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和你一起做的每一件小事，都是快乐的事
中秋周末结束，新的周一开始，所有学生又重新投入到校园的学习中。一大早，学生们就从小镇的各个方向涌向学校。习惯早到学校的学生不紧不慢地悠闲走着，也会看到有习惯迟到的学生一边不停地看着手表一边一路狂奔。只要赶在打上课铃前最后一秒钟赶到教室，就算准时没迟到。这可是有些人学生时代的一个小乐趣。
泉清学校不只是校园设计非常有特色，它的办学在当地也是名声在外。
偌大的学校开办了从幼儿园到高三的所有年级，形成了独特的学生结构。学校就读的学生大多是住在镇子上的孩子，平时上下学基本以走路或是骑自行车为主，当然幼儿园和小学的学生多是家长接送上学，也有跟着哥哥姐姐一起上下学的。学生中也有不少是来自泉清镇周边的市县各地，大多因为泉清学校的教学设施和独特的理念慕名而来。这些学生中如果家离得远，每日回家不方便，可以选择住在学校提供的宿舍里，三餐也有学校餐厅提供，日常起居生活也有宿舍管理员帮助，等到周末或假日再回家。
从到学校的第一天起，孟夕夏就发现在泉清，无论是幼儿园还是小学，或是中学，哪怕是学业最紧张的高三，不管是老师或是学生，都显得非常认真，但校园氛围却是很轻松自在。没有条条框框的戒律清规，也没有拼命压榨时间学习的法则，学校到处呈现的是自由、自律；求知、探索；朝气、积极的校园文化。学校大厅挂着的校训标语写道：“让每个人成为自己”。无论哪个年级，除了主要知识必修学科以外，学校为学生提供了适合每个年龄段孩子的其它课程，比如园艺、烘焙、家政、器乐、天文、科技等等丰富的实践课程，鼓励每个学生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选择自己喜欢的内容学习，从小就在被尊重与被理解中树立个人的目标与理想，并积极通过自己的行动去实现。
孟夕夏很喜欢泉清学校的校训，这句话让她想到了唐·赫罗尔的诗：《我想采更多的雏菊》。诗人在诗中假设了许多个如果，但是孟夕夏一直认为，生命不可能从头活过，一个人的一生是没有如果的，过去的日子根本没有办法再重新回来，所以她很欣赏“让每个人成为自己”这句校训，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从不被别人制定的条条框框约束的人，这不得不感谢她的父母，从小到大给予她的理解、包容、支持和尊重，让她能真正地去追求她心灵想追求的一切。
陈枫和孟冬正都是手插裤袋，一副酷酷的样子，一人一边陪着孟夕夏悠闲地慢慢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孟冬正面无表情，他最讨厌早起，上学的早晨是令他抓狂但又无可奈何的，所以他只能保持一张睡不醒的冷脸，呆呆地看着前面走着，以此来表达他那无效的对早起的抗议。而陈枫同样没什么表情，原因和孟冬正一样，不过他随时用余光关注着孟夕夏，以防孟夕夏东张西望走路绊到什么。
孟夕夏还是一路边走边看，发现了上学这条路上很多和两天前的不同。比如每棵行道树根部的落叶更多了，树上留下的叶子又少了。比如之前在经过的那个宠物店门口看到的那只小狗不见了。比如路过花店时发现店里进了一批新的种类的花。比如和她一起走去学校的人多了一个。比如……
“今天下午我们有园艺课哎。”孟夕夏对走在她两边的陈枫和孟冬正说道，语气相当开心。
“你很喜欢园艺课吗？我看你每次上园艺课都很积极嘛。”孟冬正面无表情地接话。除了早起，干农活也是他不喜欢的事情之一。
在学校的所有课程里，孟夕夏最喜欢的就是园艺课。看着自己种下去的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就好像自己创造了新的生命奇迹一样，让孟夕夏开心不已。
