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紧急情况
乐乐被爸爸在电话里狠狠地斥责一通，又被逼着说不想说的话，他生气极了。一路上也不理奶奶，在回自己车厢的路上，任性的横冲直撞
“乐乐，慢点，奶奶追不上了，乐乐~”
奶奶越喊，乐乐越跑，从六号车厢到十号车厢，越跑越快，在奶奶的视线中越来越远
“小朋友，不能在车厢里跑这么快哦”
“别搞我~”
季晓莹到九号车厢取备品（车上的备用物品），拦下这位气呼呼的小朋友，还没等她弯下腰，乐乐从她的身边跑走，一溜烟的跑向十号车厢
在车厢连接处，小慧刚和二宝子分开，背对着乐乐，危险，也在此刻降临
乐乐不顾首尾，见前边又有人挡路，铆足了力气推过去。小慧全然不知，无防备下失衡，瞬间趴倒在地
“小慧！”
二宝子正好转身，伸手去扶，却已经来不及。这一幕吓坏了所有目击者，盘腿坐在铺位上的金姐腾地站起来，满脸惊恐
“小慧~”
“二宝，我肚子疼”
二宝跪在地上，急忙把小慧抱起，放到铺位上
“快，快叫医生”金姐是过来人，注意到小慧湿了裤子，没见血，却也刻不容缓
“医生，谁是医生，救救我媳妇”
“老公，我没事儿，就是肚子疼”
“师傅，你快回来，出事儿了！”季晓莹目睹了一切，边呼叫宋缘初，边跑过去
宋缘初正跟红毛衣大姐说好话，进一步安抚她的情绪，收到季晓莹的传信，急忙忙跑回去，连崴了脚也不知道
“大家让让，孕妇怎么样了？”
“车长来了~”
“车长，快救我媳妇”
“先生别急，您妻子几个月了？”
“八个半月”
“晓莹，把急救箱拿来，发广播……算了，我自己去，你在这看着”
宋缘初分开围观人群，见小慧已经面色发白，隔着衣服，没有明显血迹渗出，表情却十分痛苦。这是一级紧急事件，人命关天，哪里容得耽误
随车广播响起：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我是本次列车的列车长，现在车上发生紧急情况，一名怀孕八个半月的产妇有早产迹象，哪位旅客是医生，或者从事医疗行业，请马上到10号车厢。再播送一遍……”
医生、护士。和列车员一样，越是节假日越得不到休息，别看车上有这么多乘客，依旧是大海捞针
但宋缘初也并没有把全部的希望寄于此
“乘务组全体成员请注意，因突发紧急情况，列车随时准备停车，在停车期间，维持好车厢秩序。现在起，除工作人员，任何旅客不得窜车厢，医护人员除外”
“收到”
“……”
宋缘初调整对讲机频道，继续联系到
“司机听到吗”
“听到”
“车内紧急状况，请立即联系最近车站的车站值班员……”
“明白，正在联系”
几秒种后
“喂，吉安站吗？这里是Z112次列车，紧急情况，车上孕妇早产，请立即联系调度指挥中心”
“吉安收到，正在联系”
又是几秒
“喂，调度指挥中心，这里是吉安站……”
格外漫长的一分钟，Z112次列车，收到了调度指挥中心的电话
“情况已经转述。你现在什么位置”
“区间内，1204+171，时速80，65分钟后经过吉安站”
“保持正常运行，不要挂断电话，我现在让所有列车让行，车站值班员已经联系了当地医院。你随时准备提速，并在吉安站临时停车”
“Z112明白”
铁路人员在紧急联系，车厢里的乘客们也没闲着
“老伴儿，是在找医生？”
“对”
“赶紧，救人去~”
一身摇滚范儿的王建国王大爷瞬间进入某种状态，外行人看不懂的状态
