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到了第二天，我一早起来打扫了整整一个多月都没好好清洁的房子。这个一个多月来为了冲业绩完全没有一天休息，而辛辛苦苦为公司工作却换来如此下场。我对申洲没太多的信息和期望。如果妈妈还在，我根本不用考虑月供和水电费支出问题，压力就不会这么大。我把自己整个人投入忙忙碌碌的一天又一天当中。这时接到了保险公司打给我的电话。电话中告诉我，李天（妈妈）女士的今年的保险费已到期由于联系不了她本人。就打电话联系到我这个第一受益人。
我接了这个电话，惊讶到极点，如果不是诈骗的电话的话，妈妈为了预防意外，购买了保险。我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去妈妈的衣柜和书柜里翻箱倒柜地寻找。本来妈妈过世之后，我也想过整理一下遗物。但是每当看到一些资料我都会想起妈妈过往的点点滴滴，我忍不住睹物思人。越是深层发掘，越会发现越多的秘密。后来我决定停止翻找妈妈的遗物，有些秘密我难以承受。但有一份保险金可以保障这房子的月供，那即将失业的我动手找寻妈妈的遗物中的那份保险合同。
果然，被我在妈妈的书柜的抽屉中找出了一份保险合同。我仔仔细细地看了整一份合同的文本，保险人在保险生效后死亡能获得最高30万的保险金。我再看了看日期，签订合同的日期是我和妈妈搬进这房子后不久。而第一受益人是我的名字。原来妈妈一早就想好了，为了保障我的生活，不但生前从来不用我担心经济问题，就连发生意外后也能留给我一份保障。
我按合同上的提供的电话打过去，咨询了一下情况。保险公司那里表示发生需要出险的情况，提供一些政府出示的资料和那我的资料去办理出险，大概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可以获得保险金。如果得到这笔保险金那我生活压力将会大大下降。
我做完各种家务，就找齐了各种资料直奔保险公司总部。他们接收了我的资料告诉我有更多情况会联系我。
虽然现在的我非常需要这笔保险金，但如果可以给我选择我宁愿让妈妈陪在我身边。我不觉得健康和生命能够用金钱来替换，而亲人陪伴的温暖更是金钱无法相比的温度。
办完保险公司的业务后我连忙出发去申洲公司总部，总部在一家写字楼的中层，申洲租下整整一层。到达申洲已经是下午的4点多了。我去人事部发现空无一人，前台文员告诉我人事部在开会，需要稍等一下。
到了5点出头的时间，我看见众多管理层纷纷走出来，其中包括Manbel和柠檬。过了一会我看见胡洋滨拿着我的客本走了出来，紧接着我接到了柠檬打给我电话，让我下来一楼写字楼大堂。我见到柠檬，她拉着我走到一边，四周张望，神色紧张。她说：“你那个事情挺严重，胡洋滨刚才拿着你的客本在开会的时候说事，说有销售卖客给对方团队的事情。你可能在这家公司留不下了。”
我听了心里有无数只草泥马对着万毕奔腾而过，但我也知道这段时间柠檬一直都在帮助我，而万毕毕竟是她上司，这件事情她也帮不了忙。我镇定的给跟柠檬说：“我也看了很多招聘信息啊，简历都准备好。其实申洲我不太想留下来，把佣金给回我就行了。”
“这个你就走运了，今年申洲和销售为了佣金打过一场官司。后来庭外和解了，申洲把佣金都给回这些销售，不过那些销售都进了申洲的黑名单，永不录用。后来申洲也强调了，该给销售的佣金一定要给足，一分都不能少。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虽然我不知道申洲和销售为了佣金打官司这过程是怎么一回事，感觉申洲有些在制度还是做法上，总让在这里工作的人留下仇恨的种子。看着我不说话，柠檬继续说：“胡洋滨是黄豪的小舅子，无论他对你说什么，你都对他客气点。”
我答应了柠檬，也感谢了她这些天来的帮忙和照顾，告别了她后。我上去人事部找胡洋滨。
胡洋滨见到我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他拿着我的客本直接和我去到会议室。他坐下来就问我：“余小妍，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客户会给对方团队成交。”
看来胡洋滨还是讲道理的人，说话直接不掩饰。我也爽快告诉他：“是这样的！在河畔明珠这个楼盘，大部分客户都是附近镇街的客户，他们很多人行业相同互相认识。加上开发商的销售在这里累积了一定的业主和客户资源。很多客户经过其它业主和客户介绍就去找了开发商那边成交。并非是我把客户卖给对方团队。”
