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哪个主角没有过逆天改命
“川颖师妹，好久不见。”川凉硬着头皮打了招呼。
眼前的这个女弟子，身上虽然穿着宗门的制服，但是制服已经被她给改得面目全非，如果按照风月场所的审美标准，应该是一等一的好设计。
不过在川凉的眼里，实在是有些敬而远之。
但是偏偏川颖最近还黏上了他，这一次去铜城出任务，本来不该顾剑峰的人随同的，他跟着一起去，未必就没有躲避此人的目的。
看到川凉之后，川颖便黏上来，抓住了川凉的胳膊说道：“川凉师兄真是薄情，师妹等你等的好苦啊！”
“呵呵。”川凉干笑了两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师妹等我做什么？如果是有事要找人帮忙，门派的师兄弟们想来都是愿意伸伸手的。”
是的，你去找那些看见你都走不动路的傻蛋好吗？不要再来找我了！
川颖却给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川凉师兄真的不知道我等你做什么吗？再说了，就算要帮忙，其他的师兄弟哪里比得上川凉师兄？”
川凉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赶紧说道：“许执事，我的任务牌。”
许执事那边刚好落下最后一笔，将手中的木牌甩了甩风干了上面的字迹，然后拿起了旁边的钢印，“啪”一下在木牌上按了一个灵光流转的剑形印记，递给了川凉。
“三个月的教习职务，嘿嘿，如果三个月之后你还想继续，尽管过来找我。”
川凉苦笑：“三个月就够了，够了！”
这个时候，川颖却突然说道：“川凉师兄要去教新人练剑了吗？许执事，人家也要嘛！”
许执事看到川凉疯狂给他使眼色，果断地摇头说道：“不行，宗门的事务都要宗主或者长老什审批之后才能领取，你不是要去山下采办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执事给川凉递了个眼色。
川凉顿时会意，下山采办的事情，一直都是八长老的小徒弟川屏在负责，川屏号称齐云宗第一才子，在女弟子中人气颇高。
这个川颖，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性子，就是不知道她这么积极负责采办的事务，是不是在山下还有什么姘头。
一念及此，川凉就觉得胭脂水粉的味道一点都不香了，马上说道：“师妹还是安心跟着川屏师弟去采办吧。许执事您忙，我先走了。”
“嗯，去吧。”许执事摆摆手，川凉转身走出了任务房。
川颖气得直跺脚，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经闭目养神的许执事，追了出去。
“师兄！师兄！”川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川凉的脚步越发快了，川颖追之不及，累得花枝乱颤，气喘吁吁。
怜香惜玉是不行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怜香惜玉了，川凉更加加快了脚步。但是还没走几步，突然有人伸手就将他拦了下来。
抬头一看，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师兄，师妹在叫你呢，你跑这么快，不是在欺负人呢吗？”川源笑着说道。
川凉顿时头大如斗，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实在是难对付的很。
这个时候川颖也从后面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半倚半扶在川凉的肩膀上，娇声说道：“师……师兄……你跑得……太快啦！”
妖媚的声音配上喘息，川源顿时口干舌燥起来：“师兄！你看把师妹累得！这得多大的仇啊？”
川凉却躲开了川颖的依扶，轻轻往旁边挪了两步说道：“顾剑峰还有急事，不要意思，师弟，师妹，我得先走一步了。”
“诶！师兄！”川颖一把抓住了川凉的衣袖，泫然欲泣：“从刚才开始师兄就对我格外冷漠，不知道师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如果是，师兄你告诉我，师妹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好吗？”
不好！川凉在心里暗骂，偷偷一看川源的脸色，顿时就知道大事不妙。
这个时候周围的人也都看到了这幅场景，全都围了过来，眼皮子底下的热闹，不看白不看啊！
在这齐云山上，大多数都是门内弟子，有些人甚至多少年都没下过山，整天修道练剑，心里都淡出鸟来了，别看一个个都是青年俊彦，背后不知道有多八卦。
川凉见势不妙就要跑，结果就从人群里走出来了另外的一个人，一把就抓住了川凉的肩膀。
“诶？这不是川凉师弟吗？怎么？又对师妹始乱终弃了？”
“呵呵，师兄说的哪里话。”川凉的眉梢乱跳：“师弟想来清心寡欲，一心修道，哪里会做出这种事情？”
而且你那个“又”是什么意思？
川凉实在是有些无奈，面前的这个人他可不想招惹，不是说他打不过，而是惹了很麻烦。
这人名叫马锐，是宗门二长老马三科的儿子。马三科在宗门中位高权重，一直和宗主奇达外不对付，奇达外维护顾剑峰，马三科自然是站在对立面上。
听见马锐的话，周围的人都是窃窃私语起来，什么川凉始乱终弃，多少女弟子被他欺骗之类的。
甚至还有人言之凿凿，说曾经看到川凉和川颖海誓山盟，看到川凉和其他的女弟子在山中幽会被川颖撞见。
如果让这些人继续下去，恐怕他们连孩子都打了十七八个了。
