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火刑徒的本质

“《关于大气污染治理法案》：

“对于鞋油厂、铅白厂、铸造工厂等十大产业规范……”

乌贝摩思索十几秒，最终批示：

“勒令其进行整顿……”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或是通过一些法案，注明一些处理方法，亦或是直接否决，打了个大大的“X”号。

直到最后一个文件批改完，乌贝摩揉了揉眼睛与额角，然后拿起一旁微冷的摩苏尔咖啡。

——香甜，微苦。

批改这些文件法案实在伤透了他的脑袋，其中甚至还有很多离谱的建议，比如什么将食物分发给老鼠，这样老鼠吃饱了就不会吃那些农户的粮食了，也就不会发生鼠灾了。

他怎么不把自己的肉分给他们？

乌贝摩觉得对方的脑袋怕都是装满了排泄物，是觉得他好糊弄么，忍无可忍的他直接在后面添了一句：

“解除其议员身份。”

——皇帝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七点半。

从盥洗室出来，乌贝摩来到餐室。

餐室异常豪华，十分宽敞，头顶水晶吊灯，墙上挂着昂贵的油画，木架台上则是放着珍品物件……

在其中间，则是几米长的长条桌，精致白餐布上放着鹅肝，煎龙骨鱼，焗龙虾……艾米尔葡萄酒，迷雾香槟……

仅仅只是一顿，就抵得上别人几年。

感叹着贵族的腐败，但乌贝摩并没有太过排斥，毕竟任何时代都是这样，他所能做的就是让那些平民能过得比较好一点。

乌贝摩和芙尔纳黛坐在一起。

在他们家里，并没有太多规矩，在萨默维还在的时候便是这样，尤其现在只剩他们两个相依为命。

“哥哥，你下午去干嘛了？”芙珥纳黛用银制小刀切下一小片鹅肝，小口的咀嚼，随口说道。

乌贝摩用刀叉将剥好的龙虾切成几小块，放进芙珥纳黛的盘子里，回答道：“去阿莫拉教堂和塞缪尔教堂，跟他们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

“嗯……嗯……”芙珥纳黛满足的吃着乌贝摩放入她盘子里的虾肉，其实根本不太在意这些事情。

……

晚餐之后。

乌贝摩回到房间中，将炽日途径半神以下的秘药配方，一一记入脑海之中，至于半神的配方，那是机密。

即便辉耀教会自身的主教，怕也是根本不知道，毕竟秘药配方事关重大，一旦被泄露容易被针对。

所以，唯有等到乌贝摩要晋升半神之时，拿着证明向辉耀教会索要调配好的秘药。

看看能不能放入到虚幻星海之上……看着手中的配方，乌贝摩旋即心思一动，这种东西还是收藏起来比较好。

不过如何放是一个问题。

思衬了一下，乌贝摩用古拉莫斯语在心中快速默念道：

“执掌奇迹的织梦人；

“迷雾之中的神秘旅星者；

“虚幻星海上的光辉主宰。”

古拉莫斯语是一种蕴藏神秘力量的语言，其发出的音节和律动可以调动自然力量，其经常被用于各种仪式。

这方面，精灵语、巨人语等古老语言通常拥有这种特性，只不过相比而言，其他语言近乎失传。

此时的祈祷仪式，乌贝摩省略掉了手势，毕竟祈祷仪式重要的是尊名，只要能联系到对应的神灵即可。

随即，乌贝摩立即进入冥想。

星芒和灰暗交织的大殿之中，乌贝摩望向穹顶星海，感受着有没有哪颗星辰正在呼唤自己。

这时，迷雾沸腾，星光洒落，穹顶的虚幻星海之中仿佛有古老的星辰从深处应召而来。

其色，七彩斑斓。

沟通那颗星辰，乌贝摩可以看到之前自己闭着眼睛，静止的画面，那是他祈祷时的场景。

同时星辰之中传来吟诵声。

他意识透体而出，沟通着七彩星辰，并连接了迷雾，向其下达了命令。随即，星辰绽放光芒，迷雾喷薄，一个略显虚幻的门户出现在他面前。

——由无数细小星辰镶嵌而成，宛若星辰的墓地和归宿，其上散发着看似灰色的迷雾。

下一刻。

羊皮纸消失，出现在大殿之中。

乌贝摩坐在巨大座椅上，迷雾自背后翻涌而来，瞬间遮蔽了背椅之后的空间，而他将配方投进迷雾之中。

“还好，只需要一点点灵性。”

感受着灵性的消耗，乌贝摩庆幸了一下，以后可以发展快递服务了。

毕竟，他只是相当于一个开关，力量的提供来源于迷雾和虚幻星海，他所付出的，是一点灵性和精神力。

……

做完一切，乌贝摩回归现实。

他正在思考“火刑徒”的扮演。

“火刑徒”字面上的意思，便是被绑在十字架上遭受火刑的信徒。

他从阿拉雷大主教手中得到的信息里面注释着，——“火刑徒”是受罪之人，不被理解之人。

莫名的，乌贝摩思维发散。

他想到了辉耀信徒的霸道极端。

管中窥豹，这是有原因的。

——我传播永辉炽日的光辉，你们不理解也没关系，我就是要传播，不服就干，有种就来烧我……

思绪收回，乌贝摩继续思索着：

这其中关键的一点是“徒”，作为信徒，当然要有信仰，或者信念，为此所做的一切，即使不被理解，即使因此遭罪，也要贯彻下去。

——这就是“火刑徒”的扮演。

目光微亮，乌贝摩想到了：

“那我也可以发布一些法案，即使得罪某些贵族也没关系，而这就是受罪，承受贵族的骂名……

“而信念则是为了费洛萨帝国，为了费洛萨帝国的众多子民……”

