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仅我躬身不求活
“所以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
何图回看着眼前的人，这个时候花京院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有的只是一副猫捉耗子一样的情绪在这个环境之下翻腾，让何图回好像是掉入了浪花翻涌的大海中，完全找不到一个可以支撑自己的地方。
“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命运。”
“就好像‘滚石’这个终究会登场的替身？”
何图回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人们总是会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但是又有几个人真的明白命运是什么呢？
命运是一种力量，就好像权势一样，支配着别人。
而看不清这些的人们再怎么大声的呼唤自己的主张，也不过是他们眼中的笑话而已。
何图回不知道命运是什么，但是他曾经体验过那种掌控别人的感觉，就在他降临在这个他曾经看过无数遍故事的世界中的时候。
多么庆幸，这里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只要在关键的一些地方做出改变，就能将这个世界引导向他想要的方向。
比如直接赶到开罗，在迪奥对他毫无了解的时候，接近然后催动波纹。
二乔都能通过波纹缠绕自己的身体让迪奥不敢近身，那么更强的何图回怎么可能做不到呢？
只要经过谋划，迪奥很轻松的就会被消灭。
只是这种心态在他落地的那一刻，就不会被想起了，为什么呢？
因为何图回在真正的降临到了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就已经落在了眼前的这个存在的手中。
踏入一个圈子想要获得什么的时候，其实已经付出了更多。
只是有的时候是可见的，有的时候则是不可见的。
何图回付出了不可见的自由，将自己推向了这个世界的手中。
他想要获取的东西，不过是能够和自己的父母好好的生活下去而已。
一路上不断的奔走，到了这个时候，却是连自己的生命都交付给了别人。
命运就是这样的可怖，操纵着别人朝着他们想要的方向前进。
“难道我连选择死亡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何图回捏着拳头，身形随着那无形的风暴摇摆着。
“你为什么会觉得死亡就能逃出命运的掌控呢？何其可笑。”
占据了花京院身体的那个家伙的口中传出了撼天动地的笑声，这个时候何图回只能像是暴风雨之下无处安身的流浪狗一样，做出保护自己的姿态。
其实这个时候，不论是何图回还是“命运”都明白，这种保护只是一场滑稽的剧目而已。
雷鸣喝彩之时已至！
观众当奉上掌声！
站立在可悲剧目的舞台上的何图回，就像是一名哑剧演员，悄无声息的向大家表演着他所有的精彩。
“那么，我躬身向你，就能活下去吗？”
何图回的脸上一片平静，这个时候无论是惶恐还是愤恨，都不过是对剧目戏剧性的增强。
无论是大声的怒骂，还是小声的啜泣，换来的不过是舞台主人欣慰的笑容。
“当然。”
“只是我不会再是我了？”
“当然。”
“所以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当然。”
“你为什么能够理所当然？”
“因为，我是命运、是权势、是你们这些奴隶的主人！”
“所以、我该躬身向您？”
“当然！”
何图回与“命运”的对话，就像是小说中浮现了一场场反抗暴行的铺垫。
此时天色乍变，一时间风雨大作，只是在何图回与命运相对的这个空间中，有的只是一片虚无。
“命运真的是无敌的吗？”何图回手上的指甲刺入了掌心，然后断裂。
他竭尽全力捏着自己的拳头，强壮的手臂上青筋一根根的暴起。
只是不知道他是在克制自己还是——畏惧！
“命运”用着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何图回，就好像在看着自己家中正在胡闹的看门狗一样。
“命运”知道，用不了多久，“看门狗”就会闹得自己精疲力竭，然后乖乖的匍匐在它的脚下，摇尾！乞怜！
只为了那对他来讲并不怎么重视的一点点的干粮。
“我不信！”何图回用着颤抖的声音吐出了这三个字，但是他的样子就好像是吐出了他所有的尊严一样。
但是何图回的心底知道的清清楚楚，他信了。
他没有力量反抗命运，他甚至连见到命运本身都已经是一种奢望。
他只是一个稍显强大的人，可以在更弱者的眼前表达自己的观点而已。
但是面对命运，他又能怎么样呢？
何图回不能用尽全力踩踏地面，然后高高的挑起挥舞出自己的斧头。
也不能在失去了头颅的时候，大声呼喝站立在地面上继续战斗。
他更不能在潺潺流水边上呼唤神明，然后将血洒在过往必行路径上的石头。
“你明白的，当你站在了这里的时候，你就不是当时那个高高在上的观测者了。”
“你站在了我的舞台上，我给了你力量。”
“此时，你只能按照我的心意去做，不然，我可以随意的按照我的意愿——更换演员！”
命运的声音带着戏谑。
“你不能，你不会有那么多的演员供你挑选！”何图回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朝着命运歇斯底里的呼喊着。
他或许没有看到自己的表情，是那样的绝望而狰狞。
“你是说，像你一样的‘救世主’？那不过是随手就能从人海中抓出来的人而已，你不过是一个蒙受了我命运恩赐的？可怜虫？”
何图回原本强健无比的身躯，正在命运的语言下缓缓的变得佝偻。
是啊，命运只要稍微的给出多一些的恩惠，那么又有谁不愿意登上这个舞台呢？
甚至即便是他什么也不给予，但只要这个舞台还在，就会有着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涌来。
“真理，是杀不完的。”何图回小声的念叨着。
命运听到了，于是他的脸色变了。
“面对我的骨灰，高尚者会留下热泪。”何图回的声音逐渐的变大了。
而命运的脸上却是逐渐的难堪了起来。
“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幸福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了人类而献身。那时，我们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将永恒地存在，并发挥作用。”
何图回用着近乎虔诚的口吻默默的念诵着。
“该死的，你！！！”
命运已经气恼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我向您躬身，但我不想要苟活！”
何图回吐出了他18年人生的最后一句话，虽然他只是想要拯救世界，但是他的世界不过是一个仅仅有着一家三口、家长里短的地方而已。
而命运再一次的搭建好了舞台，这一次舞台分外的华丽。并且舞台上用着鲜红的液体写着，招募演员待遇从优。
何图回还未彻底消散的灵魂隐约的看见了一排小的几乎肉眼难辨的字迹——最终解释权归命运所有。
何图回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宿命。
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何图回呢？
自打他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他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