胡洋滨对我淡定地回答似乎找不到突破点，他说：“卖单的这种行为在申洲是非常严重的违纪行为，公司一般处罚有三种：第一种是辞退并且没收佣金；第二种是追究法律责任，追讨公司损失；第三种是拉入黑名单，永不录用。”
我听得出胡洋滨对我的只是恐吓，其实我拥有并不止出来工作一年的经验，我记忆中已经有十年的社会阅历了。我毫不惧怕他的恐吓，对他说：“胡经理，首先你们并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我卖单的事实。我没猜错的话你仅仅凭一本客本和万毕的片面之词是难以让警察和法官相信你们的话的，这种在营销上普遍发生的情况。然而若公司要追究捕风捉影的事情，传出去只会引起同行笑话，做坏申洲的名声。”
我看到胡洋滨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的惊讶，他觉得我年龄小，刚毕业不久，没想到竟然没被他吓到。我继续说：“在营销上，管理层应该和基层携手合作对抗对家团队，而不是通过内斗消耗自己人的精力和信任。我建议公司提高员工的奖金和佣金，从根本上杜绝飞单卖客的行为。而不是靠猜疑和莫须有的罪名来进行恐吓。”
胡洋滨定了定神，问我：“你有什么楼盘想去？河畔明珠你要不要回去？”他的语气就像跟一个朋友聊天一样的轻松，不想万毕的凶狠和严肃。我刚在这个楼盘几个月熟悉了情况，我当然想回去，但我想到了万毕，他这个人太恶心了。
“万毕不会给我回去的。”
“我跟他沟通一下，他会的。”胡洋滨说道，他接着又安抚了我说：“你先回去，我明天给答复你。”
“好，那麻烦胡经理您了。”我向胡洋滨道谢和告别。他在申洲老大有点亲戚关系，估计跟总监都好说话。
晚上，我打电话给柠檬，胡洋滨跟我谈得还算融洽，还问了我的想法。但柠檬认为不太乐观，万毕肯定不会给我回河畔明珠。让我明天再过去了解下公司那边的态度。
我再次去到申洲，胡洋滨没跟我提回河畔明珠的事情，说有个桐林大观的项目需要销售，问我要不要去？我想了想先稳住一下申洲的情况，就答应了胡洋滨过去。紧接着胡洋滨接了个电话，“那行，不回你那了。我让她去其它项目。。。。。。24号那天她也开单了，你就当她上班了嘛！”听话语应该万毕打给他的，胡洋滨在电话里用商量的口吻跟他协商。果然万毕不赞成我回去那个项目，我回想一下万毕这个领导也实在烂出了天际线。这时，胡洋滨刚好走开，调去人事的Maybel突然就走过来我身边，她兹有地坐在一边。用蚊子小的温柔声音跟我说：“你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申洲你肯定呆不下的了。你以后去其它公司也注意点，别再做这种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了，哪间公司都容不下这样的人的。”
怎么Maybel和胡洋滨说的话完全相反，我奇怪的转头注视着Maybel，她除了斜眼看了我一眼没再看我。我问她：“你说这么话有证据吗？捕风捉影的事你也当真？”
“怎么没有证据啊？你还把公司的客户资料卖给了旁边的楼盘，收了多少钱，截图都有了。你抵赖不了的，公司现在都掌握了。”Maybel继续用蚊子小的声音给我输送着虚假的焦虑消息，不惜任何手段打击身边的同事。
我向她假笑了一下，她的话我很容易找到了破绽，我淡定地跟她说：“问题是过来河畔明珠的客户都会去旁边的楼盘看的，大家客户都一样的。我卖给旁边的楼盘人家会要吗？人家也有资料啊！而且人家就只有开发商一家公司做营销，还需要这种方式获取客户资料？”
Maybel没想到我的思路转得这么快，她喉咙明显哽噎了一下，就像谎言被戳穿的尴尬。在胡洋滨回来之前，丢下一句：“你自己好自为之。”就走开了，回到人事部自己的座位上。Maybel离开的一瞬间，我拿出手机把她的微信给删掉了。本来Maybel给我的感觉并不太好，但还没万毕那种恶心的程度，今天见到她，就好像看见城中村小路两旁污水沟的发臭污水一样的恶心。即使不做经理也不放过打击的机会。
胡洋滨走了进来，跟我说：“你先回去等消息，我让桐林大观的经理联系你。”
我向他告别并离开。
申洲的总部离我和阿爸阿妈住的地方很近，我走过小时候每天都要走的社区小路，经过小时候经常去的街心公园。我经过阿爸阿妈楼下，我停下来看看了5楼的位置，那里锈迹斑斑的防盗网里的窗台上种着许多绿色的植物。我并不想上去，幸好也没碰上熟人。我悄然离开，只留下看不到的足迹。我有慢慢回想起10年，我发现自己从30多岁回到13岁时生活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