其实如果发布一些惹怒平民的法案，信念则是为了贵族的生活，想必扮演会更加快速。

但乌贝摩过不了内心这一关，他无法坚定这样的信念，而且一开局就让自己成为暴君，那实在太愚蠢了。

接下来的时间，乌贝摩思索着怎么去颁布一个合理的政策，这至关重要。毕竟如果太过激进，损害了贵族太多利益，即便他是独裁的皇帝，也会让帝国有些动荡。

几分钟后，他想到了一个政策。

——《保障法令》。

年收入100镑到200镑的家庭，每年强制捐赠1镑；200镑以上到3000镑，每年强制捐赠百分之一的收入；3000镑以上的家庭每年强制捐赠50镑。

这些钱将用于建立“保障基金会”。

受助目标是：失去男人配偶，单独抚养孩子，年收入在十镑以下的家庭；丈夫伤病无法工作，家中有孩子，年收入同样在10镑以下的家庭。

这些只是乌贝摩的初步想法，但想要实施，还需要考虑较多问题，而这方面，琴伦德会比较擅长一点。

窗外，幽蓝的月光透进屋内。

……

早上九点，书房之中。

乌贝摩看着琴伦德，将手中的淡黄的信纸递给他，这是他昨天晚上写下的草稿，准备咨询一下对方的意见。

接过信纸，琴伦德仔细看了一遍，眉头不时紧锁，思索了一下，他说道：

“将年收入定到100镑以上，这个界限还是太低了，应该定到400镑以上，不然会造成动荡。

“最后以资助税的名义强制收取，不过对外宣传则是他们自愿捐赠，以成全他们的美名。”

乌贝摩沉思了一会，对于最后一点以资助税的名义有了一丝理解，不过对于前一点，他还需要对方这个专业的解释一番。

对于乌贝摩的疑问，琴伦德斟酌了一下，然后说道：

“年收入100镑的家庭不确定性太高了，随时可能因为突发事故造成破产，200镑才算是下层中产阶级。

“根据《864年维摩芙蕾年收入家庭报告》，维摩芙蕾年收入100镑的家庭至少有20万户。”

费洛萨帝国主要的交易货币是纸钞，有三种货币单位：镑，苏勒，便士。

1镑等于20苏勒，1苏勒等于20便士。

镑和苏勒的面值都是1，5，10；而便士的面值是1/2，1，5，10。

一个1磅重的黑麦面包需要二又二分之一便士，一栋独栋房屋的月租金为4镑到10镑，年租金就是48镑到120镑左右。

这是维摩芙蕾的价格。

当然这是独栋房屋，租金比较贵。

这么一说，乌贝摩觉得自己的确考虑不周，他们年收入100镑，虽然比起大部分好的多，但生活并不算优越到哪里去。

房租金就是一个吞金大户。

而且这还只是维摩芙蕾，若是每户一镑，都有20万镑了，考虑整个费洛萨帝国，这将是一笔巨款。

其中的凶险不言而喻。

毕竟这些年收入100镑的居民不比那些年收入400镑的上层中产阶级，他们可能会为了教会捐赠个1镑，也可能会看谁可怜扔个几便士，但不容许被强制要求捐赠。

他们也需要留下一定资金保险，而若是他们自愿，即使因为事故破产也没什么可说的。

而这群人的基数之大，到时候再有一些不满的贵族暗中煽动，比如举例某位年收入100镑的家庭因为被强制捐赠1镑，导致没有资金周转。

而就是那一镑，那个家庭就能不用破产，而绝望的他们上吊自杀了，可怜他们的两个孩子……

乌贝摩瞬间脑补出许多可能，他们不会去思考这只是个例，只是被一挑拨，他们会把自己想象成那个家庭……

到时候就是大规模抗议，而那些中产阶级也会纷纷举着牌子，上面写着：费洛萨帝国法律注明居民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艾尔斯基曾经说过：

“一个国家，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白毛杰克与他家的羊。”

这来自于一个真实事例：

“杰克因为毛发旺盛，而且都是白色，便以为自己是白羊的孩子，遂将一切好吃的都给白羊吃，而白羊渐渐不在吃草，杰克也因为将吃的都给白羊，营养不足，身体瘦弱。

“有一天，白羊因为羊毛过长，太过肥胖，遮住了眼睛，被石头绊倒从山坡上摔了下来。

“而杰克因为营养不足，身体乏力，在从山坡上急着救白羊的时候也被石头绊倒，最终纷纷殒命……”

乌贝摩认为艾尔斯基说得很对，大部分人都是愚蠢的，他们会被别人煽动，至于后果根本不会去考虑。

……

“那就400镑到800镑，每年捐赠1镑；800镑以上到2000镑，每年捐赠10镑；2000镑以上到5000镑，每年捐赠25镑；5000镑以上捐赠50镑。”

最终，乌贝摩拍案道。

琴伦德并没有反对。

于是，乌贝摩问道：

“那资助多少合适？”

琴伦德回忆着脑中了解到的信息，斟酌了一下，缓缓说道：

“一间12人挤住的小屋，需要每月租金2苏勒左右，一年大概1镑2苏勒。而一般出租屋每月租金1镑4苏勒，这算是居住情况还是可以的，年租金13镑8苏勒。”

停顿了一下，他说道：

“而这只是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