了滑鱼之外很多对人来说有剧毒。
所以一般就产生了另外一种方式，钓鱼，鱼饵就是新来的那些细皮嫩肉的肉。
也只能说滑鱼比较喜欢细皮嫩肉，毕竟用其他鱼饵平均十几天能调上来一条的话，细皮嫩肉大概平均八九天能钓上来一条。
虽说滑鱼在外面卖出了天价，但是在这里不过只能成为活下去的基本。
林茳朗又看到了那对男女，他们很幸运钓到了一条滑鱼。只是两人好像并没有加入帮派，若是实力不够强盛，怕是也保不住那条滑鱼。
魅儿和离忧到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人在捕捉滑鱼了，隔很远就有几个人组团在钓鱼，一个人放哨，一个人钓鱼，有的团队中还有一个人捂着身上的伤口，那便是被选的新人了。
魅儿和离忧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离忧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两根鱼竿，鱼钩上什么都没有，直接抛到了水中。
魅儿想到李子羡曾经给自己讲的一个叫姜太公的人钓鱼也是没有鱼饵，甚至连鱼钩都是直的，现在看看两人这般模样也有点姜太公的意思了。
又想到曾经自己躺在李子羡身上听故事的情景，慢慢的似乎食物被抢的感觉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魅儿看到离忧看上去正襟危坐，但是给人的感觉确实有些吊儿郎当：“我们能钓到鱼吗？”
离忧看魅儿心情终于好些了，逗她：“你猜？”
魅儿：“我才不猜，我也不是你故事中的姜太公，我可以用法力捉到滑鱼的。”
离忧看魅儿说到自己能捉到滑鱼得瑟的样子道：“这些滑鱼是上古的东西。”愣了愣又说：“你倒是还真不一定能捉到，你的法力对它可没什么用。”
说到上古的时候，离忧想到自己其实吃过滑鱼，滑鱼即使在上古也可以算的上是奇珍异兽的一种，一一那时候最招这些奇珍异兽喜爱，即便是神族捉也要费些功夫的滑鱼，却在一语手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即便是那时候很多奇珍异兽并不能直接用法力捉取，那时候一语捉滑鱼的情景着实让几人真实的羡慕了一番。
一语哄他们喝下鱼汤之后才告诉他们滑鱼的功效，当时一语看着他们几个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笑道开心又得意。
那时候的一语也是很熊，更因为法力强悍，也有小霸王的美名。后来谁也没想到那个让神族头疼不已的小霸王因为忘归变成了没有神能挑出毛病的神女。后来又因为自己……
魅儿却觉得离忧不相信她，哼了一声道：“我要是捉到给你做鱼汤喝。”
离忧道：“那你喝吗？”
魅儿还以为离忧要独占，道：“那是自然，听说滑鱼很是鲜美，我自然要尝尝的。”
离忧看着一直在晃动鱼竿的魅儿，笑了笑道：“你知道滑鱼的功效吗？”
魅儿愣了一下，扭捏道：“你要跟我生小崽子吗？”
反被撩的离忧：……
魅儿刚说完，就看到离忧的鱼竿动了一下，直接丢下自己手中的鱼竿，跑过去捂住离忧的嘴，小声的在离忧耳边道：“嘘，有鱼上钩了，不要说话。”
完全没有意识到说话的是谁！
第一次就能直接捉到滑鱼，魅儿一开始还挺得意，即使这条滑鱼时离忧捉到的。
高兴的抓住那条鱼小声开心的尽量控制自己不蹦蹦跳跳。
毕竟自己从被抢就已经意识到了这里不是王府，随时都会有人抢自己的东西。即便是自己对别人好，也不见得别人对自己好。
这是作为魅儿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人类真的像说婆婆说的那样。
但是没想到还没等魅儿开心多久，滑鱼就被人抢了，还顺手把她推下了河。
落入水中的那一刻，她看到那个推她的是她给予食物的那些孩子中的一个。看到那个孩子开心的咧起的嘴角，魅儿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身上的温度比逐渐淹没自己的水还要冰冷。
那是一种完全没有任何愧疚，没有任何负担，只为了手中的滑鱼的开心。也没有一丝丝恐惧，怕什么，掉入滑河十死无生，在这里是最好的杀人场所。
魅儿第一次感觉到离忧说的她从未知晓什么是真正的残忍。
原来当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做出的事情是多么残忍的时候，才最是残忍。
魅儿醒来的时候躺在离忧的腿上，两人在是水底。