“大爷大娘，紧急情况，暂时不能窜车厢”姚鑫街道紧急通知，急忙从车尾赶去十号车厢，刚好碰见王氏夫妇
“我是退休医生，妇产科的主治医师”
“我是护士”
“太好了，您老两口快跟我来”
对医生和护士来说，救人是天职，哪怕退休了，一样忘不了刻在骨子里的印记
和王氏夫妇有着同样操守的，还有四名女大学生，就是被霸座的那四名
“我们是医学院的学生，虽然没参加过临床，但是受过培训，多少能帮上一点的”
“快跟我走”正在售卖牛肉干的三胖子打头，挤出一条宽敞的生命之路
几乎是同时，两边的的人都到了，没有过多话，王大爷沉声说：
“我是大夫，都让开”
“大家不要围观，保持通风”赵大娘与老伴儿配合默契，驱散了人群
“大夫，您救救我媳妇”
“快起来孩子，我一定保她们平安”
“兄弟，别耽误大夫救人，快过来”姚鑫把二宝子拉到旁边
“胎位不正，有听诊器吗”
“急救箱里有”季晓莹赶紧打开急救箱
“你们四个是医学院的学生？”
“是”
“留下，剩下的都离远点，找块布挡上，我要给她接生”
“早产不是要剖吗？”一名学生问
“没那个条件，也没那个时间”
“大爷，您~您一定~”
小慧浑身都在疼，大口喘气，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但确实想说些东西
“姑娘，别急，跟着我的节奏，来，吸气”
“吸~”
“呼气”
“呼~”
如此反复多次
与此同时，赵大娘已经剪开了小慧的衣裤，蒙上一条白床单，是季晓莹刚取来的
王大爷嘴上不乱，手上更有章法，按照一定的力道，不停地揉小慧隆起的肚子
“疼~”
“知道疼就好，相信大爷，你一定没问题”
小慧痛苦地点点头，眼珠直翻
“快上氧气！”
“没有啊”
“找去！快！姑娘，挺住啊！”王大爷做起心脏按压，短短的几分钟，他已经忙的满身大汗
“谁有氧气袋！快找氧气袋”
“我有这个，你看能用吗”曾帮助二宝子抬行李的李大哥从包里掏出灌装氧气，是前几天爬雪上剩下的，还没拆封
“太及时了，氧气来了！”
“按她嘴上！姑娘，大口吸！别放弃！”
“吸~吸~”
小慧身体慢慢放松，情况也变得好了起来。王大爷停止胸部按压，继续揉肚子。在没有任何电子仪器的情况下，他只能凭借经验，把胎位正过来
“小慧~小慧~”二宝子急的直薅自己的头发
“你干嘛！”姚鑫一把抱住二宝子
“我，我”
“医生在这，没事儿”
“我回的什么家呀！哎~！”二宝子蹲在地上，流出了眼泪
“姑娘，我说话你能听见吧”
“能~”小慧说话的气力大了不少，十分令人欣慰
“开五指了”王大爷对老伴儿说
“大爷~您说的是~是~啥意思”
“你的情况很好，一定会顺顺利利的，想想，你想要的儿子还是要女儿啊”
王大爷嘴上轻松，可心里却并不轻松。小慧是早产，如果在医院，可以进行剖腹产，不足月的婴儿能够直接送进保温箱
可在列车上，没有药、没有仪器、更别说剖腹了，母子二人的性命……实在难说
“啊~好疼”
小慧紧咬牙根，她从未经受过这样的疼痛。感觉就像有人在两边扯着她的身子，要把她撕开两半
“喊出来，没事儿”
“小慧！”
小慧的喊声让二宝子暴起
“别给大夫添乱，兄弟，冷静~”
“那躺的不是你媳妇，你让我冷静？我怎么冷静！”
反身给了姚鑫一肘，正打在脸颊上。姚鑫吃痛放手，季晓莹上前
“先生~您别~”
“起开！”二宝子一耸，季晓莹被晃到一边，就在这时，二宝子看见了罪魁祸首，正躲在奶奶的怀里
“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