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曦音和程清哲的故事03
被喜欢的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女孩心底更难受:“真没事儿。”
少年异常沉默了会儿，才道:“行吧。”
“那......实在有心事的话，你可以给我发发消息，我一般情况下都会在线。不懂的问题也可以来问我。”程清哲微微皱眉。
“好的。”女孩努力控制情绪，道，“我有东西想送给你。你等下，我先回趟家拿。”
“...好。”程清哲见她情绪逐渐好转，笑道，“不急，你慢慢去。”
曦音回到家，从抽屉里翻出一本书。
然后跑出去递给他。
“书？”程清哲低眉。
“嗯，很普通，就是书。”曦音抬起眸子，道。
“小同学不仅是路痴还是个书痴。”程清哲下意识抬手想摸她脑袋，可关键时候却换成了指向她身后，“那个男孩是谁？”
曦音闻言回头，一眼就看到不远处鬼鬼祟祟偷看的曦俞，“我弟弟。”
程清哲点了点头:“你一直住在这儿吧？”
曦音:“嗯喏。”
程清哲想起她之前跟他说过复读的事，问道:“你复读的话，是打算去哪儿？回原高中还是？”
曦音顿了半响:“不知道，还没去想这个问题。”
“行吧，如果你有题目不会可以问我，开视频会更方便些。”程清哲若有所思道。
“...哦，就是有点儿费流量。”曦音挺诚实的回应。
程清哲:“......”
“走啦，很晚了。”曦音开始催他。
“嗯。”程清哲缓缓转身，“那以后见。”
女孩朝他微笑着挥手:“拜拜。”
-
程清哲走了一段路，路边拐角处，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车辆停在他旁边。
车窗降下，里面是一个中年男人，模样温尔儒雅:“少爷？”
程清哲打开车门，将书放在怀里，坐在副驾驶座上，情绪有些低迷。
中年男人没有立即开，他给程清哲递过茶杯，道:“表白成功了吗？”
“你觉得我像是一个表白成功的状态么？”程清哲接过茶杯，喝了几口，面无表情道。
中年男人咳了几声:“没事，可以慢慢来。那......你礼物送出去了吗？”
“没有。”程清哲对自己服气。
中年男人忍不住又低低咳了几声。
所以...少爷这是和姑娘简单逛个街，聊个天了？
中年男人不太确定的问道:“那你送了她什么？”
程清哲想到她那件裙子，可那只是生日礼物，不能算数。
默了几秒，他才异常低沉的回道:“什么都没送。”
中年男人:“......”
不得不佩服，他忽然有种替老爷恨铁不成钢的冲动，他还在奇怪，琢磨着少爷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呢？
原来是这样......
早知道他就应该过来监督少爷的，可谁知道少爷这么不靠谱？
各种礼物和人员都配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结果少爷这东风，飞离十万八千里。
中年男人脑海里不断浮现那些礼物——
二十万字变着花样表白的情书？
少爷亲自种的玫瑰花？
专门定制独一无二的项链？
少爷熬了大半年才自己做出的一双气质极佳的高跟鞋？
幽静美好的烛光晚餐？
......
不想了不想了，中年男人摇头，低头碎碎念:“少爷，你胆子这么小不行啊。”
程清哲:“......可是直接送她，她不就怀疑了吗？”
中年男人胸口憋着血:“你不就是要表白吗？？？”
少爷，你那逆天的智商呢？？？
你这遇到爱情就成小孩的话，以后怎么继承家业，怎么当总裁？
中年男人在心底捶胸顿足。
程清哲:“......”
程清哲从身后拿起枕头，将它抱在怀里，有气无力的趴在枕头上，他鞋子都脱了，整个人缩在座位上，像个受伤的野兽般，翻着那本书看。
许久，少年才抬起眸子，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嘛，我知道了她QQ电话还有住址。”
正在开车的中年男人，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少爷。你怕不是个......”傻子......
中年男人硬生生止住话头，声音没任何感情，冷静道:“那些东西，我随便找人去查就能一清二楚。”
不用劳烦您嘞！
况且，少爷您早就清楚可以这么做不是吗？
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犯糊涂了呢？
刚刚情绪稍微有点儿好转的程清哲:“......”