偏偏这个时候川颖还要对他们解释：“你们别这么说！我和师兄……我和师兄是清清白白的！你们怎么说我无所谓，不要再随便乱说川凉师兄了！”
“渣男！”
“渣男啊！”
周围的人顿时同仇敌忾，看向川凉的眼神都变了。
川凉满头的黑线，一时间百口莫辩。
就在他万般无奈的时候，一个好听的声音从人群外面传来：“你们都聚集在这里做什么？”
众弟子纷纷让开，留出了一条路来，一个长相淡雅，气质高洁如同空谷幽兰一般的女子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
“大师姐！”众人纷纷叫到。
大师姐点了点头，看向了场中的四个人，川颖顿时低下了头去不敢看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师姐问道。
周围马上便有人将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当然，他们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开始的，只能是将自己看到的说一遍。
大师姐听完，叹了一口气说到：“多大的事情，我看就是误会而已，你们散了吧！宗门给你们提供了这么好的环境，记得要好好修行，莫要让凡俗之心扰了心境，懂了吗？”
大师姐是宗主奇达外的大弟子，修为境界在破灵巅峰，宗门这一代的弟子无出其右，在宗门内威望甚高，可不是川颖这种妖艳贱货能比的。
那听到大师姐的教训，众弟子连连称是，没过多久便一散而空。大师姐扫视了一圈在场的这几个人，看得川颖等人低眉顺眼，这才轻哼了一声：“川凉师弟，你来。”
川凉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着大师姐离开了。
走出了执事堂的范围，看不见了那几个人，大师姐和川凉朝着顾剑峰的方向而去，川凉才说道：“多谢大师姐！”
大师姐摇头说道：“不必多礼。我虽是女儿身，与宗主之位无缘，但是顾剑峰之于齐云宗的重要，我也是知道一些的。师尊也曾叮嘱我，对顾剑峰的人要多一些照顾。何况宗门之内，蝇营狗苟实在是不应该，可惜有些人啊……”
川凉苦笑：“顾剑峰向来一脉单传，占据九峰之位太久，难免受人嫉恨。师弟我平日里装作哑巴，都躲不过是是非非，还不如真的做一个哑巴才好。”
大师姐突然笑了：“你这个小子，我记得你从小就伶牙俐齿，他们没见过，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平日里你不说话也就罢了，真的哪天做了哑巴，怕不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哈！哈哈！”川凉干笑了两声，连忙岔开话题：“师姐怎么会在这里？”
“哦，听说你回来了，过来看看你。”大师姐说的很随意，两个人从小在宗门一起长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川凉却感觉到了师姐话语里的一些深意，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闭上了嘴巴。
师姐倒是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和他一起朝着顾剑峰的方向走去。川凉的心里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说实话感觉有些愧疚。
在很小的时候，名见就曾经给川凉批过命。
他天生命格不全，偏生又携带天命，说明他的命格连天都要嫉妒，才要在他出生的时候，将他的天命毁坏近半。
名见曾对他说，他这一声注定坎坷，前路迷雾重重，一不小心就会牵连他人，最好是孑然一身，所以才收他进顾剑峰。
顾剑峰空旷寂寥，自古以来一脉单传，又受到宗门其他剑峰排挤，自然是他最好的归宿。
但是名见千算万算，算漏了川凉命中还有一个师姐。
就算表面上装成毫不在乎，平日里也刻意不去互相交际，但是川凉的心里想什么，名见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他只能是告诉川凉：“总之一切结果都要你们自己来承担，你看着办。”
这是威胁我吧？川凉当时很想掀桌子。
偷偷看了一眼大师姐的侧脸，川凉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说道：“师……啊！”
师姐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川凉，就见他正张大了嘴看向顾剑峰的山口方向，好奇地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川凉的脸都绿了，看着从山上下来的吴娘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吴娘却似乎变成了以前不会说话的时候一样，只是看了川凉一眼，然后转身向山上走去。川凉明白了，这是下山来找自己的。
大师姐也打量着这个朴素清秀的小姑娘，见状笑道：“一个大哑巴，一个小哑巴？顾剑峰是有什么神功吗？”
川凉尴尬道：“哪有什么神功？”
不过正好，要是大师姐非要跟他上山，他还觉得不太自在，于是说：“那大师姐，我先上去了，师父可能找我有事。”
“嗯。”大师姐轻轻点了点头，目送川凉上了山。
川凉快步爬到半山腰才松了一口气，问吴娘：“你是怎么出来的？”
“老头放我出来的。”吴娘说道。
“师父？”川凉顿时了然：“师父果然算无遗策！”
吴娘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会算命？”