“嗯，我喜欢园艺课，很有趣啊！”
“不是拔草就是种菜摘菜，还要穿那么丑的围裙，有什么好玩的？”然后他越过孟夕夏的头，问陈枫说，“陈枫，你觉得有趣吗？”
“不觉得。”陈枫直说。
“你们俩呀就是懒！每次上园艺课我就看你们俩在旁边偷懒。活儿一点不干，也没见你们少吃温室里的番茄黄瓜呀！”孟夕夏对着两个人嘲笑着。
陈枫听了孟夕夏怼他们的话反而开心起来，问：“你之前就一直关注我了？”
孟夕夏看他得意的样子，不屑地说道：“全班就你一个人坐在一边偷懒，还抢我的番茄吃，不注意到你都不行吧？”孟夕夏用一个反问算是回答陈枫。
想起孟夕夏第一次上园艺课那次，陈枫是故意想引起孟夕夏的注意，所以才不给她番茄，说：“你怎么还记仇啊？”然后带着醋意说道，“我看你和张天一组特别开心，我不舒服啊！”
“我也看到了，就你们班那个班长，叫，叫什么来着？”孟冬正也在一旁帮腔。
孟夕夏抬手就在孟冬正的手臂上落下一巴掌，说：“你凑什么热闹！”
“张天。”陈枫接了孟冬正的话。
孟冬正看着孟夕夏说：“对，就是他！”然后又对陈枫说，“陈枫，作为哥儿们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可要提高警惕啊，你们班那个班长，肯定也喜欢夕夏！”
“都叫你闭嘴了还说！”孟夕夏用手更用力地拍在孟冬正的手臂上，把他往前推开。
孟冬正故意“哎呦”叫着疼，转回身对孟夕夏说：“你看你看，心虚了吧！”
孟夕夏朝孟冬正举起拳头要揍他，孟冬正做了一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说：“我不说了，怕你杀人灭口。”然后走到陈枫旁边，一只手搭在陈枫肩膀上，换了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对陈枫说道：“陈枫，你可要好好看住孟夕夏，像她这么好的女孩，喜欢她的人可多了。你要不看紧点，说不定就被别人抢走了。”
陈枫看了孟夕夏一眼，又看着孟冬正说：“我不会给别人机会的！”
孟冬正点头，继续开着玩笑说：“你不知道，从小到大这一路上，我帮你赶走了多少我姐的追求者，才让你有机会遇见他，你说，是不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你想怎么感谢我？
“你决定。”陈枫无所谓。
短短两天的相处，陈枫和孟冬正的关系突飞猛进，孟夕夏都惊讶于他们俩怎么能这么快就好得穿一条裤子了。
“好嘞，这个人情就先欠着，等我想好了再让你报答。”
“没问题！”陈枫答应得爽快。
孟冬正搭着陈枫的肩膀说说笑笑往前走。
孟夕夏看见路边一家装修复古的照相馆，快步上前，因为照相馆还没开门，孟夕夏只能站在店门口，透过玻璃窗向内张望。
孟冬正和陈枫跟上来到孟夕夏身边，陈枫问：“怎么了？”
“放学以后我们三个来这里拍照吧！”孟夕夏提议。
“好啊！”孟冬正同意。
“好。”陈枫附议。
刚一走进学校大门，一起并肩走着，说着，笑着的三个人就引来了不少同学的目光。且不说本就因为外貌出众而引人关注的两个转校生，单就是陈枫，这个连续三年被高中部学生私底下评为泉清校草级的男神——当然男神不止一个，比如和陈枫同班的张天就是陈枫最有力的竞争者，而且和陈枫是截然相反的性格，陈枫是高冷男神，而张天待人都很亲切，温暖，不仅自己学习优秀，做事认真，而且热心帮助同学，还是学校学生会会长。两种男神各有人喜欢——在学校里，从没有看见他对谁笑过，也没有看见他对任何人主动说过话，每天都独来独往，从不参加班级或学校任何团队活动。也正因为这样，增加了陈枫的神秘性，让喜欢他的人一直对他身上那股神秘的感觉怀着憧憬。
