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云甫回京
自赵云黔称帝，这升了太师的赵云霁就必须要上早朝了，就像学校里上课一样，幸好不是日日上，却也得天蒙蒙便要拿着朝笏在宫门外候着了。
苦的是，因为赵云黔才当上皇帝，这些天日日要早朝，赵云霁可糟心了。这不，有两日睡过了头，晚上了殿，被那个掌管礼法的辅弼官顾太傅给当朝参了一本，真是丢脸！
“逸王爷，今日倒是很是准时。”顾敏之的人设完全符合封建社会的清廉之官，规规矩矩，以至于当了个太傅，家中还是一切从简。
听说他是先皇的恩师，七十了，人硬朗，倒瞧不出有七十。他这规矩呀比开封沈凛还严厉，不仅严厉还啰哩啰嗦。
“让顾太傅挂记了！”赵云霁微微一笑。
“逸王如今是太师了！又手握兵权，不应该像从前那般闲散了。”顾敏之指指赵云霁空荡荡的双手，又问着，“您的朝笏呢？”
“我…我的朝笏？！”赵云霁笑了两声，“怕是给忘了！哈哈…”
顾敏之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等赵云黔上坐，行完礼之后，便又开始参赵云霁的不是了。“皇上！老臣有事启奏！”
“老师…噢顾太傅请说！”
“是关于逸王的！”顾敏之瞧了一眼赵云霁，“逸王爷如今委任为太师，京中便要设立太师府，可王爷却住在六扇门，这并不符合规矩！”
“这…”赵云黔看了赵云霁一眼，尴尬地笑笑，“逸王清简，已奏了朕，免去了太师府。”
“但一个太师住在六扇门，到底不合规矩！”顾敏之不依不饶地说着，“王爷自该有当太师的模样！不可乱了规矩！”
赵云霁瞅了顾敏之几眼，那话可听得她有点不太爽。是因为我把罗惜月接了回来，非要她坐正东宫，乱了规矩吗？
“顾太傅所言极是！”一个文官讨好着，“王爷如今贵为太师，自是要入住太师府的！可王爷既占了景宸宫，又占着六扇门，总是不太好！毕竟六扇门已有了新统带，这…”那人说着，见赵云霁投来记恨的目光，于是便闭了嘴。
这班人！是说我占着茅坑不拉屎嘛！景宸宫和六扇门都是父王赐的！我本就想将景宸宫让出，但我就喜欢待在六扇门了，能把我怎么着了！
“王爷！下官话直，恕罪了！”
赵云黔又瞧了几眼赵云霁，看看顾敏之板着脸，这老师和兄弟之间，尴尬很！尴尬很！“这…太师，你意下如何？”
“回皇上！臣早该让出景宸宫了！不过近日碎事之多，倒被人捡了说嫌去了。”赵云霁冲顾敏之笑笑，“那位大人，说的极是！”
“那太师府，你意下又如何？”赵云黔继续问。
“这臣本想清简些，却又遭了人说嫌。实在难做！”赵云霁叹了口气，装着无奈地样子，“臣还听说，有人在私下云云，说是臣霸着个六扇门不肯让了权！这当真笑话了！臣身为太师，手掌兵马之权，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了！又为何非得占着六扇门呢？”
“王爷此言差矣了！”那官又冒尖儿了，“这六扇门是归刑法之部，王爷管着兵权，便是武官。这…”
“你闭嘴！”赵云霁呵了一声，这模样把顾敏之那老头又给惊了，估摸着等等又该说教了。“六扇门是先帝赐给本王的！算得是御赐之物！本王又不是非要霸着占着！你有理去与先皇说去！”
“赵云霁！朝堂之上，成何体统！”顾敏之气极，吼了赵云霁一声，倒是把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给惊了。这惹毛顾敏之还是要点本事的！
“咳咳…”赵云黔咳了几声，提醒着赵云霁少说几句，气急了太傅他心里也偷着乐的，不过又不得逆了他。先帝赐了顾敏之龙头杖，“上打昏君，下打奸佞”，是北帝特意将他请回来，托付着要管束着赵云黔和赵云霁的。顾敏之廉洁公正，又循规蹈矩，让他管教着，放心！“太师，不得放肆！”
“臣失礼了！”
