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九十二: 家庭闹剧
分章节这种事情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怎么设扣真是太难了,将就吧!翻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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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了大概是这个样,只可惜看不到了)
“好啊!我说夫人怎么突然叫我们娘儿俩回老家,原来要把自己女儿往太子身上贴呢!有你这么不厚道的小人吗?”
一个打扮娇艳的姬妾进来,叉腰指鼻便骂。郑颜顿时脸憋得通红,郑夫人瞪了女儿一眼,转而不屑道:
“真是个不懂礼数的下贱之人,没看见太子殿下在这儿吗?惊扰殿下你该当何罪,还不退下!”
“你少摆样子,今儿我倒要让太子殿下评评理,这到底是你送那木头疙瘩失礼,还是我的頔儿失礼!”
那姬妾说着,又转向守尘柔声细语道:“殿下恕罪,妾身携小女慕名拜上!”
随声便走进一个身着玫红蝶穿百花袄的女子,她两弯柳叶插峰眉,一对三角细凤眼;巧嘴瘦颔,削肩莲步;模样标致胜娇羞,神韵机警赛端庄。
她顾盼流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聪明劲儿,那明媚令守尘也不禁眼前一亮,然而闻其言语谈吐,却又不免令人厌烦。
这女子应是知道自己美貌,一摆柳腰,俏俏然抛来媚眼,随后却一上前便把郑颜从席上扯了下来,且斜眼骂道:
“大姐姐!没想到你看上去老实本分,却原来是个狐媚骚货,好不害臊!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长相,大脸塌鼻的,怎么也好意思在太子殿下面前晃?我看你们才是真下贱,贴上去的下流胚子!”
听了这样的话,谁知郑颜非但不怒,反倒羞恼了。
郑颜越发红了脸不敢言语,郑頔更是心满意足得瞪了她一眼,跟着一转脸,冲守尘笑道:
“古人云:身无贵贱,行有高低。太子殿下,您可说是不是?”
守尘闻言不禁叹了口气,不知她如何有脸引用这句话,他看着眼前这姐妹两人,郑颜作为嫡长女,在郑頔面前竟连话也不敢说,更是纳罕!
一时出神,倒想起炽莲训教弟妹时那威严难犯的样子来了。
守尘没有回应,这闹剧却并未因此停息,郑夫人拉过郑颜,冲着郑頔抬手便是一巴掌,骂道:
“混账东西,凭你也敢在这里嚣张!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
阶下美妾眼见自己女儿挨了打,哪里肯歇?上来便与郑夫人对骂起来,甚而动起手来。
郑頔在一旁也不能安分,讨着空闲就奚落郑颜,一旁侍妾见状,赶忙都围过来过来劝,谁知东拉西扯偶有错手,竟反牵出旁的新仇旧恨,一时间全扭打了起来,剩那一两个知道分寸的也不敢掺和了,站开两步干看着着急。
场面乱哄哄的,完全没了样子,郑太守喝了几声也不顶用,一面又得顾着向守尘谢罪,这里说两句“成何体统”,那里说两句“罪该万死”。
堂中作陪之人,或为晚辈或为外人,一时也不敢随意上前造次,因此愈演愈烈,其后几人言辞中竟扯出来的不知哪辈子的事来,令守尘在一边瞧着也不禁偷笑。
这时老夫人才由侍女搀起来,那麂头拐杖在地上一镫,喝道:“放肆!还不住手!”
声虽迟慢,却洪亮慑人!
所有人都忽得吓住了,讪讪低了头,顿时没了轻浮的念头。
老夫人拄着拐杖,蹒跚上前道:“都是主子姑娘,成天在这里闹得沸反盈天的,叫下人看了笑话!平日也就罢了,懒得管你们这起猴窜子,今日太子殿下在这里,也容得你们这样不成?都反了!”
“母亲息怒。”
“老夫人息怒。”
一个个垂手搭脑的,恭恭敬敬听候责罚。
“你啊!成天不知正业,我不管你有什么主意,你再常日里在外丢祖宗清白也罢,好歹管住家里这几个女人,别叫她们这样闹得家宅不安!”
老夫人失望得看着郑太守骂道,叹了口气又转向儿媳:
“还有你!只有主母的脾气,没有主母的样子,动手打姑娘像什么样子?”