可是短短两天不见，此刻看到陈枫的人无法想象这两天里陈枫和这两个转校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好奇站在陈枫旁边的女生有什么魅力——当然看到她的人不得不承认她是那种第一眼就会抓住你目光的可人——让陈枫现在看起来和他们认识的陈枫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因为从来不苟言笑的他一直看着女生笑得那么温柔。
在教学楼前的圆形广场上，孟冬正要和孟夕夏分开，孟冬正嘱咐两个人说：“你们俩中午等我，要是敢先走就死定了！”
“知道啦！马上就要上课了，赶紧进教室去啦。”孟夕夏朝孟冬正挥挥手，然后直接走去自己的教室。
孟夕夏和陈枫一前一后走进教室。在他们之前进入教室的同学中，就有在校园里看到他们举止亲密的人，此时已经将消息传遍了班级，而且可能其它班级有不少人也在对他们议论纷纷。所谓的绯闻也就是闲来无事无聊者拿来消遣的谈你说他，而且传播速度不亚于流感病毒。在议论陈枫和孟夕夏的人当中，当然，带有羡慕或是嫉妒者不在少数。
孟夕夏和陈枫先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孟夕夏掏出书本文具，等待上课。
“夕夏，早！”张天跟孟夕夏打招呼。
“早！”孟夕夏对张天一笑，回应他的问候。
孟夕夏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椅子被陈枫踢了一脚。她回头看他，小声地问：“怎么了？”
陈枫没来得及说，上课铃已经打响，老师走进了教室。孟夕夏对他笑了笑，转回去开始上课。
一整节课，陈枫根本没有心思听课，老师都讲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张天偷偷看了孟夕夏十三次，借着讨论的机会跟她讲了四次话，孟夕夏对张天笑了两次，这些陈枫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下课，老师刚走出教室，陈枫就迅速从座位上站起来，拉起孟夕夏的手就径直往教室外走去。他们身后跟着的是不少同学的目光，这其中就有张天。陈枫牵走孟夕夏的这一举动，似乎证明了早上有人传播的关于他们俩的流言。张天跟着走出了教室。
陈枫一直牵着孟夕夏穿过教学楼边的小树林，走到湖边才停下。因为课间时间不长，所以这时湖边并没有什么人。陈枫松开孟夕夏的手，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好好的怎么了？”孟夕夏看着陈枫问。
“哪里好了？一点都不好！”陈枫瞪着孟夕夏，一点笑意都没有。
孟夕夏不知道陈枫为什么突然生气，但是看着陈枫生气的模样还挺好笑的，于是就笑了起来。
“不许笑！”陈枫揉捏着孟夕夏的脸。
“行了，别闹了。”让陈枫发泄了一下，孟夕夏把他的手拿下来，心平气和地问：“为什么生气？快说，不说我可走了。”
陈枫并没有真生气，听到孟夕夏要走，他冷静下来，对孟夕夏说：“我受不了你跟张天坐在一起！”
孟夕夏一下就明白了陈枫生气的原因，想逗一下他，于是假装认真地思考着，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陈枫啊，做人呢，心胸要宽阔一点，不要这么斤斤计较，知道吗？”
“我不管！”陈枫像是个不听劝告的执拗的孩子，任性起来，“我就是不能看他总是找机会和你说话，我更受不了看你对他笑！你们两个坐在我前面我没法上课！”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我跟他只是上课一起讨论问题而已嘛，你别看我们不就行了。”
“那小子喜欢你，你这是在给他机会！”
“啊呀，你别听冬正的，人家又没说喜欢我，你这样会让他很尴尬的。”
“你还挺在意他啊？”陈枫对孟夕夏的态度有些不满。
