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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坐牢还是太便宜

梁冬梅说完,早已是泪流满面,只是表情依然带着愤愤不平。

“冤有头债有主,你没必要这样。”任白看着她,此时的梁冬梅,又能翻起什么风浪呢,最终还不是自己把自己作成了这副田地。

任白同情她吗?

说不同情是不可能的。梁冬梅明明也应该有大好的前程,她理应得到父母无私的爱,凭自己的本身也能考上一所好的大学,遇见一些真正能交心的朋友,最终遇见一个合适的良人。梁冬梅仿佛是一棵长歪了的树,明明有最好的机会让父母和家庭把她纠正过来,但是人人却说那歪脖树才长得好看,可怕的是,歪脖树也就信以为真。

到了最后才发现,那参天的大叔都没有歪脖的。

“我没必要?我太有必要了。”梁冬梅冲着话筒喊,任白被震得耳膜疼。

梁冬梅喘匀了气,才又说话:

“其实下药这事儿,还是梁鹏志跟我学的。”

任白抬起眼睛直直盯着梁冬梅的双眼,你可算说到重点了。

当初任白和章顾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时间也并不短了。霍茗却自始至终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任白看起来和章顾毫无联系,却能够如此突然地就在一起了,在霍茗的想法里,任白理所应当地成了一个“小三”。曾经和章顾每天多多少少有交流的是她,曾经晚上校内活动结束之后章顾送这些小学妹回宿舍也是自己走在最靠近他的一侧,曾经买奶茶的也是她,送外卖的也是她。

可是为什么偏偏女朋友不是她?

“霍茗气不过,”梁冬梅慢慢说,“在你沉浸在恋爱的甜蜜里的时候,你哪能知道霍茗做梦都想杀了你?”

有一天深夜,霍茗睡着说梦话,刚巧一句“任白你个贱人”从嘴里说了出来,又恰巧那时候梁冬梅起床上厕所,这句话就刚刚好印在了梁冬梅的心里。

“你知道你昨晚上说梦话了吗?”第二天早上,梁冬梅问。

“什么梦话,你唬谁呢?”霍茗不信。

“你说‘任白你个贱人’。”梁冬梅一字一句地说。

“不可能!”霍茗的底气明显虚了不少,这些天,她对任白的恨意与日俱增,就算白天不说,梦里发泄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你就别否认了,”梁冬梅拍着霍茗的后背,“我又不是不懂你,你看,端茶倒水聊天跑腿的都是你,凭什么让那个任白白捡了你的男朋友?”

霍茗转过头看着梁冬梅,一脸无法置信的样子。

梁冬梅也看着霍茗,继续说:

“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的好男神章顾的抑郁症已经到了必须要吃药控制的程度,你说她任白也做不到去时时开解,她去不了的时候你就去,然后哄着他吃药什么的,到时候他好了,就算忘不了任白,那也忘不了你啊。”

霍茗的眼睛里好像闪过一丝光亮,但马上又暗了下去:

“可是那抗抑郁药,我也开不出来啊。”

“嗨,当你的军师还能少了这个啊!”梁冬梅把手里的一个小瓶子往霍茗手里一塞,霍茗摊开手,发现是一瓶药。

“这?你从哪里弄来的?”霍茗又惊讶又害怕。

“我家药房里有熟人,拿个药还是很方便的。”梁冬梅当然不会把真相告诉她,这药不过就是面粉做的安慰剂罢了。

霍茗像捡到了宝一般,紧紧攥着梁冬梅给的那瓶药,仿佛这一瓶安慰剂是给她霍茗用的,有了这瓶药她就能翻身了一般。

任白听完,两只手互相紧紧抠着,连破皮出血都浑然不知。梁冬梅说完就走了,留下任白久久地坐在那里,等到狱警来催才回过神来。

任白像一具木偶一般走了出去,孟梦和敬美筱赶紧迎了上来,敬美筱看见任白这鲜血淋漓的手,以为她又被欺负了:

“这怎么回事儿?这监狱怎么管的?不是她过不来吗她怎么还能伤你?”

“不是她,我自己抠的。”任白说。

“你感觉不到疼吗?你怎么能把自己抠成这样?!”

任白没有再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一个地方,行尸走肉般上了车。当时她不是不知道章顾的抑郁症严重了不少,直觉告诉她,章顾的情况远远比诊断上所说的更严重。但是当时的任白只是在心理学专业趟了两年小水塘的新手,精神科医生的诊断她当然是视之为权威的。当时的她还是太单纯,她怎么就没能想到,章顾为什么很多次都在自己没在的时候就把药吃了,而且吃了药之后不但没有建好,还变得日渐严重。

她应该察觉到的啊!

她应该及时带章顾再去做检查,一次不落地陪着他去做心理咨询,看着他去好好吃药的啊。

什么成绩,什么保研,什么绩点,什么实践,难道比得上他的命吗!

她还应该及时察觉到,那两个杀人凶手,就这样和自己一个房间共处了四年!

任白沉浸在无限的懊悔之中,现在才想到当时应该,有什么用呢?

她还是太高估人性了,她高估了人性的善良和心软,人的本质,不还是动物吗?

动物要做的唯一一件事,不就只有安全地活着吗?梁冬梅知道章顾为了方宛澜的事情要把梁鹏志这个xing侵犯狂魔揪出来,然而,梁鹏志揪出来,就意味着自己的过去也会世人皆知,到时候自己怎么办?

那就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章顾要是因为抑郁症死了最好,如果没死,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人总没有心思去管她和梁鹏志了吧?

世间作恶,有多少是因为一个人把自己人生中的所有错误一股脑地归结给别人呢?不仅如此,还要让众人为他的所作所为负责任,还要摆出一副众人皆醉他独醒的清高悲壮感。

梁冬梅没了自己所谓的爱情,所以她觉得其他人的感情也可以没有,甚至其他人的生命也不值一提。

任白坐在车上,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

当年她们所作的,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坐牢?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