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双重的人格
刺耳的金属声大起，一连十数记硬拼，霜纤的剑气萎靡不少，慧修黑脸狰狞色起，双手持刀，跳步砍向霜纤，刀重势沉，转瞬砍到霜纤头顶。
双军交战，士气为先，霜纤深知自己不能后退半步，凝气重剑斜撩，剑气与弯刀相遇。慧休大喝：“刀破千钧，破。”
滋啦一声，剑气被斩碎。霜纤美目大睁，也是大喝：“剑斩沙尘，斩。”
雪斑剑剑气再涨，这次虽然只有几尺，但却凝如实质。剑气斜斩慧修的手腕，慧修来不及收刀，只得弃刀后退。宝石弯刀插入土中，硕大的宝石宝光闪闪。
城墙上下一片欢呼，唯李缘起莫名互相看了一眼，没有笑容。
慧修在霜纤不远处站住身形，身体一抖，一层白霜一样的东西掉了下来，慧修冷漠的说道：
“你绕我转圈，汇聚寒气，无非就是要让寒气无声无息的侵入我的身体，可是这个地方常年干燥，凝寒聚霜，何其费力，你的剑法大开大合，声势惊人，也无非是掩盖你身为女人，力量上的先天不足。刚刚硬接我一斩，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右手上的虎口已经裂开了吧？”
霜纤哼了一声，慢慢举起右手，修长手掌，虎口确有血迹。
吼吼吼，霜字营的军士见血反而激起战意，若不是有严令，早已全营进击了。
霜纤鹅蛋脸上擦过一丝红晕，掏出一条手巾绑在了右手上。
慧修左手轻划，手上黄沙流动，一个玄奥的黄沙阵图浮现，慧休冷笑：
“剑斩沙尘，可笑之至，夏日荷花，在这枯燥的西北沙漠面前，黄沙才是主宰，让你看看沙漠的力量，沙尘慧月斩。”
慧修周围数百米的地方，温度迅速升高，青气升起，黄沙弥漫，慧修右手起抬，插在地上的宝石弯刀飞旋着转到慧修头上，无数黄沙以弯刀为中心，汇聚成了一柄巨大的黄沙弯月。
身处黄沙弥漫中心的霜纤只觉空气，水份统统都在迅速流失，绿荷战甲烫得吓人。
小胖子额头都是汗水：“霜将军能不能接下这一招啊，这个慧修有点料啊。”
李缘起叹道：“霜将军修炼的冰霜原力确实在这里难以发挥。”
霜纤轻抚雪斑剑：“炙热夏日，高温酷暑，唯荷花傲然盛开。”
“没有水，我看你怎么开，”慧修右手一推，黄沙弯刀斩向霜纤，刀锋带着炙热高温，刀尾拖着片片月影，黄沙弯刀中更是隐约刀光明亮灼人眼睛。
霜纤美目精光大盛，将雪斑剑插在身前黄沙中，猛然大喝：“身在淤泥中，心往逍遥去，任你光再强，满池花飞扬，冰荷战阵。”
雪斑剑暴出一圈又圈冰霜寒气，寒气凝聚成一朵又一朵白色荷花，霜纤用自己的本命真气，生生将周围数十米的地方冻成冰池，冰池中冰荷绽放，一人成阵，百荷为屏。
沙尘慧月斩仿佛有灵性似的，黄沙弯刀并没有直接撞进冰荷战阵中，而是带着巨大的呼啸声，呜呜的绕着冰荷战阵绕了一圈，从霜纤的身后撞击而入。
面对身前虎视眈眈的慧修，霜纤不敢转身，身后黄沙弯刀不断变小，缓慢袭来，冰荷花不停蒸发，黄沙弯刀不断的掉落烫人的沙粒，沙粒落在冰荷上又不断的裹上寒气，冻成冰粒，黄冰粒撒在白色冰面，十分碍眼。
慧修身形一跃，跃入冰荷战阵，双拳乱砸，势如破竹，冰荷纷纷被他砸碎，顷刻之间，就要砸到霜纤身前，刀斩拳砸，前后夹击，刻不容缓。
眼见拳风扑风，刀声呼啸，霜纤却面色从容，匀称身体原地一转，在拳影和刀光之间擦身而过，刀光从霜纤脸上划脸而过，直奔慧修而去，慧修大惊，手中法诀连掐，左手用力向天上一挥，刀光冲天而起。
慧修还未喘口气，四周绿影飞舞，原来霜纤从竖插地上的雪斑剑中抽出一把细长的剑中剑，一剑寒芒，直刺慧修眉心，慧修勉强闪过。
霜纤手中细剑连刺，寒芒化作数点，划出孤形轨迹，分袭慧修各处要害。
慧修左摇右摆，连滚带爬，勉强躲过。
城墙上众人看得欢呼声大起，莫名点头：“霜纤将军一开始硬碰硬，示敌以弱，让慧修以为霜将军后力不足，冒然踏入战阵，想出来难了。”
果然，霜纤一改先前力拼的战法，身影飘忽，绕着武修周围疾转连刺，细剑森严，招招攻其要害，战阵冰荷寒气再盛。战阵中，武修身上被刺的鲜血淋漓。