那本书很快被他翻完了，他又开始翻第二遍。
然后是第三遍第四遍......
少年抬起头，将那本书珍贵的放在了自己放在车里的背包内。
他看向窗外，脑海里倒映女孩的面容。
如果这段时间他跟她表白，会不会影响到她的学习？
还有那些礼物，她平常一只黑色签字笔都能换着笔芯用许久，送她的话，她会不会产生压力？
感觉好像就情书能送出去了......可他又没法送。
要不...
手写的情书他去打印出来，说是某艺术展发的广告，反正她不是喜欢看书嘛，情书也是书啊。
玫瑰花就说是自己父母种的，不花钱，花园里好多呢。
项链是他在酒店里吃饭搞活动送的，因为是女士项链，他又用不了，就干脆送她啦。
高跟鞋的话......就说妈买小了码数还没穿，没法退，扔了又可惜，给她穿正好。
哦，还有烛光晚餐，过几天约她出来去饭店，让店员配合他，恭喜小可爱中奖，免费吃一顿呗。
......
程清哲说做就做，把打印好的情书、玫瑰花、项链、高跟鞋等分别单独打包好，再附上一些文字说明，直接快递寄给了曦音。
他让快递员慢点，估计明天晚上到。
-
第二天晚上。
曦音收到了好几个快递，她抱着疑问带回家拆开后，盯着它们看了好半响。
越看那些说明文字，她越觉得不对劲。
曦音靠在床头，低头注视程清哲的微信头像。
明明是他自己送的，干嘛要说谎啊？
那么漏洞百出的理由......
而且都是情书玫瑰花等这种表达意思十分明显的礼物。
难道是......
通过看她喜不喜欢，来揣测女孩子的心思，最后给他喜欢的女孩子准备礼物？
曦音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编辑信息发过去——
我收到了。
还不错。
很喜欢。
-
程清哲刚洗完澡，正拿毛巾擦头发，听到手机提示音，便低垂着眉眼打开屏幕。
看到曦音的消息，他按耐住内心的兴喜，立马回复——
我还有玫瑰花
我可以再寄些过来
曦音回复了——
？
她默了两秒，心想反正他们是朋友，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就直白的再编辑了一些字过去——
你可以多观察她的喜好
这样成功的概率大些
-
这边程清哲收拾好一切，继续看消息。
他先是看到了一个问号，
然后......
等等，
她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字都认识，为什么连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五分钟后。
少年懊恼的拍脑袋，他在通讯录里查找到手机号后，给曦音打电话。
-
听到手机铃声，曦音顿了下，看着来自BJ的陌生来电显示。
她好像没有亲戚是北京人吧？
难道是销售电话？
挂了。
女孩放手机在床上，然后起身去洗漱。
-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程清哲:“......”
少年重新进微信，发了张委屈的表情包和一句话——
你挂我电话干嘛
女孩洗漱洗澡吹完头发，已经是1个多小时后。
她穿着低领卡其色睡衣，慢吞吞上床盖好被子，背靠着床头。
等她打开手机时，发现程清哲“拍了拍”她至少10次。
曦音看见信息内容，先是默默的将刚刚电话号码暗戳戳的存好，然后回复——
我以为是骚扰电话......
程清哲没有回复她，直接打了微信视频。
女孩犹豫了好半响，然后接通。
视频那头的少年依旧阳光清隽，曦音看到他，刚想打招呼，视频电话就被挂了。
曦音:？？
-
程清哲脸涨得通红，热得不行。
他刚刚不小心看到了曦音白皙漂亮的锁骨。
还有她将柔顺黑发随意放下来的那种小猫咪似的慵懒状态。
程清哲心乱七八糟，他下次打视频电话还是得提前问问她在干嘛。
少年编辑信息——
你先进被窝
就是把被子盖到你肩膀处
曦音一脸懵——
为什么？
程清哲——
肾上腺素有点儿高
曦音——
？？
程清哲——
害，你先盖嘛
曦音——
哦
曦音盖好后，忽然想到自己披头散发没打扮，这样在他眼中会不会形象不太好？
想到这里，女孩伸手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支口红和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涂好后抿了抿唇，确认自己气色好了一点儿后，又给自己扎了两边小辫子，给垂放在肩前。
女孩打开视频电话。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又给挂了。
曦音:？？？
她心底有点儿小生气——
你挂了我两次，我只挂你一次
-
程清哲突然觉得自己好没出息，看到她那软萌娇小的模样，心脏总是扑通扑通跳。
也不是不让你跳。
问题是你别紧张好不？
程清哲深吸口气，脑海总是浮现她那张脸。
小可爱的唇看起来比平常还要甜一些......
