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原来是个土豪
梅维斯有一点说得很对，沉默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这是他第一次直视梅维斯的双眼，那双瑰红色的双瞳并无半分可怕之处，甚至她都没有马文高。冷静下来后他才清醒，今天所谓的交易在梅维斯现身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双方气势上的高低将直接决定成交的结果，所以梅维斯才那么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的威压。
一个称不上谈判技巧的技巧。
“很好。这才有点谈判该有的样子。”梅维斯难得地笑了笑。
“至少你跨出了第一步。”
一切又重回正轨，双方再次坐下。这一次，马文坐在亚可前面，他一个人迎接对面两个非人物种的目光。他不会抱怨亚可在关键时刻立场的转变，因为这是他的过失，若主帅临阵尚且犹犹豫豫，又怎能责怪下属未战先怯。梅维斯简单的露一手险些把马文这边彻底玩崩。
但幸好，那个不甘的灵魂在最后一刻点燃了马文心中的怒火。
“抵押，我用我最值钱的东西来抵押。”马文缓缓开口。
“嘿！跟你说多少次了！”珊瑚翻着白眼，嘴里咕哝着，“大姐头，事先申明啊，我真给他说了我们不收灵魂，到底是哪个孙子传出去的谣言啊。”
“那你想要抵押什么？”作为过来人，梅维斯很清楚这个年纪的人会说出什么的样子的话，不外乎什么自己的未来，如果他真的这么开口的话，那这场谈判也就到此为止了。
她不喜欢去催一笔死账。有志者，死得快，这是她奉行的投资规则。
“我是卡西安后裔，前任大公的直系后代。”
“血统不能换钱，如果实在嫌多可以卖给邪教徒。”
“我能继承整个北地的全部封地。”
“你冠以母性，卡文迪什。你这是要我投资一场战争，还不如找你们的老本家，格里高利更擅长这个。”
“那么……我在北境有一块封地并享有相关的开拓权。”
“大小，方位，年产出，有无保障力量……”
梅维斯一股脑吐出一大堆有关领地利润的问题，马文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业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女煞星，只需要简单几个问题就能把投资与回报分析得清清楚楚。
所以马文的答案统一是…
“不知道。”
这就有意思起来了，梅维斯放下手中的纸和笔，重新审视起这个总是让人出乎意料的年轻人。
“继续。”她伸手。
以退为进，看来马文学得很快。
“我确实对那块封地上的情况一概不知，因为距离最后一次有人踏足已经过去了一百年。”马文摊出了底牌，因为梅维斯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但正是因为如此，那里全是无主的荒地，并且我敢肯定下面拥有丰富的矿藏，而这正是翡冷翠最感兴趣的，不是么？”
“我们的确是在大量收购矿石啦，这不是什么秘密。”珊瑚嘟嘟囔囔着，翻到书上某一页展示在几人面前，“但现在翡冷翠拥有的金币数量已经饱和了，对你的矿产需求不是特别高。”
梅维斯没有开口补充，珊瑚已经替她出了一招，她想看看马文会如何应对。
“但如果…”
“如果那里的矿藏并不是金银呢？”
有戏。
这就是谈判中正视对方的好处，固然气势天然更强的一方优势更大，但马文也能从她们的神色中读出很多有用的东西。
比如，一闪而过的慌张。
“钻石什么的也没啥用哈。”珊瑚正色道。
“掩饰是没用的，珊瑚小姐。”现在轮到马文反攻了，“你们并没有刻意去隐藏翡冷翠的交易记录，因为投资矿产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这是所有人都在做的事情，所以没有人会怀疑。”
“然而，只需要稍微追查就能发现，你们的钱并没有投入那些每年利润相当可观的矿洞，反而是尽是一些开采过后被遗弃的地方，这就很有说头了。慈善家？还是说，另有所需？”
马文并不是空手而来，在昨天夜里，他找到了所有有关翡冷翠资金流向的资料，不得不承认教会在收集情报这一方面简直是稳坐龙头，许多大贵族的秘密交易都能搞来。
“不错。”梅维斯认可地点点头，“但这没用，如果你是想用这一点来威胁翡冷翠的话。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没人会在意我把钱投在哪，或许有人会好奇我在那些矿洞里干什么，但他们只会一无所获。”
“不，不是威胁。正相反，这会是你们所做的利润最高的一笔投资。”马文接着说，“现在北地大多数地方是彻头彻尾的无人区，而我享有开拓权，也就是说整个无人区都将在我掌控之下，而这也意味着，北地所有的矿洞都将对你们无条件开放。”
“用以弥补，你们那些逐渐枯竭的矿产。”
终于，梅维斯的神色有了些许变化，能打动这位冰山美人可真是相当不容易。
“……成交。”
随着翡冷翠女主人的一锤定音，之后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很多，就是流程化的签订合同，写名字盖手印，与别的商会不同的是，珊瑚拿给马文一块刻满符文的石板，据说如果想要赖账不还，翡冷翠能通过它追杀到天涯海角。
但临到最后还是发生了意外。
“大姐头…”珊瑚有些为难，看了一眼马文，又附耳与梅维斯说悄悄话，“那个马文没有注册过账户嘞，他前面还排着好多老家伙呢。”
“那就给他注册一个，会很难么？”梅维斯疑惑地问。
“但他们都给了我…我们好大一笔赞助费，现在让一个毛头小子排到前面去了是不是不太公平啊。”
“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从来没人让你这么做。”梅维斯丝毫不压制自己的声音，“况且，马文·卡文迪什不是已经拥有属于自己的账户了么？”
“啊，对对对对！瞧我这记性！”柜员小姐猛地一拍脑袋，仿佛真的好像记起来了什么，“本人不在场也是可以办理手续的。”
“而且正好有人在上面存了一笔不小的余额。”梅维斯直勾勾地看着马文，把他惊异的神色尽收眼底。
“嗯，确实！已经查明了，正好80万枚金克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让马文先生看看，到底是不是这样。”
珊瑚又把厚书放到马文面前，当真上面记载着马文·卡文迪什的相关身份信息，名下的财产居然还真有80万那么多。
啥玩意儿？自己什么时候还是个土大款？难不成除了自己之外这具身体里还有第三人格？
“不用惊讶。很早以前有一男一女来过我这里，以未来孩子的名义开了个账户，给他存上了足够挥霍一生的财富，让我等到那个人成年再转交给他。扣除代为保管的费用，正好就剩这么多。”
梅维斯数了数手指，“本来算着时间，我早就该找上你的，但正好有事情耽搁了很久。”
“按照服务条款，我还需要给你带上一句话，幸好是你主动找上门来的。”
梅维斯清了清嗓子，清冷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羞涩的东西，
“马文。”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