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入大学
当背着沉重的行李来到郑州时，第一个印象就是焦躁异常，虽然已经是九月，但头顶的烈日仿佛要把人烤化了一样。
时间慢慢长了，也就明白，在郑州只有两个天气，夏天和冬天，冬天把人冻得出趟门都想把暖气卸下来随身带着，夏天热得秒杀非洲留学生。
作为两者交替的春秋两季，总是抽象般的存在。
后来想想，其实在我的老家长垣县，天气情况和郑州差不多，但是在郑州这种感觉却异常明显。
我所在的学校位于新校区，坐着学校安排的校车一路往东，直到远离城区，来到一片荒郊野外，周围孤零零的几所院校。
我们学校不过是盖好了三所宿舍楼、一栋教学楼和一个餐厅而已，其他地方都处于施工状态，每天机械轰鸣，给人感觉我们不是在学校上学，而是在工地上上学。
我的宿舍位于六楼，属于最顶层，本来想着这样的高度，蚊子苍蝇应该飞不上来了吧，因为老家县城高中时的宿舍四楼以上基本就没有啥威胁了。
但是我显然低估了省会生物的实力，这里的苍蝇蚊子不仅轻松飞上六楼，咬人后肿的脓包都更大了。
于是我们宿舍几个人凑钱买了蚊香，晚上点上时，味道很浓，一哥们忍不住说道：“我们不会中毒吧，明天醒不来怎么办？”
“那不挺好嘛，不用去上课了。”另一哥们接话道。
说这话人的名字叫张凡，智商基本上也就这个样子了。
……
由于我和健哥都是来到郑州上学，彼此之间经常联系。
开学两个月后，我便前往健哥所在学校去探望，当然更重要的是健哥做东，我可以免费吃喝一顿。
见面后彼此寒暄，首先来到他们宿舍，聊得很是尽兴，我提议让健哥带我在他们学校附近转转吧。
健哥一脸颓废：“我除了知道出校门往东走三百米有个网吧，其他地方我都不知道。”
由于大学环境宽松，健哥整日上网虚度，整个人比高中时候更加颓废。
晚上喝酒时，健哥喊上他们宿舍六个人，顿时又变得生龙活虎，自己首先连干三杯白酒，然后溜到桌子底下呼呼大睡。
半个小时后缓过劲来，拍着桌子问老板继续要酒，白酒啤酒混在一块喝，豪迈无比，众人拍手叫好。
当天晚上，健哥喝得一塌糊涂，倒地不起。
大家情况不妙，赶紧打120，医生过来后说胃出血，随后直接抬上担架，用车拉到医院病房。
我和他们宿舍三个人跟着过去，先垫付了三百多块钱的医药费，并且守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大家给健哥说了昨晚上的事情，健哥哇哇大哭，我们深表同情，纷纷劝他注意身体。
健哥抹着眼泪道：“好几百块钱，够喝多少酒，就这么没了……”
后来健哥也来我们学校找过我几次，他来倒不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能看漂亮女生。
因为我所在的是师范院校，最不缺的就是女生，而健哥所在职业技术学院土木工程专业，整个班都是清一色的男生，健哥生不如死。
而健哥来到我们学校后，眼睛都不够用的。
他恨不得能眼珠子360度旋转才过瘾，并不断对看到的女生三围一一点评，之后一拍我肩膀道：“还是你小子会选地方啊，报考了女儿国。”
还没等我说话，前面突然出现一个黄头发的女生背影。
健哥顿时亮眼放光：“可以啊，你们学校还有外国留学生！”
我仔细看了看，回应道：“什么外国留学生，国产的金毛狮王。”
虽然我和健哥仍旧联系，但是毕竟不在一个学校，联系有限。
进入了一个新环境，也渐渐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在我们宿舍里，张凡和小苏算是和我关系是相当不错的。
小苏之前提到过一些，就是参加学校里歌唱比赛时，现场把自己唱吐了的那位。
而这里先介绍一下我的大学里的好朋友张凡吧。
张凡是江苏人，在我印象里，江苏人的生活都是很精致的，日常干净整洁，但是张凡却是个例外。
张凡平时不修边幅，连脚都几乎没有洗过，所以他的脚其臭无比也就不足为奇了。
每天中午午休或者晚上上床休息，只要张凡一脱鞋，宿舍好像被投了毒气弹，奇臭无比。
小苏对此很厌恶，担心自己长期生活在这样环境中会折阳寿，于是就用纸团塞住鼻孔。不幸的是，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他睡觉时，需要把嘴巴张很大来呼吸。