看着眼前恭敬却呆愣的一群子孙,老夫人实在有些恨不成才,拄着杖行出两步道:
“刁蛮的刁蛮!软弱的软弱!莫说殿下,我也看不下去!罢了罢了,费尽心思叫殿下来看你们闹,真是罪该万死啊!我还是快收拾了东西搬到山上,和你父亲作伴!早早替你们去赎罪!”
“母亲息怒,儿等不贤不孝,还要母亲在旁教诲。”郑太守忙携女眷跪下磕头请罪。
“老祖宗息怒,为儿孙气坏了身子,叫儿孙如何敢当。”郑颋等子侄也忙上前劝慰。
老夫人闷哼一声,顾自颤颤巍巍走下阶,将拐杖搁置一边,跪伏谢罪道:
“太子殿下见谅,老身治家不善,使殿下受惊,老身愿一死以谢罪。”
守尘愣了愣,忽由这位老夫人联想到炽莲老了之后的样子,但转而又觉失礼,忙忍住不笑,上前将老夫人搀起来道:
“老夫人不必自责,论语有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晚辈既是客,自然不便干预你们的家事,老夫人自便,晚辈且回房去了。”
“多谢太子殿下宽饶。”老夫人叫郑颋好生去送,再三嘱咐。
守尘匆匆离了这是非地,却不知厅中如何处置,倒得了机会和郑颋相谈甚欢。
除夕过后,守尘更时时躲着,推脱旧疾犯了希望静养,于是郑太守便同夫人往娘家拜年去了。
守尘得了空又游走到街上去,因是正月里,所以没了叫卖声,然而倒也不显得冷清。
只看那家舍楼阁与京中不同,装点刻画更是别具一格,便觉得有趣,况且孩子此时着红挂绿在巷尾游戏,口中歌谣很有异乡情趣。
就这般逛了许久,约莫到了午时初刻,守尘才觉得腹中饥饿,正巧飘来一阵酒菜香,抬头看去,原是一家二楼酒肆,挂这四张酒幡,有一匾书“奇味楼”,正月里仍开门接客。
守尘便信步进了这“奇味楼”,找了个楼上临街的小座,点了三四个小菜、一壶杏花酒。
他一面等,一面看四处人说话的模样,不时上了一道酒糟丸子,守尘略尝了一口,丸子倒是细致,只是味道太淡了些,便叫跑堂的来,道:
“小哥,我口味偏重,麻烦后头的菜多搁些盐。”
那小二哥扬起两个指头,道:“要加盐可以,您再给加两个钱。”
守尘虽不在意两个钱,然而觉得古怪,便问:“这是何缘故?一撮盐倒比菜贵?”
那小二哥大约见守尘穿的素些,又是外乡口音,便不放在心上,说道:
“客官,不是我道理大,这是这一道的规矩。您也不打听这盐有多贵,就在这儿跟我叫苦!不是我欺负你外客,是有那外客欺负我们老实人。”
守尘听了更是糊涂,正待细问,看见郑頔带两个小丫头走上二楼来,指着他骂道:
“奴才东西,敢在我们贵客面前耍嘴!伺候好了,别说两个钱,一箩筐也有!伺候坏了,小心你的舌头脑袋!”
那小二哥自然认得她是太守家的姑娘,恹恹地垂了首,不服气又不敢说话。
一旁掌柜早已闻声过来,骂走了小二,腆着脸赔罪。另又叫人换了碗筷、加了几个凉菜,才说要亲自到厨房看着,方离开了。
这边郑頔又换了一副温婉样子,为守尘斟酒夹菜,道:
“娘见殿下出了门没回来吃饭,叫我来看看,原来殿下在这里。”
“五姑娘,常听人说这蜀地人偏爱咸辣,为何这里的菜这样寡淡,加盐还要加钱的?”
“殿下有所不知。”
郑頔剥好了一只虾仁,放到守尘碗中,拿绢子擦手道:
“我们这里的确好咸辣,这几日您在我们府里也吃了不是?”
“正是这样才觉得不解。”
“但只这一家不识趣,放着便宜买卖不做,偏要对着干,弄得店里这么古怪狼狈,所以得罪了殿下。殿下也不必生气,这店撑不了多久的,父亲会治他的。”
守尘听着仍是不太明白,但见她自觉失言得捂住了嘴,便知道问不出个究竟来。
这时一个随身亲信找来,道:“殿下怎么在这里,让属下好找。”
“有什么事吗?”
“啊……这个——”那随从瞥了一眼郑頔,终于是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