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就敢开战啊

北地教堂。

距离马文和亚可在实验测试中消失已经过去了三天，但教堂内部却基本没有半点紧张的气氛，摩恩清楚能被称作锡安之匙的人历来都相当靠谱，就算马恩只剩口气亚可也能把他拽回来，两个猛男因为特效药的副作用现在还没醒过来，奥克兰也是三天前匆匆离去至今没有返回的迹象，至于众修女，她们似乎更担忧那只鹅。

但平静终于还是在第三天的时候被打破了。

黎明之前，就有大队的骑兵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收到的是急行军的命令，并且少有的，上头下了死命令不得在道路上拖延时间，违令者将受到严惩，上头也清楚这群骑兵比起执行命令更乐意在沿途的村庄上劫掠一番。潜伏在各地的教会间谍并没有机会提前向摩恩司铎通告消息，因为卡西安家族并没有下达征召领地上骑士们作战的命令。

倒是有人向摩恩通报，告知他灰烬堡垒派遣了一大批守卫在凌晨时分出了城，去向不清。

摩恩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卡西安家族在老公爵逝世过后堕落得厉害，就凭他们豢养的那群乌合之众，仅凭在此的三个审判局精英就能把他们料理干净。并不是手上拿着剑就有资格被称之为战士的，灰烬军团可以说是老公爵留下的最后的遗产，而正巧，这批人并不乐意听那群酒囊饭袋的命令。

然而直到教堂外墙被彻底包围，摩恩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固然城堡守卫全是些混资历的贵族子嗣，脚步虚浮臂膀无力，但如果穿戴上了超凡武装，那就另当别论了，遑论那些超凡武装都是老公爵留给灰烬军团压箱底的东西。

大队骑兵抵达外墙后就地驻扎，三三两两的分散在教堂外面的帐篷把里面围得水泄不通，后续陆陆续续赶来的工匠开始在守卫的命令下修建围栏。

威纶摸了摸肩膀上亮得发光的肩甲，镶嵌有“坚固术”符文的全身甲能在极大提高护甲灵活性的同时保持超常规的坚硬度，完全不亚于异端审判局的那一身黑皮，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代表着无上的荣耀，在往年只有作战勇猛的战士才会被公爵授予超凡武装并编入麾下私兵。

“拿出你们的气势来！小子们，让那群僧侣们看看，谁才是北地的主人！”他拔出钢剑，在一排排骑兵面前走过，仿佛只要他一声令下，这群武装到牙齿的私兵就能一举击溃教堂的防御。

激励是很有效的，这群马术不精的家伙们在长久地驱驰过后早已累得不行，但在威纶的激励之下仍旧发出了声势浩大的吼声。

“蠢货！他们这是要干什么？突袭一个完全不设防的教堂！里面全是女人和孩子。”司铎大人完全想不到卡西安家族会以这种方式来宣泄自己的怒火，难道老公爵死后整个家族真的后继无人？这是在政治上何等愚昧的人才能做出的决定？

攻击一个有教会司铎坐镇的教堂，等于公开打整个教会的脸，让教会没了尊严等于所有受教皇加冕洗礼登上王位的国王受辱，这是在挑衅他们执政的合法性！历史上可不是没有国王们组织起来过联军的事情，摩恩现在倒有些好奇了，目前在卡西安家族里负责政务的人究竟是谁，能没脑子到这个地步。

但是，就目前来说，这一招反倒出奇地奏效，让摩恩处于了绝对的被动状态，又有谁会想到教堂会受到攻击？仓促之下根本没有别的力量能够施以援手。

站在顶楼，摩恩看见远处还有源源不断的骑兵加入墙外的队列中，这个人数足够拿下一个小型城镇。

这要是挑起一场战争......

窗台下，孩子们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仍旧在草地上胡闹，稍微年长的几个男孩还以为是战争游戏，正准备加入他们。

好在修女们及时发现了这群男孩，把他们从铁门前一个两个的全部打包抗走，不然看样子他们似乎真的会听那群男人的要求打开铁门。

然而，这似乎从另一个层面上激化了这群城堡守卫进攻教堂的欲望。

黛尔忽然感到后背传来一阵恶寒，墙外的男人们正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就好像是唾手可得的猎物？她摇摇头，不再继续停留，连忙抗住第四个孩子一起躲进教堂内部。

“威纶大人，下令进攻吧。”

要求立即整军进攻的请求忽然在营地里此起彼伏，几分钟后，就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浪潮。虽然现在有资格站在此处的人大多都家底殷实，且视规则法令为无物，平常即使在岗的时候也有跟打扮花枝招展的女性来来往往，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曼妙的身姿。那一定是南方来的年轻女人，只有南方温润的气候才能滋养出肌肤白皙且红润的女孩儿，而且她们正当是从幼年的纯真过度到少女羞涩的年纪。

然而南方女人却很少有愿意来到北地的，这里的苦寒足以让任何外人望而却步，唯有被购买的农奴才会踏足此地，但谁又会发疯了对脏兮兮的农奴有想法？

欲望，在大营里潜滋暗长......

“一律不准妄动！在司铎出面之前，所有人都给我站在原地，否则军法从事！”

威纶手中的马鞭在空中猎猎作响，他高大的身躯在这群纨绔子弟面前相当具有威慑力，一声暴喝之下，居然令不少人脑子清醒了一些，进攻教堂是一回事，总归可以用卡西安家族与教会不合来解释，但蹂躏修女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恐怕他们每一个人都将面临异端审判局无休止且不惧伤亡的追杀。

暂时安稳住了躁动不安的军心，但威纶心里也很慌张，如果那个摩恩死都不肯出面谈判那该怎么办？他可以带领守卫围上教堂，但他绝对没有胆量和资格下令发起总攻。那是上层之间的博弈，他根本无从插足，然而这群猪队友却根本意识不到他们面临着什么问题。

威纶是少数在灰烬军团中服役过的老卒，他深知纪律对于一支部队的重要性，军纪涣散的军团甚至还不如几万头猪，猪好歹还会猪突猛进拼死抵抗，但人却会想方设法投降。这群少爷兵军纪是不用想了，能急行军按时赶到目的地都已经谢天谢地了，要让他们在女人和教堂的财富面前保持冷静？

或许老公爵从棺材里蹦出来还有可能。

“威纶大人！那个老头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