“呵呵！”孟夕夏笑了，反问陈枫，“对别人的友善，我们可以忽视，但总不能无缘无故伤害吧？”
孟夕夏的话让陈枫的脸冷了，如果不是孟夕夏，估计换任何其他人都会觉得有些吓人。陈枫很不是滋味地问：“那我呢？我的心情就能伤害了吗？”
孟夕夏又笑了，像是哄孩子似的对陈枫说：“你这是在自己烦恼自己。”她知道，在感情的世界里，其实陈枫是相当幼稚的。
陈枫不管孟夕夏说什么，换作以前，他绝对不会把张天放在眼里，但是现在不同，张天对他来说，就像是觊觎孟夕夏的对手，虽然他有足够自信，但就是因为太在意孟夕夏，所以只要想到每天都会看到张天看孟夕夏的眼神，他就浑身难受，心里抓狂，他不想退步。“你不要再跟张天说话了行不行？”陈枫以绝对要求的语气对孟夕夏说。
“不行。”孟夕夏直接回答。
陈枫气得转身就走，被孟夕夏的两只手一起拉住手臂。
“还没说清楚不许走！”孟夕夏拖住陈枫，语气比他更强硬。
陈枫转回身面对孟夕夏。孟夕夏绕着陈枫走了一圈，然后以一种评判的眼光看着他说：“你这人嘛，性格孤僻，高冷，不容易亲近，不合群。整天穿一身带刺的盔甲，那些喜欢你想要接近你的人都被你扎得……”
“别说了，我不想听了。”陈枫打断孟夕夏的话。他不想和孟夕夏吵架，也不能接受她的固执己见，一直忍着怒气。
孟夕夏第一次看陈枫生气，觉得陈枫又多了更立体的另一面：“你还有喜欢打断别人说话的坏毛病。”
“你别说了！”陈枫不看孟夕夏，别过头，看着粼粼波光的湖面，用低沉的嗓音表达自己此时不快的情绪。
“陈枫，你看着我！”虽然看不见孟夕夏的表情，但陈枫听出来她语气中的坚定，陈枫转向孟夕夏，看着她认真的面庞。
“陈枫，虽然你性格冷漠孤僻，有时候霸道不讲理，不搭理人，但是，这样的你是别人眼中的你。而在我面前的你，让我靠近你，让我触摸，让我拥抱，让我走进你的心里。你为了我，脱掉了一身的刺，卸掉了包裹自己的盔甲。你把你那颗最柔软，最温暖的心给了我。你是愿意把你的整个世界都给我的人！你是让我愿意去爱着的人！”
“你是让我愿意去爱着的人！”孟夕夏的这句话让陈枫的心来了个大转折，让他的脸由阴转晴，最后露出了笑容，然后笑得有些不知所以。在真正的内心世界里，他就是一个情绪来得快去得快的孩子。
陈枫看着孟夕夏的眼神热烈地耀眼着，孟夕夏以同样的目光看着陈枫，两人给予彼此的都是自己最真心的笑容。陈枫靠近一步把孟夕夏抱住，但马上被孟夕夏推开。
“你干嘛！这是学校哎！”孟夕夏看陈枫就是“呵呵”傻笑着，也笑着问，“不生气了？”
陈枫牵起孟夕夏的手，说：“我本来是没生气，是你一直说我！你要再说我我就真的生气了！”
陈枫不承认自己生了一节课的闷气才把孟夕夏拉出来，不过他的确从没有生过孟夕夏的气，他觉得自己是永远也不会对孟夕夏生气的。
“那你刚才那些话都是故意气我的了。”陈枫现在明白了孟夕夏刚才其实在逗他，他发现孟夕夏好像总是在各种试探他的情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孟夕夏总能激发出他从未表现出来过的各种情绪，比如激动、紧张、快乐、担心、生气……因为孟夕夏，他在点点滴滴中发现了自己的变化。
“谁让你莫名其妙地小题大做，有个成语叫‘庸人自扰’你知不知道，自己找气生，你不怕内伤啊！”孟夕夏用手指戳一下陈枫的脑门，说，“都跟你说过了别像个孩子似的耍小性子，谁让你不听！我这是教训你一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
“你又把我当孩子教训！”陈枫又不乐意了。
“我知道你是在乎我。陈枫，”孟夕夏摩挲着陈枫牵着她的手，看着他说，“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够影响到我们的感情。除了我们彼此，你不要去顾虑任何人和事情。你的心里不要有嫉妒，不要有担心，因为我心里只会有你一个人！就像你心里只有我一样！”
