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糖水小哥哥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乌云把月光藏了起来,朦朦胧胧月光时隐时现。一个身材婀娜的黑衣人影手持铁锹伫立乱坟岗,给一片小墓碑大花圈挨个相面。
“挖你?不行,你是酒后掉河里淹死的。不要你。”
又看看右边小墓碑:“你?嗯嗯。”妘纭摇头:“你抽大烟还卖大烟还卖假药,吃出人命被苦主家眷打死的,也不挖你。”
妘纭喜欢单独行动,没带帮手一路走一路念叨,回忆着县志看到的先后下葬顺序,判断土壤新旧程度。
穿过一片片乱坟墓碑,突然盯住一片小土堆:“就你了,抽大烟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棺材都是丫头卖身葬父换的,墓碑都没有一块,抽大烟害人那。”妘纭把面巾摘下来包住头发,不要荡土。
开挖,土竟然是松软的,两下就挖空咯,好像是谁把土挖出来没填,土形状不好自己倒下坑填成这样的。
“有人捷足先登?哎呀呀,我的棺材菌,二叔的剑鞘。”妘纭使劲刨,把土分开,露出墓坑。
穷人家的墓没有什么墓室耳室、陪葬坑,就是普普通通砖头磊的正方形,容纳棺材进去一人高,妘纭点燃火折子,低头钻进去。
黑色大棺材稳放中间,妘纭看见了棺材缝上有一棵扭扭巴巴小灵芝。像干透腐烂的蘑菇。
“应该就是你了。”妘纭用匕首割下来收好。
“本岛主打道回府。”高高兴兴往回走,一转身踢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妘纭踩踩拧一拧,足底的触感真柔软,啥东西?
“陪葬品?”
“这种墓肯定没有”。
“陪葬牲畜?”
“死三十多年了应该早就腐烂不软了。”
“墓主人爬出来了?”
“不好好舒舒服服躺着睡觉,出来干啥?”
妘纭借着火折子幽暗的光一看,棺材钉的好好的,严丝合缝。
“哥们你谁啊?”妘纭用火光照过去蹲下身,低头仔细看。
“人形,长的帅。二十岁上下,昏迷不醒。倒在别人墓里昏迷不醒。小哥你长的这么帅为什么要当盗墓贼?”妘纭摸了摸自己的脸:“嗯,也挺好看的,也是来挖坟的,看来是同行。”
妘纭伸手探探鼻吸,呼吸均匀,只是昏过去了。
“小哥,这一没尸毒二没外人,你怎么把自己弄晕的”?简直了。
昏迷的人像死猪一样死沉死沉的。妘纭弱女子没多大力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生拉硬拖把小哥拽出来。
小哥长的挺清秀的,虽然脸上落了点灰尘还是白净如玉,除了帅还有些许面善。
妘纭做件好事,把土填回去,她入了匪帮,却不是管杀不管埋的缺德匪。填满了再踩实,免得过路祭拜的绊倒。
忙活了半天对自己创造的工程基本满意。转头一看,月光下一个白衣身影正在愣愣的看着她。
“小哥,你醒啦。”小哥睁开眼睛更好看了,这眼睛,怎么形容呢,像天上的星星,迷人,深邃,面善,怎么看都是个低眉顺目温和善良之人。
“不好意思,吓到姑娘了,我有点贫血,刚才低血糖了”。
小哥哥从地上站起来四处找,走了几步从地上拿起个被土掩埋了一半的葫芦,扒开塞子往嘴里灌。
怎么有人喝水这么好看的?主要是长的好看妘纭想。
妘纭:“……”我也渴了,忙活半天了,但我截胡了你的棺材菌怎么好意思再向你讨水喝。
好看小哥哥喝了一阵,用白衣袖抹了抹嘴角。看到妘纭期待的眼神。
“要喝吗?”小哥哥客气。
“啊,我是渴了,不介意的话分我点吧”。
“拿去。”
妘纭接过小哥哥抛过来的葫芦把葫芦嘴抬高一点不接触唇,仰头等水倒出来。
某人是有洁癖的,共用一葫芦等于间接接吻,虽然口干舌燥,该有的矜持妘纭还是有的。
咕噜咕噜,喝下一大口:“甜的?怎么像……不管了,是毒药也要喝,喝完一滴不剩还给小哥哥”。
“不好意思太渴了没给你留。水里放的什么,真甜。”
“红糖水。”
妘纭差点一口吐出来:“你一个大男人随身带着红糖水?”现在流行男人也坐月子吗?。
“姑娘有所不知,在下自幼贫血,时常昏厥,刚才多谢姑娘搭救……”
“好说好说,棺材菌我截胡了,你介不介意都不会还给你的,呵呵”。妘纭傻笑。
“看来它本不属于我,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先看到也会晕倒”。小哥哥说的很无所谓。
妘纭觉得这小哥不错,心态好难怪长的那么面善,声音也好听,悦耳。
两人一起出了乱葬岗,妘纭收起折叠铲。把夜行衣脱下来,里面穿的是正常绣花锦缎。
一路行走到闹市,妘纭想问小哥哥何时分道扬镳,一想也许他刚好顺路呢。
狮国没有宵禁,初夏有人在摆夜市。
妘纭问小哥哥,“还渴吗?”