霜纤脚步流转，不知不觉在战阵中踏出了一个莲蓬的样子。
霜纤一剑攻出，武修疾退数步。霜纤腾身后翻，身体在空中掠出曼妙身影，落在雪斑重剑前，细长剑中剑归入重剑中，手中连结法印：“夏荷秋莲，万针齐发。”
冰荷战阵中，所有冰荷甲寒气又涨，白霜茫茫中，冰荷花变作冰莲蓬，莲蓬头齐齐随着霜纤手指处，正是脸色大变的武修。
嗖嗖嗖，无数冰针从莲蓬头中射出，眨眼间，武修身上千创百孔。
霜纤拔出重剑，一记劈斩，将武修一剑两断。
“搞定，好啊！”小胖子战歌一众看官欢呼雀跃。
唯李缘起和莫名紧闭双眼，感觉战阵中的气息，少顷，二人同时睁眼，看向夜灵战士中的一处地方。
果然，分成两段的武修身体化作虚无，在莫名李缘起的视野处显现出来。两段身躯一阵扭动，重新合成了一起，武修脸上露出古怪笑意。
小胖子摇头：“我就知道，反派哪有那么容易死，烦人。”
武修居然给霜纤鞠了一躬：“战争果然还是需要更聪明的人，慧明于心这样高超的战技哪里是武修这样的蠢货能用得出来的，接下来请接受我，先圣义子，慧修的怒火吧！”
众人有点懵，小胖子啊了一声说道：“这个家伙被斩成人格分裂了吗？”
李缘起嘴角露出笑意：“这个自以为聪明的家伙要被打耳光了。”墙上众人露出阴险的笑容。
武修，不，按他的说法应该叫慧修的家伙口中喃喃念道：“天外有蝎，藏于云中，飞蝎在天，云消蝎出，大地染红。”
夜灵族头顶上不知何时飘浮了一块巨大的云彩，随着慧修咒语结来，白色的云彩开始涌动，白色的云彩慢慢变成了褐色，褐色云彩向地上滚滚滚落下，当最后一团褐云落在夜灵族阵中，一个体长三十米的九尾巨蝎出现在众人眼前。
九尾巨蝎张牙舞爪，一对锋利的大钳上全是长长的黑毛，九条蝎尾上蓝汪汪的倒勾正在聚集毒气。
慧修满意的点点头，又喝道：“夜灵四王，”
遍地矮小的夜灵族中跃出四个高大的身影，身影额头上都有一个王字，尖耳利爪的猫灵王，残翼獠牙的蝠灵王，毒钳蝎尾的蝎灵王，满身斑纹的豹灵王，四个夜灵王脸上都是表情狰狞，眼中红茫闪动。
“这是战争，斗什么将，比什么武，好笑，这是要流血，要死人，要动脑筋的战争，”慧修越说声音越大。
霜纤一脸冷漠：“说的真好，这位爱动脑筋的慧修，你有没有觉得离我有点近了呢？”
原来刚刚霜纤和武修战斗的时候，没人控制的夜灵族不知不觉中阵型向前走了很长一截，已经进入了弓箭，连弩的射程中。
霜纤酷酷的一举左手：“战争，有时也要看看运气，放，”
随着霜纤落下的左手，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无数的治安军涌上城头，整齐划一，仰弓齐射，万箭齐发，白羽如林，看来是早有准备，训练有素。
慧修刚刚还得意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尖叫一声：“撤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白羽从天而降，密密麻麻，除了巨蝎和四个夜灵王仗着皮糙肉厚飞到远处，夜灵上万人的阵型被羽箭射得一个不胜，钉在城下。
慧修一脸铁青站在原地，身前立起一个泛着土黄色光的沙墙，墙上全是羽箭，霜小红也是拿出一把长弓，白羽箭上绑着一个火药筒，一箭吊射向慧修，白羽箭划出美妙孤线，沙墙再升一丈，拦住火箭，火箭爆炸，炸出无数黄沙，落在慧修头顶上。
霜小红咋咋乎乎：“我的三个月俸禄这就没了？神机队那帮小子不是说威力巨大，所向披靡吗？不行，退钱，退钱。”
才飞上城墙的霜纤看着灰头土脸的慧修，笑道：“你的俸禄花得值了。”
霜小红笑嘻嘻：“堂姐，要不你给我报销呗。”
霜纤一正色：“来人，给我查查神机队的火器为什么会流落在外。”
“不报了，不报了，”霜小红着急忙慌的嚷嚷。
众人哄然大笑，小胖子跳上城墙大吼：“现在怎么打，要不来个5人战争呗。”
慧修，夜灵四王，巨蝎身影渐渐模糊，空气中传来慧修冷酷的声音：“今夜继续。”