“好！”陈枫轻轻把她拉近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孟夕夏在陈枫怀里轻声问道：“不生气了？”
“我永远都不会对你生气，我对你只有爱！”陈枫温柔回应。
孟夕夏的手在陈枫的后背上轻轻地抚摸着，说道：“中午我去帮你擦药。”
“好！”
孟夕夏先松开，对陈枫说道：“那你给我老实待着。我先提醒你啊，在学校别影响我学习。还有你自己上课也专心点，听到没有？”孟夕夏的语气坚定，不容陈枫给否定回答。
“好啦，知道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陈枫快速地在孟夕夏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然后看着孟夕夏一脸得逞地笑。孟夕夏也任由他，跟着一起笑。
隔着小树林，远远的，张天看着湖边两个身影亲密的样子，便全然明白了。原本自己心里抱着的那一点点希望，被他自己亲眼抹杀了。虽然的确有些失落，但也无可奈何。他不再看下去，也不好奇他们说了什么，提前转身离开，回到教室。
全班同学都明显能感觉到孟夕夏和陈枫之间的气氛，不是好奇地偷偷看他们，就是互相之间小声嘀咕。而陈枫和孟夕夏对这些议论则充耳不闻。陈枫上课时照样总是拖着鳃看着孟夕夏的背影，还时不时趁老师不注意用手指故意戳她后背开玩笑。孟夕夏则一直专心致志，不理会陈枫的恶作剧。但是一到下课她就拉着陈枫走出教室，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用拳头“揍”他，两人打闹一会儿，陈枫就陪着孟夕夏在校园里闲逛。
张天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同，仍旧和孟夕夏一如既往地说话、打招呼，而孟夕夏也对他一如往常，对他的主动友好地回应。张天明白，虽然一直以来和孟夕夏相处得还算融洽，因为同桌的原因相处的时间是长些，但他能感觉出她对自己，除了比其他同学熟悉些，话多说了些，就再没有更多。因为她给他笑容，和她看着陈枫的笑容，完全不一样。他发现她的那种最灿烂的笑容，能融化人心的笑容，只在看着陈枫时才有。他第一次青春的悸动，就这样还未开始就结束了。虽然心底真的有些遗憾，但他除了努力地让自己释然，别无他法。
中午放学后，孟夕夏三人来到早上路过的照相馆拍照。相馆里没做什么过多的装修，保留了上世纪的复古装扮。相馆里的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师傅，三个人让照相师傅帮着拍了照片。在等照片洗出来的时间，他们发现照相馆里有一台自助照相机，于是孟夕夏拉着陈枫和孟冬正进入自助照相机各种自拍。
每次陈枫要和孟夕夏拍双人照，孟冬正就故意跳进画面里捣乱。而孟冬正要和孟夕夏拍合照，陈枫就在要拍的最后一秒跑进画面里。当孟冬正要和陈枫拍合照时，孟夕夏就在画面里做鬼脸。三个人就这样互相捣着乱，拍了一堆各种搞笑的照片。当孟冬正拿着那些照片站在边上一边看一边笑时，陈枫和孟夕夏互相使了个眼色，趁孟冬正不注意，两人一起拍了开心大笑的双人合照。等孟冬正发现时，他们的合照已经从自助照相机的相片出口慢慢滑出来了。孟夕夏拿起打印出来的双人合照，一张递给陈枫，一张自己拿着。
“吼！你们两个太过分了。”
孟夕夏对孟冬正做了个鬼脸，然后先走出去。陈枫和孟冬正也跟着走出去。陈枫把自助相机拍的小照片放进钱包的夹层里，然后在相馆内的货架上挑选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精致相框，正好老师傅洗好了照片从暗室里出来。
