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锻坊题题题·邵燕祥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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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辑 人生实录

《沉船》

《参考消息》一九八三年五月十四日报道:国外有人估计,从十世纪以来,每个世纪约有两万艘船沉没,包括货轮、客轮、军舰和贵族专用船等,至今沉下海底的各种船舰不下二十万艘,大部分沉船均有历史记载,它们是什么船,载有什么东西都有详细记录。

先生的《沉船》成稿于一九八一年,十五年后始得出版,为陈思和、李辉策划的“火凤凰文库”丛书之一。全书主体分“我死在一九五八”“罪与罚”“人怎样变成垃圾”三章,大量使用“检查交代”底稿及日记、笔记之类原始材料,记述了他在“反右派斗争”前后的经历,是邵先生系列长篇性实录的第一部。其《一窗四季》随笔集收有《〈沉船〉校后记》《写在〈沉船〉出版以后》二文可参看。他在《写给儿女》的《代序》中说:“爸爸大半生诗歌的结集,你们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可以浏览一过。但是如果你们将来有机会看到至今保存在文书档案里的爸爸手写的检讨材料,那是几倍于此的……你们也许终于看不到那些档案。那就请你们用批判的眼光来审视我在这里向你们袒露的一切吧。我不乞求怜悯,也不乞求宽恕。”

先生说这本书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就怎么写下来,比如今天历史已经对胡风一案作了澄清,对一九五五年的“农业合作化高潮”中大“反右倾保守”和“小脚女人”的后果也重新作了清醒的评价,但他在回叙自己从投身“反胡风斗争”到投身“社会主义高潮”的表现等等时,都以对运动的肯定为前提,“这样行文比较方便,读者也可以从今天的高度看出我当时的局限”。

文学史上成功地进行了心理描写、心理分析,成功地解剖了一个或几个灵魂,成功地记录了人物性格发展历史的,我们只承认有少数几位大师。这少数几个大师之外,先生当是熟练掌握了这种精神外科手术的本色学人。他拒绝遗忘,抢救历史,给那段不堪回首又必须审视的岁月留下许多细节、脚注和证词。他对自己对别人对历史的实录存真,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邵题]

今日回首,当年种种何止是我一个人的败笔。

为萧跃华君所淘书题。

燕祥二〇一三年六月一日

河南人民出版社

1997年11月第1版第1次印刷,

责任编辑张志林,美术设计李健强,

字数288万,

印数8000册,402页,定价195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