击溃万人阵，斩杀凶悍武修，霜字营未死一人，霜纤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白狮长啸，众人一片欢呼。
波若门林小灵上前行礼：“霜将军，我们要去看一下夜灵族的尸体。”
“噢，可是你们有所发现，”霜纤正色回答。
林小灵有所迟疑：“不太确定，这些夜灵身上并未有妖气，丧失神智，我在师门曾经见过一个这样的，不过那是个人族。”
莫名若有所思：“走，我陪你们下去看看。”
“我也去，”小胖子一边说道。
“你这么胖，等下看了吃不下饭掉膘了我们可不负责，”一众波若门门徒嘲讽道。
小胖子一摆手：“不跟你们小孩一般见识。”
城墙下，治安军抬过几具还算完整的夜灵尸首。
波若门一众少男少女叽叽喳喳，反复验看，其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点头到：“林师姐，这些夜灵确是普通灵族，也没有发现什么迷惑神智的药物，看来是被人施了禁法。”
林小灵从怀中摸出一个古铜色的铃铛，轻轻说道：“谁这么厉害啊，能对上万人施法，我看刚刚那个武修也不怎么凶嘛。”
灵动的大眼睛四下一看，手中铃铛一递，指着刚刚说话的少年：“南宫心武，你来施法，波若咒铃我可是记得你会噢。”
少年南宫心武老大不乐意：“干嘛是我，还有好几个会呢，”
转身背对林小灵继续嘟囔：“这个法术可费劲了，我可不干。”
“哟哟，忘了大师兄怎么交待的了，要你们都听我的，不听话的，门规侍候。”看来南海一战，林小灵深得彼岸灵台信任。
南宫心武一脸不高兴接过铃铛：“拿着鸡毛当令箭，哎呦，”却是屁股上被人踢了一脚。
“废话真多，还不施术，”傲娇的少男甲。
“就是，你的名字有个武字，跟那个大坏蛋武修一样都有武，就该是你，”联想丰富的少女乙。
“脏惜惜的，别想我碰，”爱干净的少男丙。
莫名看着这些还未长大的少年，突然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胖子。
正在四下打量的小胖子似有所感，双手一背，胖脸上都是成熟稳重，长叹一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莫名看着满地的夜灵族，正要夸奖小胖子超越同龄的稳重，小胖子的声音传来：
“莫大哥，我准备扯几个蝠灵的翅膀，我们晚上烤翅膀，还有割点尾巴上来卤着吃。”
恶心，波若门众门徒齐刷刷怒视小胖子，小胖子一脸坏笑：“最后接点血，做点血肠血豆腐。”
终于有波若门的少年忍不住吐了，小胖子哈哈大笑，莫名哭笑不得。
南宫心武倒是很欣赏的看着捉弄师兄师姐的小胖子，大有上前拜把子的冲动。
林小灵一拍南宫心武：“快点。”
南宫心武深呼一口气，轻轻一摇铃铛，口中念道：
“外律、内律、调身、调息、制感、凝神、入神、合神，八念归一，可破一切虚妄，可正一切视听。”
拿着铃铛的手上不停有气息流入铃铛里，过了好一会儿，铃铛叮铃叮铃响起了起来。
南宫心武满头大汗，看来维持这个铃声极耗修为。
原本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的众人惊讶的发现，地上夜灵尸体剧烈抖动起来，小胖子一声怪叫：“妈呀，炸尸了，有鬼了，”
波若门徒齐齐刷了一个大白眼给想吓唬人的小胖子。
小胖子摸摸脑袋：“忘了你们这里都没有鬼了。”
不光是附近，随着波若玲声，随来随多的夜灵尸体开始抖动，小胖子嗖的窜回城墙，大声嚷道：“姐，快来看，这个不会是什么黑暗召唤法术吧，等一下召来一堆亡灵大军可搞笑了。”
一直有关注城墙下波若门徒的李缘起摇摇头，也是一记大白眼送给小胖子：“动动脑筋行吗，你看看这里有一丝原力流动，有一点能量溢出吗？还亡灵大军，滚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