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拖肥糖
霍水华重新坐回椅子上，有些漠然有些颓废。
“是，你爸妈连我都不喜欢，看我都是斜眼开口就是嘲讽，好像生不出孩子是因为我的原因一样。”
王豪被戳中痛脚，猛的拍了一下饭桌，“霍水华！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你现在是有能力了，这几年也越来越不着家，你在外面的事我都知道。”
王豪有些愣神，眼中有一半的不可置信还有一半的慌乱，他有些不敢看霍水华的眼睛就撇开头，试探的问道，“你知道什么？”
想起上次耀武扬威的女人，霍水华不欲再说，闭了闭眼感觉有些疲惫。
“王豪，我们离婚吧。”
王豪不敢相信，霍水华竟然会说出离婚这样的话。
“你是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就是因为我不同意你过继林九你就要和我离婚！”
“不关小九的事，是我自己受够了！受够你父母的白眼受够了你对我越来越冷淡。”也受够了那个女人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向她炫耀。
“我看你是真的拎不清，你还是冷静冷静再和我谈吧。”
“我很冷静，比任何时候都冷静，我要离婚！如果你还想要理由，婚内出轨够不够。”
王豪瞪大了眼睛，心中凉了半截。
“不是，你瞎说什么！？什么出轨！”
霍水华冷冷的看了一眼王豪，今年是自己和他结婚第二十个年头。
如果人可以活一百岁，那这段婚姻占据了她整个人生的五分之一。
“够了，我们不闹了好不好，如果你想过继林九，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
霍水华心中最后的一缕火焰被浇灭，没关系，反正她对这段婚姻早就不期待。
“不需要，林九是我的侄女，我会把她过继到自己的名下不会和你们王家有关系。自己家的人，我自己疼。”
“我不会离婚的，你想都不用想！”
“如果你是为难离婚后财产分配的问题，那你完全不必担心。我明白，公司是你自己努力奋斗的结果，我没有出过一分力，我不会舔着脸要公司的。这一年你帮小九治病我已经很感激了，我只要南城弯的老房子有个住的地方。”
结婚后日子过得挺难，南城弯是两人买的第一套房子，第一个家。
“你以为我在乎的是这个吗！是，我确实犯过错，公司有多忙你不是不知道，我是一个男人常年在外面跑你不在我身边，有时候酒精上头了会做错很正常，但我最在乎的还是你啊！”
“原来你每次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一次叫犯错两次叫犯错，你这个错一犯就是三年是吗！”
王豪的脸色变了变，“我不管，我是不会离婚的，我立马把人开除，我保证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王豪，两人之间出现问题，因为不忍将就着，只会把最后的情分也磨灭了。就这样吧王豪，离婚吧，就当你成全我……”
第二天，林九吃完早饭，霍水华送她出门。
“小姨，保证书外公外婆也可以签。”
父母死了之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是第一监护人。林九爸爸是孤儿没有父母，那外公外婆就是林九的监护人。
霍水华将今天一大早炖好的汤塞到林九的手里，“这件事大姨会安排好，快走吧别错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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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的绿化做的很好，到处都栽满了树，一到夏天就比别的地方凉快一些。
大门进去是行政大楼，林九所在的教学楼在北面，为了节省时间学生们一般不往大路绕而是直接穿过操场。
“再走就要踩到口香糖了。”
林九的脚步一停，果然离自己一个脚步距离的地上粘着一块口香糖。
林九侧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身影隐藏在大树和灌木之后，只看见一件纯白的短袖。
沈柯将脚步移了一些出来，就看见小同桌的视线停留在他嘴里含着的烟。
沈柯将烟夹在手上，嘴角的笑有些戏谑半开玩笑的说道，“来一根，嗯？”
林九愣了愣，她已经好久都没抽了，却也没有戒掉。
“嗯。”
这下换沈柯有些愣神，他没有想到林九会应。
摸出自己口袋里的烟，递了一根。
林九接过，熟练的夹在两指之间。
“借个火。”
沈柯将打火机打开，林九咬着烟，就着火将烟点燃。
“有烦心事。”
林九点点头。
“介意和我说说吗？”
沈柯靠在树干上，看着林九吞云吐雾。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刻他竟然在这个明明弱到不行的小朋友身上，看到了匪气。
林九将烟咽进肺里，又顺着鼻息消散到空气中。
沈柯的烟是好烟，吞咽的时候感觉很舒服。
林九混的时候，抽的大多是一些劣质烟，又辣又呛但全身心都透着爽和畅快。
“……以前我很喜欢去邻居奶奶家，她自己一个人住，那里很清净。她和我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林九抬手将过长的刘海往后梳，那双又大又圆的杏眼就这样一错不错的望着沈柯。
“人生疾苦，有些人生来就是受罪的。世界这么大，苦的人太多了，有病痛缠身的，有无家可归四处流浪的，有吃不饱饭的，而我至少吃穿不愁，有学上有新衣穿，只是……父母不爱我而已。”
林九说的平静，黑沉的眼中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这是她早就认清的事实，不甘委屈早就发泄完了。
现在只是有一口气闷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
将手放下，刘海稀稀落落的落下又盖住了眼睛。
沈柯沉默的看了她半响，指间的烟燃尽，刺痛之后留下一个黑色的小点。
沈柯伸手将林九还剩半只的烟从她的口中拔了出来，连同自己的扔到专门的垃圾桶里。
回来摸摸林九的脑袋，心中想了很多的话想安慰这个好像缺爱的小朋友，沉默了半响。
“没事，以后哥哥疼你。”
林九拂开头顶的手，视线留在他胸口的校牌上。
“我比你大。”
大家上学的年龄基本都一样，林九休学了一年，就比同年级的大多数学生大了一岁。
沈柯看着朝前走的人，挑挑眉，三两步追了上去。
“林小九，你真好看。”
“林小九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林小九，你要撞柱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