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章:天帝的身份
天帝不知为何,昨日心口又突然疼痛起来,所以也是一夜未眠,见总睡不着,虽天还未亮透,便也索性早起了。
才刚穿了衣就听见宫门外,月阳仙子急急喊道:“小仙月阳,求见天帝!”
一旁宫人连忙劝她:“月阳仙子,天还未亮,惊扰了天帝不好,还是过些时辰再来吧!”
“不行!我有要事,耽误不得!”一边忙跪在宫门口,“求天帝一见!”
天帝烦他们在外吵嚷,便问道:“何事?”
“启禀天帝,方才圣仙与火行子已回到了圣仙府。”
“知道了!下去吧!”
月阳仙子还欲再说什么,只是宫人既已听出这话里的不耐烦,自然不客气起来,拉拽着遣月阳离开。
月阳拼力推开,跪地狠命一磕:“求天帝救救圣仙!”
话音还未落地,“砰”的一声,宫门被一道黑色身影撞开,天帝散着发,面具下的眼满是怒意,那样子不知有多少骇人!
“怎么回事!”
月阳颤了颤,道:“方才见火行子回来倒是已并无大碍,只是圣仙刚放下火行子就昏迷过去。三位行子都面露担忧,木行子虽已施法医治却仍只是摇头!”月阳又一叩头,“小仙无法,只好来求天帝相救!”
天帝心中焦急万分,正欲赶往,却被忽然赶到的守澈拦了下来:“月阳仙!你好大胆,吩咐了你不许宣扬,你竟敢私跑到帝宫来!你可知罪!”
守澈怒起来,可当真也不输给天帝,月阳跪伏在地,不敢出声。
“难道她出了事,还不能让我知道吗?”天帝怒喝道,全没了往日对守澈的温和,“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对她的担心吗?昨日你那样担忧地望着五生山,是不是早就猜到会出事!”
守澈自知当时是有了私心,没有拦着圣仙才会这样,心中有愧,不觉低了头:“炽焰已魔毒攻心,圣仙实在无法,才会折了圣莲花瓣来救炽焰的!我也不想这样的!”
“什么?”
天帝变了脸色,难怪昨夜自己心口疼痛难忍,原来竟出了这样的事,不禁怒火燃眉,忧心百折:“圣莲有如她的肉身,折去一瓣定是痛如锉骨割肉。”
猛地甩开守澈,“不行!我必须去帮她!”
“就算你能缓解她的痛苦又能怎样,圣莲花瓣折下又怎能挽回?”
天帝的脚步颤抖了一下,但随即又是更加坚决:“那又如何!”
疾风掠过,天帝已没了身影,凭守澈的聪慧自然明白天帝的意思,暗叫不好,连忙追上去。
万生殿中,三位行子正同时施法医治,却忽被一道撞门而进的戾气震开,天帝形如疾风而进,一把扶住圣仙,静静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蜜色的、细长的指骨抚上脸颊,轻轻地拭去她滚落的冷汗。
一滴清泪落下,撞碎了旁人的惊诧。
守澈迈进门时恰见到天帝那带着面具,不知冷暖的脸上划过泪水,不禁纳罕。一千年,她只见过他两次落泪,却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千年前,守尘逃婚,朝野内外多少人暗地里嘲笑炽莲,被他听见,一怒之下,直接率领千骑精兵追去。但是炽莲听闻后,却反担心他为难守尘,带着炽焰快马前去阻拦。赶到时,只见到守尘的尸身躺在他马前,不由分说便是一剑刺向他胸膛。那时他的眼里从惊愕到愤怒,再从锥痛到绝望,在他跌落马下时尽化作了一滴泪!自己慌忙想去扶他,他却强忍着、笑着为自己拭干泪水,安慰自己:“乖!澈儿不哭,哥哥一点儿都不疼!”然后带着伤口中的断剑,拄着银戟决绝地走进了深林。魁梧的身影远去,变得越来越显悲凉。
守澈抬手抹了抹自己的泪眼,从回忆里抬起头,正看见天帝已在为圣仙运功疗伤。
不!不是!
他是在将自己的修为强输进圣仙的体内!圣莲花共有十瓣,一瓣就是百年修行,但是圣仙的百年修行于他,又岂止是百年而已!强行为她疗伤,替她承受的,又岂止是砭骨割肉之痛那么简单!
“不要!”守澈惊呼着上前阻拦,却被天帝布下的结界震开去。
看着天帝毅然的眼神和脸上滚落的汗水,无奈地摇了摇头,也立即运功施法,将自己的修为一点点注入圣仙体内。守尘和绿儿会意,亦立即运功度法。炽焰本就魔毒未清,方才为圣仙疗伤已是勉强,此时再不敢妄动真气,只能干看着着急。
然而四人分担倒已不算太难了,圣仙总算渐渐恢复了气色,半柱香后,微微睁开了眼,众人才停下来自行调息。
“你醒了?”
天帝苍白的脸终究露出了笑,然而不及圣仙反应过来谁在与她说话,便已轰然倒下。面具磕在床沿掉落下来,露出那张憔悴而熟悉的脸——
“守戎?”
“嬴王?”
守尘、炽焰等纷纷惊诧。
“守戎?”圣仙听到,忙吃惊地回头,那张脸!还有衣衫凌乱处那一道心口的伤痕!只有守澈叹了口气,默默地扶起天帝高大的身躯走出了万生殿。
圣仙望着天帝离去的背影,惊诧地问道:“是他救了我?”
“是!”
“谁许你们让他救我!难道你们都是无能之辈吗?”
怒火中烧,气势压人,三行子纷纷跪地:“是我等无能,请圣仙息怒!”
圣仙默默下床,拾起地上的面具,沿着金纹指尖依旧是那样的刺痛,神情哀戚,口中喃喃道:“我又欠了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