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太学筛班会考一试
谢琰打开他的金色扇面,嘴角同时勾起一抹笑容,整个人变得翩翩公子起来,他温和地问道:“这两位仁兄找我们家的清嘉有何事?”
那两人开口喊的明明是我,但是他却抢先开口搭话了,我心中了然他是要帮我应付,心安理得就往后退,躲到他后面去了。
他们当中有一人拿出个精致的小木盒,躬身朝我面前递过来:“我们是华州节度使大人下的客卿,也是这一次来朝拜见的使节,我们为我们三公子的事深感惭愧,念及公主年幼身体受损,现有暖玉一块,想要赠予公主,配之可养神,此事乃三公子一人所谓,他现已经伏诛,还望公主不要收下,莫要损了相互间的感情。”
靠近了我看,那木盒虽小,却用珠宝翡翠装点,在灯火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我心想,觉得是不是有点近似买椟还珠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收,转头看向谢琰。
谢琰笑得让人挑不出一点儿瑕疵,他说道:“在你们眼里,我捧在掌心的宝贝的命就值那么一块玉吗?”
说着,谢琰拉住了我的手,笑着转身离开,“那么对不起,这玉,咱们清嘉收受不起。”
他低头看了看我,“孩子,走吧,别理他们。”
“走吧,父君。”我假装乖顺地回答。
眯了眯眼,抬头笑着和他对视,然后挽着他的胳膊蹦蹦跳跳离开华州来的两位使者的视线。
“为什么拒绝?”
昭和殿中,谢琰替我解下绑头发都红绳,面不改色地回答:“那玉成色不好,一看就是假货,拿这种东西,来敷衍你还行,但是我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你骗谁呢?”我懒洋洋地打了哈欠,有些困了,本能地靠在他身上,眯了眯眼睛。
“我没骗谁,”他把我举起来放到床上,“我家做过翡翠玉石的生意,以前随我爹他们经商,见过的玉很多的。”
我在床上滚了两下,自觉得卷好了被子,头在枕头上蹭了蹭。心想谢琰这人说谎真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出口成章口若悬河。刚刚我从头到尾都没见那盒子打开,他怎么看到里边的玉石的?
困极了,闭上眼睛懒得揭穿他。
他自有他的计划,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今天乏了,不想问。
我感觉他伸手来替我拉被子,把杯子盖过我的下巴,我觉得难受,便迷迷糊糊地拉开他的手,轻声抱怨道:“你怎么还不走……”
他像是笑了,“这么想我走吗?要是我不走和你睡呢?”
我想,他以前和我谁,不就因为他猜到半夜有刺客来,冷宫防卫少,他给我当人肉盾。
搬来昭和殿后,四周围守卫都穿插着,没他什么事,他爱滚哪滚哪去。
我这样想着,却还没开口喊他滚,就已经昏昏沉沉睡下去了。
……
只是,这华州使者似乎没有就此放弃,接下来一连几天,他们都纷纷来了,幸而谢琰本人依旧称病不见人,他们每次来,这昭和殿大门倒是把他们给拦住了。
这些天我也不敢自己出去,就怕被他们给拦住,我不清楚谢琰心思是什么,就怕惹麻烦,连隔壁藏月阁也没有去了。
我倒是没闲着,秉着要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理念,谢琰把所有每天的时间都切割成许多部分,大部分空出来的时间都亲自教我书画,另外抽点空让我练下琴或者下会棋。
书画同源,谢琰首先教我画鸡蛋,横着画,竖着画,斜着画,单个鸡蛋画,堆起来画,叠起来画,放在光出画,放在树荫下画,早上画,下午画。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两个月后华州使者回去他们老家去了。
彼时已经开春,冰雪完全消融,三月暖阳照拂当地,万物复苏,桃花一朵朵冒上了枝头。
这时候,除了琴弹得依旧有些不忍直视以外,其他的方面还算小有成就,就好比,和谢琰下棋已经不会输得那么惨了,再比如,我的鸡蛋已经可以画得很好了,协同效应,我握笔的手也稳了很多,在书法上也逐渐进步。
冬季过去了,谢琰打开了门户,他除了教我琴棋书画,更是自己寻乐子,赶着春,拿着小铁铲,在庭院里挖土,埋下了几粒琼花种子。
琼花生长在气候温和的江南,金陵、扬州一带,成棵的树移栽到未央城不一定能养得活,何况是,他是从种子开始种。
我对他表示深刻而绝对的怀疑,并且经常劝他:“你别忙活了,都是白忙活的,你是养不活的。”
他却对此持有极大的兴趣,无论被我怎么明里暗里讽刺,他都还是坚持不一,不折不挠地翻土浇水。
后来谢琰就说起妨碍到他种花了,干脆去找了宋仪报了个备。
太学就要开学了,他把我塞在了里边。
太学设在皇宫中,锦朝最德高望重的大儒都在其中为夫子,专门给皇子公主,以及上了品阶的皇亲贵族、高官家的公子,小姐们上政论、地理、礼仪、历史、六艺、骑射、医术等客程。
每年春季,大多学子会选择在每年这个时候入学。
这些新入学学子都是贵族子弟,年纪大多和我差不多,也有个别年纪小的,入学事要经过会考筛班。
太学分有甲乙丙丁戊五中班级,甲等为最上,里边的学子学识大多已经到达可入朝为官的程度了,甚至朝廷会送文书来,给甲班的学子批奏,甲班的学子一出去,不用走科举,立刻就会安排好官职,简直就是朝廷选人的后备门路。
而接着越往下,一个班比一个班品阶低,到了最末的戊班,几乎是念三字经给三四岁的小孩启蒙的。
每年太学都会经过会考,达到指标的升级,达不到的明年重修,以此往返。
而新入学的学子多多少少受过启蒙,但是启蒙程度个别不同,也要一起会考,测测符合哪个班的品阶,方便分班。
于是,我就遇到了一件十分让人头疼的事——会考筛班。