思及此，他忍不住晃脑袋。
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真是的。
还是打语音电话吧。
他拨通过去。
对方停留了5秒后挂掉。
程清哲这才注意到她发了那条消息。
心底泛凉。
他好像不小心做错了事......
少年低眸编辑——
曦音，我不是故意的
曦音回复——
你就是故意的
程清哲不敢反驳她——
嗯
曦音——
你还打不打？
程清哲——
打
曦音——
哦
程清哲想了下，觉得自己小题大做，还是选择了视频通话。
曦音这次没挂他的电话。
程清哲一开口就问——
吃饭了吗？
曦音——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画面里的程清哲强装镇定的笑了笑——
嗯，我打电话是跟你说件事
曦音——
什么事呢
程清哲——
就是......我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不对，我没有喜欢其她的女孩子。
曦音——
我懂。
程清哲——
你懂？
曦音——
对啊，你不就是在解释吗
解释就是掩饰啊
程清哲——
我没有掩饰
曦音——
不用解释，我懂的
程清哲——
......真没有
曦音——
好啦，你不困吗？
程清哲——
不困
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嘛
曦音——
我没太懂你的意思
程清哲第一次感觉自己嘴这么笨——
确实是那些理由啊
曦音——
你骗我
程清哲——
我......
好吧
我是在骗你
曦音——
嗯哼？
程清哲——
但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意思
曦音——
哦哦哦
程清哲——
我没有喜欢的人
对啦，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曦音顿了半响，想了想——
温柔的
细心的
很耐心
从不对我凶
比我话多
干干净净很清澈的
对生活很有仪式感
嗯嗯，有时候还会有点儿小浪漫
还有许多......
女孩说到这儿，忽然停住话头——
那你呢
程清哲——
像你这样的
曦音——
啊？
程清哲——
嗯，就是像你这样的
曦音感觉他在故意逗她，下意识的将脑袋往下沉了沉，被子遮挡住了她不太自然的半边脸。
曦音——
很晚了
程清哲——
行，那你早点睡
别忘了啊
曦音——
别忘了什么？
程清哲实在不能让她误会，只好说道——
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人
记住啊
曦音——
哦哦哦
程清哲——
我喜欢的人，她在未来等我
我也会一直等她
曦音——
嗯嗯，会遇到的
晚安
程清哲——
晚安呐
-
卧房外。
两大一小三人，耳朵紧紧贴着门边，听了半天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许萌皱眉埋怨:“就是你，好端端的闲着没事做，去换质量更好的门，现在可好。”
曦承也很苦恼，这隔音的效果太好也不是件好事。
许萌低头问男孩:“你确定看到了姐姐和一个男生见面？还找到了家门口？”
“是的！亲眼所见，那个怪哥哥长得很帅，一看就很花心，肯定对姐姐图谋不轨。”曦俞小声嘀咕。
曦承纳闷:“你咋看出他花心了？”
“我学校那些长得好看的男生，就没几个不勤换女友的，人渣中的战斗机(′～`；）”曦俞磨牙，“要是他敢欺负姐姐，我第一个不放过他，跟他干一架。”
许萌和曦承开始担忧起来。
闺女今早跟他们说了要复读，难道和那人有关？
有没有可能是，那人不务正业没考起大学，闺女被他迷的团团转，选择放弃学业继续呆在高中陪他？
想到这里，他们心底焦灼。
这不是明摆着害他们闺女吗？？
-
曦音忽然有点儿口渴，下床准备去客厅接水。
她慢吞吞的走到门口，一开门，就看到三人莫名的呆在门外。
那架势...