“会一点。”川凉点头。
“你也会？”吴娘有些质疑地看了他一眼。
川凉微微一笑：“会一点。”
“笑得真假！”吴娘转过了头。
“呃……”川凉愣了一下，摇摇头，和吴娘继续往山上走，在山顶的茅屋看到了名见：“师父你找我？”
名见点了点头，吴娘也没吭声，转身就走下了山，朝着半山腰的宅院而去。
川凉摸不着头脑：“她是不是变了？”
“人世无常，大起大落之后总会有所变化，祸福相依不必理会。”名见说道。
“我倒不是觉得不好，只是担心，就这么放她出来，会不会出事？”
名见却笑着摇头。
“师父找我有事？”川凉见名见不想说，于是继续了之前的话题。
“丹药已经炼制好了。”名见挥挥衣袖，在石桌上排下三个玉瓶：“沉心丹，服下之后运功四个时辰，可以摒除杂念，短时间内达到天心境界；断天丹，可以暂时将命格与天道的联系切断；最后是篡命丹，可以将其他人的天命与你的残缺天命融合，补全命格缺损。”
川凉看着石桌上的三个药瓶，一时间也不由得激动万分：“终于等到这个时候了！”
名见点头说道：“是啊，十六年了，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不管是着三枚丹药，还是方灰的天命，都是十六年来所有的付出换来的，如不过不是天命难寻的话……”
川凉倒是看得开：“师父，不过是继承了方灰的天命丹效果而已，以后吴娘便是我的师妹了。”
“我是可惜不死天命的命格，一分为二之后，便再难聚合。方灰的天命被你融合，注定以你为主，不死天命便彻底消失。”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川凉伸手从石桌上拿起了那枚沉心丹：“我去闭关！”
夜半，月上中天。
川凉猛地睁开了眼，心中再无一丝的杂念，心灵澄澈如同明镜。看着月光落在山顶上，周身云海环绕，整个天地寂静无声。
“时候到了！”名见开口道：“子时天地轮转一周，天道周转的空隙只有短短一瞬你，万万不能有失！”
川凉只感觉内心如同古井一般，再也掀不起半点波澜，就算面对天崩地裂，也能够以最佳的状态去面对。
点了点头，他将两枚丹药和天命放在手心，静静地等待着子时到来的那一刻。
月光悄然移动，树影渐渐倾斜，天地之间仿佛有一根弦，越绷越紧，在某个时候瞬间崩断，整个天地的灵气都开始陷入了一种沉寂当中。
“就是此时！”名见低喝一声。
川凉将断天丹服下，便感觉自己和天地之间的连接在此刻中断，仿佛他已经不是此间之人，月光不再照耀他的身体，清风不再吹拂他的衣袂，连脚下的土地，都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没有闲暇顾及这样奇妙的感受，川凉紧接着又将篡命丹和方灰的天命一同吞服下去。
一时间，只感觉身体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川凉的眉心、胸口和丹田剧痛，疼痛肆虐了他的身体，却被沉心丹的效果狠狠地压了下去。
紧皱了眉头，川凉连忙闭上眼睛，内视体内经脉五脏，便看到方灰的天命入体之后，化为了点点的星光，散落在各处经脉之中。
这些星光看似柔和，但是在经脉中流过，却带着一种灼热的气息，让川凉的经脉当中大片的炙痛。
与此同时，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打坐修行的吴娘，同样感觉到了那种被撕裂的痛处，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来，萎靡地跌在床上，武者胸口蜷缩了起来。
强忍着疼痛，川凉调动身体的内劲和真灵之力，将经脉当中的那些星光慢慢地汇聚在一起。
星光流过经脉，一阵灼烧的疼痛，川凉心如止水，按部就班地将这些星光送入到胸口的膻中穴当中。
随着星光在膻中穴当中汇聚，他的胸口渐渐地亮起了一道光芒，这道光芒却是来自于他的灵魂深处，一个残缺不全的球体渐渐地浮现出来。
说是残缺不全，不如说是斑驳不堪。
川凉的天命就像是被砸破的蜂巢一般，千疮百孔，在一边还有大片的破损，就连里面流转的星河，都在慢慢地从这些漏洞里面泄露消散。
看到自己的天命，川凉知道，胜败在此一举！若是能够补全天命，他今后便能够拥有主角的命格，将自己的天赋开发出来，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担心随时都会殒命。
咬了咬牙，他催动着身体当中散落的星光，朝着自己的天命猛然轰击过去！
不破不立！
天命的外壳已经残缺，就算是勉强补全也不可能如同新生，只有将斑驳的外壳全部击碎，然后再生成新的外壳，才能够保证天命浑然一体！
轰！
一声炸裂在川凉的脑海中响起，天命被击碎的瞬间，川凉简直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一样，就算是沉心丹也几乎坚持不住。
但是随着原本天命的外壳碎裂，一切都变得水到渠成。
在一股神秘的力量支持下，膻中穴当中的星光渐渐地渗入了灵魂当中，慢慢地形成了一层新的外壳，天命中的星海也慢慢地丰盈起来。
川凉缓缓地陷入了平静的修炼当中，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很多了。
而倒在床上疼得浑身是汗的吴娘这个时候也睁开了眼，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和山顶上的川凉之间，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在黑暗中看向山顶的方向，吴娘心情复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