这条不怎么像河的河名叫滑河，河中存在一种透明的胶质，只要是非河中的生物，这些水就会变成胶质，把生物包裹起来，窒息而死。这便是人类掉入其中十死无生的原因。
离忧与魅儿没有被包裹，因为在妖市时摊主送的那块木牌。
摊主的族群对水有绝对的控制，所以即使在滑河中也有一定的作用。
拿着木牌的魅儿和离忧也被滑河认为是水中原本的生物，没有被胶质包裹出来。
这是一个奇异的世界，脚下是一片芳草萋萋，身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头顶很高的地方是蔚蓝色的水，被一层胶质包裹着。
与三危山的荒芜形成了鲜明对比。
魅儿看到昏迷中的离忧着急喊道：“开心？你怎么了？你醒醒呀。”
但是离忧没有任何回应。
离忧最后的神力都是因为一语的祝福才得以保存，后来又因为浮华花，再到离忧做李子羡的那段时间和这次掉下滑河，神力已经快要殆尽，现如今只是身体陷入了沉睡，没有直接消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魅儿看离忧一直没有醒来，就准备用法力试试，大多话本上的人若是受了伤，妖族的法力都是有用的。
魅儿刚把离忧扶起来，就听到一个声音：“魅儿姑娘，你还是先放开他吧。”
魅儿顺着声音转过去，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手中撑着一个拐杖，道：“你认得我？我为什么要放开他？”
“自然认得，被离忧神君捧在手心，甚至能让他愿意背叛好友的小妖谁能忘记呢？”老人家目光沉沉的望着魅儿。
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若是将你手中的法力传给他，那他曾经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可笑？”
“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将法力传给他会显得可笑？”魅儿看到离忧一直不醒，自己又无法救他很是心慌。
老人没有回答魅儿的话，看到了离忧身上的玉佩道：“还好这玉佩护着他。”否则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只是后面这句话老人没说出来。
玉佩是曾今司命给离忧做的那块，里面还加了山神萤儿给的那抹代表生命的神力。
老人递给了她一枚类似铜板的东西道：“把它放在离忧手中，过些时间他就能醒来了。”
魅儿怀疑的接过老人递过来的铜板，却没有放在离忧手中，只是看着老人不语。
老人看着魅儿道：“他现在这般模样，我若是要害他，你护不住的。”
魅儿看了老人良久，终于把铜板放在了离忧的手中。
在两人等离忧醒来的一段时间，老人率先打破沉默：“你现在过的好吗？”
没等魅儿说话，自己又回答道：“应该是不错的，他当年为了你命都不要，你怎么会过的不好呢？”
魅儿看着老人自问自答，有些不太明白，试探的问道：“我们认识吗？”
或许是老人太无聊了，道：“他对你是真好，怕你过不好，让你成为仙族的无可替代。”良久道：“当年他为了你才答应我送那位神女上神台的。”
“云籍，你也还活着。”老人说话间，离忧醒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魅儿的错觉，感觉离忧醒来的一段时间，老人好像又老了些许。
“因为你当年送我的那条滑鱼。”老人也就是云籍说道：“那条滑鱼我养了很久，发现那位神女能拯救神族，我知道自己要消散了。就像着把这条鱼送回它该去的地方，只是我窥探天机，身体损耗的厉害，走的路上，从青年变成了这般模样，到了三危山，更是虚弱，跌下了滑河，却没想到在这里活了下来。这里与外界不同，这里是时间的禁区。”
离忧听懂了云籍的意思，这里的时间与外界不相通，在这里只要这个地方不坍塌，此处的人便能永存。这里遮掩了天机，但是不能离开，离开后躲过的天机会重新应在他身上。
“神族覆灭了。”离忧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云籍。或许是想让他知道曾经用了所有护住的神族并没有护住吧。
“我知道，在跌进滑河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我还看到了你将几乎全部的法力给了她。”云籍看了看魅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