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利益互换
气势汹汹地说完这一句话，下一秒亚可内心就萎了。
几天前她还是人人喊打的巫师，被救出来过后反而被尊称为什么锡安之匙，纵使司铎大人亲口说那一溜的修女都会对她言听计从。但身份变了，心态上的转变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更别提，几个小时前，亚可正在优哉游哉喝着肉粥就面包，好不快活。摩恩突然就气势汹汹地踹开大门，抄着一盆水就往自己头上洒，于是史上第二快的受洗仪式加加冕仪式就这样完成了，第一快的是马文，他人更狠一些直接把头泡水里。
之后她才知道有关雾人的事情，完成任务返回的舒塔在摩恩找到她以前就率领了所有精锐奔赴前线，而贝克留下来要交代给亚可一些必要的经验，交代完过后他也要带自己那一个小组去前线汇合。摩恩告诉她，现在卡西安家族这个庞然大物已经运转起来了，但是常年保持和平状态势必会让整个北境陷入混乱之中，并且现如今没有一个有足够威望的人站出来统领全局，混乱势必加剧。
然而北境没有资本能他们内耗了。
索性摩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提前把亚可加封为圣女，虽然他自己也并没有这个资格，只有起步红衣主教以上的圣轶才行（他没说），但是其实教会内部心照不宣大家都清楚摩恩就是内定的北境主教，那危急时分，他提前用一用权力又有何妨？（他说了）
并且他还仅仅只是给了亚可一个圣女候补的身份，要知道当今圣女身子骨还硬朗得很，足够把摩恩给熬走，于是排在亚可前面的候补席海了去了，各个王国的公主都对这个位置跃跃欲试，所以多一个少一个对教会来说根本不影响。
大概亚可也是史上最火线上任的圣女（候补）了，其实她小时候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幻想，总希望自己是神明流落凡间的子嗣，在未来的某一天会踩着由鲜花花瓣铺成的道路，沐浴在光辉下聆听神明的赐福。现在神的赐福有倒是有了（圣水洗礼），但天使却哐当丢给自己两把剑，少女哦，去拯救法...北境吧。
想想就觉得梦想很幻灭。
然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最能打的和地位最高的两个出去浪了，而且现在雾人压境估计他们也自身难保；舒塔和贝克已经在前往哨所的路上，摩恩必须要坐镇中央负责各路调度以及信息通畅，那重担自然就落到亚可身上了。
而且摩恩对她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信赖，之前马文日思夜想想要修女们却被摩恩严词拒绝，但现在他大笔一挥，整个教堂的修女都归亚可驱使。然而亚可你让她每天吃吃喝喝混吃等死顺带调教一下空间里的俘虏们还成，现在要让她独自领导一批完全不亚于军队战力的修女去迎击雾人，敢问这是要借刀杀人吗......
但是事已至此，亚可也只能寄希望于神明给予的军事建议了。
她的任务是集结一切可以笼络到的贵族，并把他们顺利带到集结点，尽早结束这混乱的状态。如果对方反抗意识很强烈，摩恩同意她便宜行事，也意味着她必须采取钢铁般的强制措施让贵族的军队听话，随行的修女团们就是干这个的。
不过...这第一次出行看起来尤为顺利，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配合，亚可反而觉得不太好意思。
安森不再多废话，他换好祖辈传承下来的甲胄，随行带领自己两名亲信，半跪在亚可面前，简短地诵读了一遍宣誓效忠于神明的祷词。然后他抬起头，用宛若迷途羔羊想要被救赎的眼神直视亚可......果不其然这傻妞一脸茫然手足无措。
安森自认为已经猜出了八九不离十，她圣女候补的身份基本是可以肯定的，因为刚才更换甲胄的时候已经确认过了，外面站的那一溜修女都是真货，他以前去忏悔室的时候都见过。
但她大概率就是传说中闭着眼睛随便往人堆里一抽找到的背锅位，仗打赢了那是神明眼光独到，仗打输了那就是大胆奸佞竟敢假冒圣女。总之，这个角色定位在战场上基本就是靠着宗教光环和姣好外貌提一波士气，让涣散的军心重新凝聚最后再乌拉一波。
然而...这位圣女候补嘛，对安森而言长得就是一言难尽了，不能说人家长得丑，毕竟还是有些许底子在的，但又不能舔着脸说人长得倾国倾城，光是那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味儿对于安森这种鼻子挑剔到极致的贵族而言就是负分项。总之，伟大的神明不可能看走眼，尊崇的内定主教摩恩眼镜是雪亮的，只能说这波圣女大人和他们配合得不是很好。
而且相当明显的是，这妞根本不会教会内部的那一套，审判局的功夫也只学到了一点皮毛。
尽管面前的亚可有着诸多不足之处，但对于安森而言却无伤大雅，因为她的身份无可置疑，而有了身份，就有很多地方可以运作了...
比如说，现在。
“如果您愿意接受我的忠诚，请把长剑放在我的肩膀上。”
感受到肩膀传来的重量后，圣女接受贵族成为其麾下骑士的仪式宣告结束，自此过后，安森在教会内也拥有了一席之地，他将有权力出席不涉嫌机密的会议，对于宗教税收也有决策权，同时，作为享受权利的代价，他将维护亚可在教会中的地位，双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是相当郑重的誓言，上一次出现还要追溯到二十年前，北境大公弗雷德在临阵雾人的战线前接受当代圣女的册封，成为了圣殿骑士团的名誉大团长，那代表了教权与世俗权力的相互妥协，也宣告着双方不再因为尼塞留的独立争执不休，冰释前嫌。所以，寻常的圣女候补公主千金们即使有资格也根本没那胆量和机会去册封贵族。咋了，天下岂有三十年圣女是不？
但是现在，安森遇到了这个天赐良机——一个被忽悠瘸了的圣女候补以及...战争，他可以从中捞取数不尽的政治资本。
毕竟，什么都可以用当时情况紧急来解释，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