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谣言
“这后宫不能一日无主，这次，哀家便回京管理后宫！”柳太皇太后一手操持着整个后宫，就连赵云黔也不敢说什么。
还以为柳氏一族灭了，这太皇太后便无权无势了，可万万没想到，即便是无权无势，这太皇太后依然端着凛凛的架势。
赵云霁看着太皇太后冷冷地掠过她身边，她心想着，她亲手抄了自己的家族，这老太婆定恨透了她，怕是没有半点情分了。
太后和太妃的白事完毕，太皇太后便将赵云霁喊去了慈宁宫。幼小的赵云谦也在，赵云霁看着这老太瞧赵云谦的眼神，对他的慈爱，对她的冷淡，区别分明。
“皇祖母！”赵云霁拂了拂身。
“成太师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不跪礼了！”太皇太后嘲讽着。
“皇祖母误会了。”这老太的谜之容嬷嬷气场让赵云霁感到有点儿压抑，一时之间，让她的霸气难以侧漏。
“哀家回来，一路上听到许多关于你的传闻！”柳老太挑着细秧秧的眉，刻薄的吊眼一斜，暗红薄唇轻吐着，“你是女儿身？”
“哼！是不是，一验便知！”柳老太挥来了一边的老嬷嬷，示意她验明正身。
赵云霁眉头不禁紧了紧，她双手附在身后，两手紧握着拳头，脸上却带着从容笑意。“我若真是女儿身又如何呢？欺君之罪，皇祖母可是我亲祖母，这祸秧起来，倒是诛九族呢？还是别的什么！”
柳老太使了个眼神，让老嬷嬷退了下去。“来人！将那害人之鱼赐给逸王！听闻云霁擅医术，便回去好生琢磨着。兴许还能研究出解毒之法！”
“孙儿告退！”赵云霁撇嘴一笑，抱着一缸子鱼离开了慈宁宫。她看着挤在小小鱼缸里头的几条圆滚滚的吹肚子鱼，“原来是河豚啊！”
“云霁！云霁！”赵云黔小跑着奔向她，大概是听说她去了慈宁宫担心吧。
“皇兄！你怎么来了？”赵云霁微微一笑。
“这是…”赵云黔看着赵云霁抱着一缸子鱼，问道。
“皇祖母赐的。”赵云霁叹了口气，“我该回去了，得将它们好生养着。”
“云霁留步！”赵云黔叫住她，“云霁，京城流言，你不必在乎。无论如何，朕定会护着你！朕说过，从前父王护着你，以后便由朕护着你！”
“谢谢皇兄。”赵云霁笑笑。朕！他倒是开始有个皇帝的样子了。
“对了！柳飞絮呢？”赵云黔突然问了一句，见赵云霁神色黯然，便又关切地慰问着，“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过往事，莫要再提了。”赵云霁抱紧了些鱼缸，“我回去了。”
赵云黔看着赵云霁寞落地走着，紧紧皱着眉头。
赵云霁低着头，抱着缸，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宫门口，宫外，一辆马车正等着她。马车旁，站着的是赵云甫，贤太妃的身后事处理完，他应该是要离京了。
“三皇兄。”
“你唤他作长兄，却叫我一声三皇兄。”赵云甫看向赵云霁手中之物很是淡然，“皇兄不喜我，将我贬回了嘉州。从前的封地，现在却变成了嘉州侯手下之人。”
“你莫怨他，皇兄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自有他的道理？你总是偏向着他！”赵云甫笑得涩然，“你可知伴君如伴虎！你若是女儿身，便是死罪！太皇太后回京，她是冲着你来的。你可知，你们柳家要么憨蠢单纯，要么狠毒绝情，她若想你死，赵云黔是保不了你的。”
赵云霁看着他上了马车，她不明白，赵云甫最后的那个笑容是何意？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柳老太回宫，确实是冲着她来的！赵云甫说的没错，柳家的人，除了上一辈憨蠢的柳一叶和单纯的柳如烟，老的都是狠毒角色。那她呢？虽然是穿越来的，但血浓于水，会不会隔代遗传了那份狠毒？