孟冬正率先从老师傅手里接过装着洗好照片的纸袋，急着从里面把照片拿出来看。陈枫从他手里抽出自己和孟夕夏的合照，把两张合照分别装进相框里，一个递给孟夕夏，一个自己拿着，然后付了钱，牵着孟夕夏走出去。孟冬正赶紧跟出去。
孟夕夏一边走一边欣赏着装在相框里她和陈枫的合照，她完全不担心，因为陈枫牵着她，她可以放心地走路不看路。她一会儿把相框放远看，一会儿把相框拿进看，一会儿又对照着照片看陈枫。
“陈枫，现在你就不用担心看不见我啦！”孟夕夏开心地说。
“嗯，我会把照片放在床头，每天看着你睡觉的。”陈枫开心地回应。
“以后当你看不见我的时候，如果想我的话，就多看看我们的合照吧。就像我还在陪着你。”
孟夕夏的话说得很不经意，陈枫也只听出了当下的甜蜜。
泉清学校文明开放的学风，在学生早恋方面也同样包容度大。只要不影响学业，不影响他人，当事人不过分张扬，学校也一贯抱着接纳尊重的态度对待，不做任何校方的干涉，当然有必要时，学校老师会进行积极的引导和帮助。所以泉清学校学生早恋呈半公开状态也是泉清的另一个特色，而且从未因早恋出现过任何问题，相反，很多早恋的学生相互促进，彼此帮助，反而双方在一起的过程中更有进步。其中更被传为美谈的是学校现有教师中有好几对夫妻教师，都是在泉清相知相恋，然后一起携手考上大学，又回到了母校任教。就像泉清校训“让每个人成为自己”那样，学校认为青春期的情感也是帮助这些年轻人成为自己的重要方式。
虽然早恋者众多，但因为孟夕夏和陈枫都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两人谈恋爱的事情很快在学校师生之间传开，成为了公开的秘密。
两人依然还像从前一样，独来独往，不与任何同学交往亲近。但陈枫、孟夕夏、孟冬正三人的组合，虽然让其他同学触不可及，但远远看看也是相当赏心悦目的。不少把陈枫视为男神的女生，反而觉得陈枫和孟夕夏谈恋爱对她们来说不算坏事，至少因为孟夕夏，她们现在经常能看到男神帅气的笑脸了。
课间时孟夕夏也不再是一个人到处逛学校了，因为身边总有陈枫陪着。陈枫陪着孟夕夏除了逛树林、逛湖边，还陪她去一直喜欢的学校幼儿园趴在栅栏外面看那些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小小朋友的孩子玩水玩沙荡秋千。
“哥哥姐姐你们趴在那里干什么啊？”一次，一个在栅栏边玩沙的小女孩看见他们问道。
孟夕夏对她微笑着回答：“我们来看你们呀！”
“你们为什么要来看我们啊？”小女孩的声音甜甜的，非常稚嫩。
孟夕夏压着嗓子，模仿小女孩稚气的声音故意放慢语速说话：“因为哥哥姐姐觉得你们可爱，喜欢你们啊！”
小姑娘突然朝孟夕夏举起塑料铲子甜甜地说道：“你们也来跟我们一起玩吧！”同时一铲子沙朝她和陈枫飞来，陈枫迅速把孟夕夏拉开，转身挡在她面前。
“哈哈哈！”孟夕夏看陈枫无意中招，捂着嘴笑着帮陈枫拍掉背上的沙子，然后呵呵笑着回复小姑娘：“小妹妹，哥哥姐姐走了，下次再来找你们玩哦！拜拜！”然后拉着陈枫走回教室，一路上还笑着帮他拍掉粘在后背衣服上的细沙。陈枫也只是看着孟夕夏幸灾乐祸的样子无语地陪她笑。
孟夕夏、陈枫、孟冬正三人，每天一起上学、放学。除了学校里的时间，他们也一起度过学校以外的所有时间。陈枫和孟冬正一起打球时，孟夕夏在一边当他们的啦啦队；孟冬正在乐器房练乐器时，孟夕夏和陈枫也一起跟他玩音乐；孟夕夏写作时，陈枫和孟冬正就一起玩乐器或是一起去赛车场。他们一起去爬泉清山，一起去露营，一起看日出，一起走遍泉清镇的每个角落。不过有时，冬正会以不想当电灯泡为由，等三人一起到了陈枫家，他就一个人出去，给孟夕夏和陈枫制造独处的机会。
不知不觉，在泉清镇平静而快乐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时间已入深秋的十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