小哥哥点头。
“我也渴,咱们买个西瓜吃吧。”妘纭一掏口袋,“呵呵,出门没带荷包”。
再看红糖水小哥哥腰间空空如也。
“啊,有点尴尬。等我。”妘纭跳起脚从树上摘下几片叶子,选了最肥厚的一片其他扔掉。领着红糖水小哥哥走了几步,在人多的地方蹲下,用树叶吹出歌。
小哥哥一时看愣了,本以为她是个傻白甜没想到音乐造诣如此之高,一片树叶都能吹成诗,百转千回绕耳不去。简直天外之音。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围着看。妘纭喊小哥哥:“哥,去收钱。”
小哥哥没听明白,妘纭用嘴叼着叶子,手放下来做了个手捧的姿势。然后手迅速放回叶子上,声音不断。
小哥哥会意,两只手合在一起,对围观的路人低头鞠躬,有人掏出铜板放在小哥哥手心里。小哥哥激动极了,好像是他赚过的第一桶金。
收了半把铜板后妘纭瞄了瞄:“可以了。不收了不收了。”
妘纭又吹了两首豹国民歌。放下叶子对父老乡亲拱手抱拳,比起红糖水小哥哥的羞涩妘纭一看就是老江湖,且脸皮厚。“谢谢各位赏脸。今天卖艺到此为止了。谢谢谢谢。”
妘纭挑了个大西瓜,老板给切成快,妘纭先递给红糖水小哥哥。
“你先吃,你功劳最大”。
小哥哥推让。
妘纭把大西瓜塞给小哥哥自己又拿了一块吃。
帅哥美女俩人就蹲在夜市马路牙子上啃西瓜。
呱唧呱唧啃完一个“真解渴。”妘纭拍拍吃撑的肚子。
小哥哥也吃好了,斯文的擦擦嘴,从袖子里掏出手帕递给妘纭,妘纭伸手接过擦擦。
动作太自然了,吃饱了就不动脑子。擦完看看用过的手帕,“我洗干净再还你吧,不过,过了今天或许就找不到你了。”
小哥哥笑不露齿,斯文翩翩:“不用,送你了,洗好了收着吧,或许他日有用。”妘纭看到手帕上坠着一枚粉色宝石,好奇特的宝石,月光下反射出一点紫晕,像在上面有一只眼睛。
“好像很贵重。”妘纭很识货,虽然说不上来是什么。
“嗯,是一把钥匙,可以打开我家门的钥匙”,小哥哥和颜悦色道。
“你家用手帕开门啊,好高级。妘纭收下。
小哥哥站起来说:“我要回去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姑娘,在下苏小南,姑娘贵姓?”
“妘纭。”
“妹妹好名字”。
“妹妹?妘纭诧异”。
“在下今年二十有三,妹妹不过十六七岁,称呼妹妹有什么不对吗”?
“二十三?我成亲早的话孩子都和你一样高了”。
“妹妹是在逗我?。”苏小南认认真真。
“我三十出头,比你大很多,叫我妘纭就好。”妘纭大大方方说出年纪,总不能骗人家纯良小哥哥。
“妘纭,我们是朋友了”。小哥哥一挥手:“后会有期。”笑容真甜。
小哥哥走了,妘纭蹦蹦哒哒回青楼,找匹快马,上老不死药圣家换剑鞘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