“王爷！”才到六扇门，赵菁又喊住了赵云霁，她是在这守了她一天吗？
“可有事？”赵云霁问。
“王爷，京城流言四起，这个时候，您还是住回太师府的好。或许，我若怀了王爷的骨肉，那么…”赵菁劝着。可那张脸，总会惹起赵云霁诸多的回忆。柳飞絮、李沉鱼…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流言止于智者。他们要诽议本王，便议去。”赵云霁回了六扇门。
赵菁坐在六扇门口，她咬着嘴唇，她就不信，赵云霁会如此心狠。她也是为了她好啊！
“赵菁？”半夜归来，雀偟看见赵菁孤零零地坐在门口，便将她扶了起来，“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从战场回来，王爷便不待见我。”赵菁委屈地看着雀偟，“京城流言你也听得了！我怕会对王爷不利！所以我想着，劝着王爷与我生个孩子，可他！”
“你难道就没想过她就是个女子吗？”雀偟摸了摸下巴，这小丫头片子！真会骗姑娘！
“想过！”赵菁目光炯炯地看向雀偟，“王爷算有恩于我！我想报答他！”
“哎…”雀偟招招手，“你先回去吧！夜深风凉，我替你劝劝她去。”
“赵菁谢过耶律王爷。”
“诶！在北朝我是雀偟！”
六扇门的屋檐上，雀偟就猜到赵云霁没睡，他飞了上去，坐到了赵云霁身边，花胖子也感。
“赵菁想帮你，你也莫因为她像李沉鱼而避及不见。”雀偟道。
“倒也是。”花胖子同意，“能有个女子愿为你生孩子，那说明她是真心诚意的！那种痛，哪个女人愿意平白承受着。”
“我又不是男人！怎么让她生去！”赵云霁负气飞下了屋顶，甩门回了屋。
“我看，还是去找黄诗茵同她讲讲话吧。”雀偟捋了捋呆毛，“脾气又渐长了。”
“对了！雀偟！你说，那个没权没势的太皇太后怎么突然回宫了？是不是有点儿奇怪！”花胖子问。
“确实奇怪。罗惜月和那贤太妃一死，她便刚刚好回了宫。”
“是啊！总之不是什么好事情！”
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情！太皇太后回宫后，京城的流言演练得更加精彩了，又把赵云霁说成了龙阳之好。她与沈璞走得近，又说她与沈璞有猫腻！不过，传得最疯魔的，便是赵云霁是女子！
风声太大，顾敏之是真的坐不住了。连那小人应文华向赵云黔奏了一纸，说叫赵云霁当着众人之面验明正身，以破谣言。顾敏之竟然也附议了！验明正身！这叫赵云黔如何下令让赵云霁在大庭广众之下验明正身！
纸总包不住火的。
赵云霁站在开封府门口，她已有好几日未见沈璞了。这些天，他好像是故意要避着她不见。她正犹豫着是否要进去时，却见尚书应文华带着人出了开封府，那些东西是…
“可小心着些！别把送去木将军府的聘礼给弄坏了！”
赵云霁听得人嚷嚷着。聘礼？什么聘礼？沈闻玉要娶妻了？赵云霁不敢相信，她走近开封府门口，见沈璞冰冰冷冷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闻玉！”赵云霁看向他。
沈璞淡淡一笑，“云霁，人言可畏！你我，还是暂时不见的好。从今日起，便与我生分些。”
“你要娶妻？”赵云霁问。
“是。”沈璞看了赵云霁眼，简单一字，也不作解释，便转身回了府中。
是给我一个眼神让我自己体会吗？赵云霁扭头也离了开。
“他要娶妻！他为何非要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