是在偷听？
三人显然没想到他们会被发现，顿时尴尬的笑。
曦俞小步转身，撒腿就跑。
曦音看着他奔跑的背影，跟做贼心虚似的。
想到那天他鬼鬼祟祟的模样，女孩心中了然。
她不打算拆穿他们:“你们还不睡吗？”
“现在就去。”许萌拉着曦承，进了房间。
曦音喝完水后，回到房间。
她点开网易云，戴好耳机，钻进被窝，随机播放喜欢的歌曲。
看了下时间，夜晚10点整，该睡觉了。
女孩听了几首歌后，就沉沉的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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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哲靠在床头，正在编辑朋友圈。
他先发了第一条——
求救ing，如何才能给女孩惊喜，但又不会让她误会我喜欢她，也不误会我喜欢别人？
底下有人评论——
五花肉:所以你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
暴富爆帅:天天想屁吃，除非你们俩是亲兄妹。
给我一粒米:班长啊，你有暗恋对象啦？？？
学术垃圾:高考后的我还在刷题找乐趣，班长大人脱单了记得叫上我，我可以蹭个喜酒。
想吹免费空调:说吧，那女孩是谁，说不定我们认识。
程清哲统一回复——
请提供建议。
程清哲开始发第二条——
怎样防止钟意的女孩喜欢上别人？
底下评论——
给我一粒米:卧槽，我好像发现不得了的大事。
五花肉:她谁？！班上的？
天空飘来五个字:冒个泡，我想吃瓜。
外表正经内心欢脱的小子:找度娘啊。不过...你要是想要一对一针对性的特殊对策，可以私聊我呦。免费免费，前提是你先告诉我她是谁？
佛系人生:怎么可能是班上的，高中三年，我会看不出一点儿马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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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哲将那天拍的照片挑出两张分别设置成桌面和壁纸后，又单独发了条朋友圈，附上一张糖果的照片，配上文字，仅曦音可见——
今天的糖格外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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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曦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她翻开被子，先起来拉开窗帘，然后去洗漱。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她边刷牙边点进一看。
是程清哲发来的消息——
出去玩吗？
曦音停顿半响，现在还是暑期，正是很多高考学子填志愿的时候。
她没马上回复，先发——
你填的是京大吗？
程清哲——
是的
曦音——
那里男女比例怎么样啊？
程清哲——
不知道
曦音——
你选的什么专业？
程清哲——
数学
曦音——
哦哦哦
程清哲——
去嘛，我这些天都没事做
曦音——
嗯喏
程清哲——
说好了哦，我来你家？
曦音——
别
程清哲——
为什么？
曦音——
我父母和弟弟都知道那天我们见面了
程清哲——
没事啊
曦音——
他们貌似误会了什么
程清哲——
没事，刚好去解释嘛
曦音——
也行，那你来吧
程清哲——
拉勾勾
曦音——
哦哦哦
曦音洗漱完毕，随意的刷朋友圈，忽然看见万年不发动态的程清哲发朋友圈了——
今天的糖格外甜。
还配了张糖果图片。
她盯着那张图看了许久，评论——
这么甜的吗？
程清哲——
是哦
曦音——
我想吃
程清哲——
给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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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哲是上午9点钟左右到的，曦音带着他来到家的时候。
曦承许萌曦俞满脸戒备的打量了他一番。
许萌:“你是？”
程清哲礼貌的问好:“叔叔阿姨您们好，我叫程清哲，是曦音同学。”
曦承稍微松了点儿气:“同学？”
那至少不是小混混了，不过......
程清哲看出了他们的疑惑，依旧笑容满面:“我今天是来带曦音出去玩的。”
曦音:“......”这么直白的吗...
曦俞立马将曦音护在身后，仰着小脑袋看他:“出去玩？”
男孩转头一副确信模样:“爸妈，我就说吧，他绝对有问题！想和姐姐单独相处！”
其余人:“......”
程清哲面不改色:“是啊。”
其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