“这样吧！朕命人将太师府建在六扇门旁，极近又合了规矩。”赵云黔冲顾敏之笑了笑，“太傅，您觉得呢？”
“便如此吧！”顾敏之甩了甩衣袖，心想着，小皇帝太宠弟弟了！
“谢皇上！”
“今日，便到此吧！退朝！”
下了朝，赵云霁被召进了皇家祠堂前，里头除了赵云黔和黄尚僖，还有顾敏之。那顾敏之手拐着御赐龙头杖，一手拿着把厚厚的戒尺，那满脸严肃的模样。赵云霁刚踏进屋，便被他一声吼给吓着了。
“跪下！”
赵云黔和黄尚僖给赵云霁使了使眼色，赵云霁只好乖乖跪下。
“皇上！您也跪下！”
“顾老，这…”黄尚僖扶着顾敏之，想劝劝，不过那老头固执，赵云黔只得跪下。
“今日朝堂，逸王不识规矩，大呼小叫，该罚！”顾敏之道，“皇上宠弟自是好，但不能由着他！伸手！”
赵云黔和赵云霁相互相视，乖乖地伸出了手。
“老夫今日打你们，便是要让你们引以为戒！”顾敏之叹了口气，“老夫知皇上温谦，却也不能放纵；逸王是公正廉洁，却也不能因权而傲慢了！今日这十尺戒，好好记牢了！”
“是！”
黄尚僖不敢多劝，怕劝多了那老头连他一起罚了。只好看着一个当皇帝的和一个为太师的被刷刷打着手掌，那老头年轻的时候也是习武的，劲儿大，还不知轻重，打得一尺比一尺狠。赵云霁皮嫩，可把黄尚僖心疼的。
“好了！便在此思过半柱香吧！”顾敏之将戒尺交给了黄尚僖，“尚僖公公！门外守着，把门看严实了，莫叫人见了议论！”
“是顾老！”黄尚僖偷偷地塞了盒清凉膏给赵云霁，然后送着顾敏之出去，关紧了门。
“你没事吧！”赵云黔看着赵云霁的手心通通红，又噙着泪，“方才顾老打你可比我重多了！来，长兄先给你上药。”说着，赵云黔给赵云霁涂着药膏。
“轻…轻点儿！”
“这情景，倒是像极了在私塾时的模样。犯了错，便要罚。”赵云黔温柔地笑着，“你养在宫外，大概也没能体会到过吧！不过你呀也不小了，定是父王将你惯坏了，这脾气可得敛着些，峰芒太露了容易遭人诽议。”
“皇兄才继位，根基不稳，我是得嚣张些，引人注意着。”赵云霁微微一笑，“不过，皇兄将太师建在六扇门边，如此好吗？”
“总比你住六扇门妥当。你将景宸宫让了出来，可得想想赵菁郡主住哪儿。”赵云黔考虑得很是周道，赵云霁倒没想到还有嘉州郡主那回事儿。“从前父王宠着你，现在父王不在了，今后便由长兄宠着你。”
六扇门，赵云霁红了双手走到了大门口。边上，已经开始动工建太师府了，孙子溢几个在那看着热闹，饭桌上，那几个又讨论的热闹。
“大人！大人！皇上竟将太师建六扇门边上了！皇上可待你真好！”孙子溢笑道。
“是啊！你这皇兄待你极好！”雀偟也赞着。
赵云霁点头笑笑，她可饿坏了，想使筷吃饭来着，但被打了十尺戒，痛得都肿了，握也不好握。那顾敏之，下手真狠！
“你怎么不吃啊！”花胖子看了一眼赵云霁，“我是减肥才不吃，你又作什么夭蛾子了！”
赵云霁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摊开了手，说道，“朝堂之上，忘了朝笏，说话又大声了些，惹了顾老，便被他打了”
沈璞看了一眼赵云霁的手，眉心微锁，也说什么。到了晚上，他拿了一盒乳膏便去了赵云霁房间里。
“小沈大人，这么晚了，你来我房做什么？”
赵云霁探了个头，却被不吭声的沈璞推门而入了。
“手拿来！”
“噢！”
沈璞为赵云霁擦着药膏，上药时，见赵云霁感到刺痛地缩了缩手，于是便一边擦着药一边轻轻地吹着气。赵云霁红着脸，享受着这份温柔，可能她喜欢住在六扇门，是因为她的屋和沈璞的屋是连着的。
也许她不知道，沈璞之所以留在六扇门当着统带，是为了她。也许，这朝夕相处的感情两人都有所察觉，可他们却都没有说破。
他们不知道，彼此越来越近了。
“明日还要早朝，早些睡吧。”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