更夸张的是一次夏天午休，我起床较早，眼睁睁看到一只苍蝇从张凡臭鞋上面的低空掠过，随后便以一个俯冲姿势栽到地上。
当时我心中万分凄凉，苍蝇如此，我等要共同生活三年，情何以堪？
虽然我和小苏对张凡的脚臭都异常反感，但是他的这个毛病并非一无是处。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我们宿舍位于宿舍楼最顶层，上面是吊顶，曾经一段时间鼠患成灾，每到晚上熄灯后，屋顶上的老鼠便开始组团夜跑，产生的噪音很大，大家的睡眠备受干扰。
我们在宿舍里储存的方便面、饼干之类的零食，等不到我们吃，耗子就帮我们先拆封了。
张凡盛怒之下，买了一盒耗子药，又在餐厅来了肉夹馍，把耗子药加在里面，放到桌子上等待耗子光临。
没想到小苏首先回到宿舍，看到肉夹馍顿时流口水，不由非说拿起来就吃。
我和张凡推门而入时，小苏正吃得津津有味。我俩顿时大惊失色。
小苏见状，连忙解释：“不白吃你的，多少钱，我给你……”
我连忙说道：“里面有耗子药，你怎么……”
小苏见状，连忙把手里没吃完的肉夹馍扔到地上，顿时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张凡恢复了冷静：“先别慌，赶紧吐出来就没事。”
小苏带着哭腔：“平白无故，怎么吐啊。”
这时候宿舍其他哥们也都回来了，了解情况后也帮着出主意。
一哥们说道：“我听郭德纲相声里说，喝尿就可以吐，我现在正好有……”说着拿起小苏的水杯就要去厕所。
小苏坚决摇头。
又一哥们说你用手指扣嗓子眼吧，一恶心就可以吐出来了。
小苏试了半天也没效果。
正在大家束手无策时，张凡把鞋脱下来举到小苏脸前，“你闻闻这个”。
这招出其不意，让小苏顿时备受刺激，抱着垃圾桶一阵狂吐。
危险警报成功解除，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张凡则一边拍着小苏后背一边道：“本来肉夹馍是给耗子准备的，没想到你下手比耗子都快，真怀疑我之前的那些零食是被你偷吃的，冤枉耗子了……”
张凡不仅臭鞋出名，他的被子同样值得一书。
在一起住了很长时间，很少见他晒过被子，我摸过他的被褥，手感发潮，上面水汽充足，夏天潮湿异常，冬天冷气逼人，不由惊叹张凡晚上睡觉定力过人。
曾经有同学找我过来玩，晚上回宿舍休息的时候我指着张凡的床铺说：“这哥们前天回家了，晚上你睡他床铺吧。”
第二天早上我同学早早就起床了，我问他晚上休息怎么样。
同学疑惑的看着我说：你说实话，这哥们回家多长时间了？被子潮的都能拧出水来，晚上一直做噩梦。
此后，张凡的床铺无人敢睡，担心自己身体不够好第二天早上就等着被人收尸了。
在我们楼层最东边有一个大阳台，上面有很多钢架，专门供晒被子用。
我们平常晒被子的时候也提醒张凡晒晒被子吧。
张凡总是答应，却不见有实际行动。
主要还是因为这孩子懒得出奇，不然他的鞋也不至于那么臭。
我们刚一进学校的时候，每个人都会买一个茶瓶，平时自己去水房打热水用。
张凡的茶瓶自从买过来后就几乎没动过，我们平时也没怎么见他用过热水。哪怕是平时洗头洗脸什么的，张凡总是喜欢蹭别人热水。
一开始彼此刚相互认识，还比较客气，多少分点给他。
后来大家越来越熟，便坚决不再分他热水，毕竟一瓶热水自己还经常不够用呢。
我们也会数落张凡：“平时吃饭时多走两步打个热水能累死你！你小子的茶瓶都生锈了也不知道用一下，一直放着等下崽呢！”
张凡也不生气，总是找各种理由搪塞。
没有热水，张凡就忍着用凉水洗头洗脸，这让他的头皮屑异常多，只要手一挠头，四周立刻“大雪纷纷”。
小苏曾感慨：“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来自张头皮。”
到了晚上，张凡想吃方便面却没有热水，他便会把泡面用凉水泡上，然后去灯光篮球场打一个小时的篮球。
等返回宿舍，再坚挺的方便面此时也被泡得屈服了。
张凡拿出筷子，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