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在大街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与守卫冲突，全部都仔细讲清楚。”
三人对视了一眼，最后由领头的人站出来开始讲述，他自称自己叫库当。虽然他看起来颇为紧张，讲话断断续续，但立场不偏不倚，没有过多的强调守卫的蛮横无理也没有重复自己的无辜。侍卫队长一直板着铁青色的脸，却没有插嘴一句话。
事情的原委并不复杂。作为免去了一年什一税的代价，雪松村需要一整年为领主和教会提供劳役，而好巧不巧，本地教堂在即将进入冬季的时候发生了坍塌，需要大量人手来修缮。因此雪松村全部的青壮年都被抽调进了灰烬堡垒之中。
“所以你们没有足够的男性保护村子的安全。”马文大致明白了。
迪兰点点头，“雾人会在冬季风雪的掩护下变得更加猖獗，大量的雾人会在这个时候翻越迷雾山，等到来年开春再回去。”
他顿了顿，众人都能看见他眼神中的恐惧，“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村子被夷为平地。”
“但我们递交的文书被扣押了，留在村子里的老人孩子没有办法等那么久。所以……”男人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马文，随即害怕地垂下头。
“所以你就在公共场合造谣生事，大肆污蔑领地上公正的执政者，守卫赶到时还打翻三个试图维持秩序的尽忠职守的护卫？”威纶大喝一声，似乎如果马文不在现场，他就要一拳打烂库当的鼻梁骨，“马文少爷，我当时所说的话绝非本意，只是重复了一遍他对民众所说的话。”
库当并未反驳，连带着另外两人也惊恐不安地颤抖。事情似乎有了那么一丢丢翻转？马文摸着下巴，看起来自己的侍卫队长除了脾气大了点儿倒也没那么不堪。
“你们说文书被扣押了，是市政厅的人向你们索取了贿赂么。”
“绝非如此，马文少爷。根据您的紧急法案，市政厅的人员必须完成当天工作才能下班，最近他们可不敢冒险。整个村子搬迁到城市中是大事情，只能由您亲自决断，所以我想他们应该把文书交过来了。”迪兰提醒，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应该是三天前，我放到您桌子上了。”
三天前，那么巧？不正是马文鸠占鹊巢后，处于整日歇菜的状态么？合着说到底全是自己的锅。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了马文身上，而后者果不其然在书桌上找到了一封来自雪松村的文件，落款是当地村长，内容也与他们所说相符合，文件里还有一张保证书，雪松村愿意用来年收成的三分之一作为支付居住在城中的费用。
马文面无表情的抬眼看向坐着的三人。
实则内心波澜不定。
“文件我已经签过字了，你们现在就可以返回村子组织搬迁。”马文咳嗽一下，力图正色，“但是你们袭击守卫，聚众闹事也是事实，必须要付诸于法律。库当，我要把你关进地牢。当然，我也有过失，作为弥补，我会替你们给予受伤守卫的赔偿。”
威纶满意地点点头，库当则大喊老爷仁慈。
“那么你们都退下吧，如各位所见，我还有许多公事要处理。”
事情就这样有惊无险地揭过了，库当会被关进地牢直到村子搬迁过来后由村长为他交赎金，受伤的守卫也得到了应有的补偿，马文也私下找到威纶要他格外勉励这些伤者的忠勇。没想到威纶那么个大男人居然有一种和马文相见恨晚的冲动。马文觉得威纶大概就类似于骑马与砍杀里那种脾气暴躁的领主，除了骂骂咧咧以外，还是恪守骑士精神的。
不过守卫忠心可嘉，能力可太是欠妥了。威纶之后又向马文汇报了受伤情况，他们无一不是被一拳撂翻在地的，而且穿着护甲的三人还断了几根骨头，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重新上岗。
“内卷化这么严重么？看来有必要加强训练了。”
吃完晚饭的烤乳猪后，马文又紧接着草拟了一份新的文件，守卫的战斗力平均值貌似费拉不堪得厉害，连一个整日耕作的农夫都能一拳带走一个，如果不是威纶还能站出来充当门面，库当怕是能在灰烬堡垒里杀个七进七出。到时候就不用大哥派出杀手制造各种意外，武德充沛的农民组织起来都能把城堡给冲了。
难怪路易老爷有幸用上自己发明的断头台……
除此之外，马文心里还有着自己的打算，虽然说既来之则安之，但依据他目前的形势而言，可绝对安心不下来。尽管马文的那位兄长多年没有返回过领地，马文仍旧清楚地感受到领地里的人心向背是个大问题，如果趁此机会能建立一批专属于自己的队伍，那至少自保应该绰绰有余了。
“现在灰烬堡垒中可以作战的部队分为两类，真正抵御雾人的战力保证，灰烬军团的两万人，在堡垒外面也有广泛驻扎，是直属于公爵的卫队，但在父亲去世后，军团长并没有明确表明自己的立场。”
“待价而沽么？不过这也是好事。另外一部分就是在城里负责治安的守卫了，他们是我目前所能接触到最近的武装力量了，大多都是贵族子嗣，缺乏系统训练，面对稍微棘手的敌人可能就会一触即溃。从他们入手的话……”
马文摇了摇头，“已经费拉化的贵族少爷从头开始训练恐怕来不及了，而且他们家里的站队也会很大程度上影响他们的态度。”
之前的历史上这种事情可并不少见，原本纯洁的队伍因为扩张而被敌人混入其中，比如说******还有*******更别提*******了，那都是历历在目血的教训。作为当初文综280毕业的高材生，马文可不希望类似的事情在自己身上重演。
所以说政审环节显得是那么重要。还是得从平民之中提拔人才呀。不过说到头来，建立自己的直属卫队还是需要钱，这正是马文目前所最稀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